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欧阳暖一行就坐着马车往水月庵里去。
欧阳暖和欧阳雨一辆，后面秀儿，茗儿和欧阳雨的丫鬟允儿一辆。
驾车和护送的侍卫都是将军府里的好手。
欧阳暖看着欧阳雨时不时地去看左手腕手上的镯子，眼眸微动。
“雨妹倒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镯子，堂姐应该早点送你才是。”
“这镯子还是更衬妹妹的气质。”
“姐姐说笑了，妹妹还没谢过姐姐割爱呢！”
欧阳雨笑容满面 ，心内确实得意。
她这堂姐，空有美貌，才艺一窍不通，智慧更是一点没有。
这样的珍品镯子，戴她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欧阳暖自然是注意到了欧阳雨得意的神色，又看着她今天刻意收拾的凌云髻，身上穿着的用浮光锦做成的裙子。
一会儿该是应景得很。
进到庵里，是一个小尼带路。
水月庵里因为来往的都是贵妇小姐，所以院舍素雅整洁。
客舍这边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厅堂，卧室都布置得极为舒适。
“裴国公府的女眷也在？”
欧阳暖瞥见路过的侍卫一身熟悉的服色，向小尼问道。
“是，裴国公府的老夫人昨日就来了，世子殿下陪着一起呢，对了，您的院子正好和老夫人的院子是对着的。”
欧阳暖：……
“见过欧阳小姐！”
几人刚到院门口，就偶遇了小尼口中的世子殿下。
因为有外人在，裴锦汐只微微躬身施礼。
“世子殿下安好！”
欧阳暖也若无其事地回了个礼。
两人再无别话，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走在最后的欧阳雨却是望着裴府的院子，心内有了算计。
“姐姐，既然老夫人在，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尽尽晚辈的礼。”
几人刚进屋子，欧阳雨就凑上来说道。
欧阳暖莫名，这是又想算计什么？
不过……
“好，等丫鬟们收拾完后就过去。”
“那妹妹也去自己屋子收拾一番。”
“秀儿，老夫人喜欢什么？”
欧阳暖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讨长辈喜欢还是要学着点的。
“老夫人最喜欢世子殿下。”
欧阳暖：……
秀儿真是不遗余力地洗白自家主子。
“咳，除了这个，她还喜欢什么？比如吃食什么的。”
虞氏出门的时候给欧阳暖装了好几个大食盒的点心。
“老夫人喜欢清淡的点心，特别爱吃蜜饯，不过大夫说老夫人上了年纪，不好吃太多甜食。”
“但老夫人有的时候难免馋嘴，这时也只有世子殿下才劝得住。”
欧阳暖前世不喜欢裴锦汐，对他的家事知之甚少，只听人说过裴国公世子与父母关系冷淡。
这位老祖母，倒是未曾听过，但听秀儿说来，祖孙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
“姐姐，我们过去吧！”
欧阳暖发现这短短的时间内，欧阳雨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比起刚才那身，低调了许多，首饰也大多换成了玉石类的。
看上去沉稳淑静，欧阳雨这是想要讨好裴国公府老夫人？
“走吧。”
欧阳暖让秀儿拿着准备好的食盒，里面是一碟玫瑰花卷，清香脆口，一碟风干果子，特意挑了甜度低的。
裴府的侍卫听到是镇国将军府家的小姐到来，忙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颇有年岁的嬷嬷。
“欧阳小姐，老夫人有请。”
“有劳了。”
后面的欧阳雨听了眼底却是闪过一丝不满，其中还有一些愤恨。
欧阳小姐？
外人眼中永远只有欧阳暖一个。
她这个二小姐……
“老夫人好！”
欧阳暖礼行到一半，便被一双温和的手拉住了。
“是欧阳家的暖儿吗？快过来，让我好生瞧瞧。”
“果然长得很是可人，你爹娘好福气啊！”
……
裴国公老夫人欧阳暖是见过的，慈和是慈和，但今天，是不是有点太过热情了？
“老夫人谬赞！”
欧阳暖略低了头。
不是她害羞，是这老夫人那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让她……
她坐在塌上，手还是被拉着老夫人两只手握着，真是想躲闪一下都不行。
“听说老夫人在此，我和妹妹特意过来拜见，这些吃食也不知老夫人喜不喜欢。”
欧阳暖示意秀儿把食盒打开。
“还给老身带来了吃食？”
“哟，这玫瑰卷子，看着就很香甜！”
“这风干果子，你这丫头倒是有心，知道我好这一口。”
“这么贴心的丫头，怎么就不是我的孙女。”
欧阳暖：……
裴锦汐，你究竟和你祖母说了什么。
欧阳暖要是再没想到这，那还真是迟钝的木头了。
裴国公老夫人上次看到她还是平平淡淡的，这次突然转变态度，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这原因……真是用头发丝都能想到。
欧阳暖被老夫人拉着问了许多，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做什么……
欧阳暖脸都快笑僵了，她已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祖母，您该喝药了！”
一道清冽的男声传来，裴锦汐从里屋走出。
“老夫人，那我们先回去了，耽误您喝药就不好了。”
“暖儿你……”
欧阳暖没等老夫人开口挽留，就紧着脚走了。
病娇世子不可怕，病娇世子的奶奶才是真的刚。
在旁边做了半日无人注目的花瓶的欧阳雨……
欧阳暖，果然生来就是克她的。
“怎样，祖母做得可还好！”
欧阳暖几人出去后，裴国公老夫人拿起被遗忘许久的茶盏，喝了一口水。
“祖母！”
裴国公老夫人看着自家大孙子眼神里的嫌弃，不高兴了。
“不是你让祖母好好待人家的吗？”
“祖母可是搜罗了一肚子夸人的话。”
“活到这个岁数，我还没这么夸过人。”
说完后又喝了一口水，刚才话说多了。
裴锦汐无语。
“你这是真的看上那丫头了！”
老祖母笑容敛去，话里多了几分郑重。
“若此生没有暖暖相伴，生又何欢。”
“这辈子，我只要她一个！”
“诶，你喜欢就好！”
她这孙子，在感情上倒是像足了他父亲的偏执。
想到这里，又不由地怜惜眼前的孩子。
也是一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