结果一个袖子肥，一个袖子瘦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整个民胜大队都在为入冬做准备了
地里的玉米秸秆就是家家户户烧火烧炕的重要材料，但是民胜大队有限的玉米秸秆每户分到的更是十分有限
所以村民们趁着地没冻实之前都会去地里刨草根和玉米等作物的根，越粗的越好烧
等地里的草和根都刨干净了，村里的男人们会去牛棚刨牛粪和猪粪
铺洒在大地上，经过一冬天的发酵和吸收，成为天然的肥料，滋养着这片孕育的黑土地
孩子们就去山里捡树枝，捡干草，运气好还能碰见野榛子
这些都得在下大雪前完成，等下了大雪，孩子们就上不了山了
大人们有的会去山上抓野鸡，野鸡会飞，不追到它筋疲力竭根本抓不到，所以能抓到野鸡的人不多，凡是能吃上肉的都懒得去抓了
期末考试伴着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
早上推开门，外面就飞舞着片片雪花，也带来了一丝丝的凉意
轻轻呼一口气就是一丝白霜，方老爷子早早起来把炕烧得直烫手
棉衣棉裤先放被底下热一热再穿上，出门还得再套一层棉衣，再围上围巾带上棉帽和棉手套
这才是东北出门的标配，就是有点太厚重了，方雯感觉走道都有点迈不开腿
公社小学一年级的小豆包们第一次期末考试，有对考试的恐惧也有对马上放假的兴奋
小屁股在椅子上像是怎么坐也不得劲
方雯看着身边的徐枫，棉衣棉裤的袖口和裤腿明显后接了一块布，可能是去年的棉衣棉裤今年穿小被他爷爷后缝上去一块，针脚也是乱的，鞋是原来的鞋，上面缝了几层棉布，应该都是爷爷给缝上去的
楚河拿着考试试卷进入了教室，白衬衫外面套着毛衣，肩上挂着棉大衣
他头发有些长了，眉毛两边的头发有些遮挡视线，被他稍稍掖在耳后
侧脸让方雯想起了一个姓金的现代明星
方雯走神这功夫已经开始发试卷了，试卷是楚河手写的，是他的字迹
一年级的考试对方雯来说就是洒洒水啦，想低调都难，二十分钟答完试卷
想象着自己要不要装逼的走到讲台，把试卷啪的往桌子上一拍，让同学们羡慕的抬头看着自己
没等方雯畅享完呢，楚河：“同学们耐心答卷，好好审题，到时间一起交卷”
方雯:……..
考完试，同学们算是彻底的解放了，一个个的笑闹着出了学校
从学校走到家，睫毛上被冻了一层薄霜，围脖也被哈欠弄得湿透了
方国伟不好好戴帽子耳朵被冻得通红，耳朵痒不敢去挠，方老太太吓唬他说冻了的耳朵不要碰，一碰就掉了
等雪下完，孩子们就开始撒欢了玩雪
大河的水也冻实了，打出溜滑，打雪仗，摔跤
也感觉不到冷了，等回到家，裤子都冻成块了，鞋里面都是雪
只能光着屁股把裤子和鞋放到炕头烘干
疯玩了两天就是出考试成绩的日子了，方雯毫不意外的拿了第一
虚心的接受了楚河的夸赞
方国伟的临时抱佛脚取得了成效，竟然拿了第五名，方雯心里给默默给自己的小叔叔点了个赞
方志强考了个第七，方敏忐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成绩单，想着怎么逃脱回家的男女混合双打
张彩云平时学习努力，这次考了第二，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哥哥张启超学习不好，这次更是考了全班最后一名，方家大女儿方莲就把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
吓唬她要是学习不好就早早嫁人，所以张彩云上课不敢分神，就怕自己跟不上
刘小玲考的比方敏还差，同桌俩人成天学习不认真，就喜欢研究谁穿了新衣服，新头花
回到家方敏果然没逃过她妈的鸡毛掸子，家里四个孩子同班，三个都考得好，剩下一个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方家二儿媳勒令方敏放假不准再出去野了，在家好好看书
离着过年还有一个月，民胜大队的家家户户开始包粘豆包了，供销社粮站换的糯米和玉米面还有红豆，供销社买的白糖
回家把红豆泡上一宿，早上放锅里蒸软，团成一个个小团，放到外面冻上当做馅
方国伟趁着大人在屋里和面，悄悄去外面偷拿了几个红豆馅，藏起来吃了
糯米和玉米面混合放水揉开，方老太太宝贝似的从柜里拿出糖罐子，挖了两勺糖放进面里，再把糖罐子仔细放回去
面揉好了揪成一个个小剂子，方老太太再把冻好的馅拿了进来
“哎，我这馅怎么少了几个”一猜就是方国伟这个馋猫
方老太太用面把馅包进去，攒成一个个小球，再拿到外面去冻
等吃的时候上锅蒸就行了
年前知青点发生了件大事，柴火垛被人给点了
没了柴火，根本熬不过东北的冬天
还赶在年前被点，让知青点的知青们十分发愁，有两个女同志都急哭了
柴火垛是后半夜被点的，正是睡得香的时候
发现的时候都快着没了
早上叫来了村长和支书，村长和支书看着光秃秃的柴火垛也是一脸愁容
这民胜大队没听说谁和知青们有冲突呀
村长和支书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没什么底
村长手里夹着旱烟送到嘴边猛吸了一口，等白烟从鼻子里和嘴里出来说道：“知青们和村里面谁有啥过节没，不然咋着大过年的让人点了柴火垛，咱村里人老实，真想不出来谁能干着缺德事呢”
楚河看了眼村长，摇摇头说道：“不是村里人干的”
“昨晚上下了一层薄雪，村里到知青点的路上根本没有脚印
人是从村外来的，况且村里没人抽得起这种烟”楚河从兜里掏出早上检查柴火垛附近时捡到的烟蒂
“还是大团结香烟”一盒要两毛钱呢
“可咱们根本不认识抽大团结香烟的人呀，他怎么会烧咱们的柴火垛”知青点的知青们除了上工很少跟其他人有来往
楚河看着手里的烟蒂，眼神低沉
“我想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