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苏烟为了表达自己对沈暮白愿意收留自己跟玉弗的谢意,准备做几个拿手好菜。
只听“轰隆”一声,厨房好似被什么炸了一般,玉弗跟柳诗琪都赶了过去,只见苏烟脸上还留着柴火的灰烬,顿时把她二人都逗笑了。
柳诗琪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是打算把厨房炸了吗?”
苏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本来是想给那个沈木头做几个菜表示感谢,没想到没控制好火候…”
只听苏烟身后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那般清脆且悦耳,“我看你不是很适合做菜,倒是很适合制作火药去。”
沈暮白!给你做菜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说本姑娘适合做火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烟想,我忍。
苏烟只得换上一副笑脸,“别拿我开玩笑了,眼下到了吃饭的点了,你们谁会做饭倒是快些行动起来吧。”说完便让出了厨房,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柳诗琪上前熟练地摘着菜,对着其他人说道,“我来做饭吧,你们先去忙其他的吧。”
不多时,柳诗琪便做好了几个菜,芙蓉豆腐、鲤鱼汤、芋煨白菜、猪油煮萝卜、煨冬瓜,看的苏烟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没想到柳姑娘手艺这么好。”苏烟不由赞叹道。
柳诗琪说道,“进醉香居前我原本是跟着我娘做厨娘的,只是后来许久未做,手艺难免生疏了些。你们快尝尝好不好吃。”一脸期待地看着苏烟跟玉弗。
玉弗夹了一筷子,不由赞叹道,“柳姑娘真是好手艺。”
苏烟也连连称赞,“想必柳姑娘的娘亲手艺更是一绝。”
柳诗琪绽出了笑颜,满脸自豪地说,“是啊,我娘当初可是永安城第一酒楼浮生居的厨娘,很多食客都是冲着我娘的手艺慕名而来,”却突然一顿,“只是后来我娘几年前病死了,不然定让你们尝下我娘的手艺。”
玉弗问,“那柳姑娘你父亲呢?”
“他?他在我娘死后,便急不可耐地将我卖进了醉香居,听说现在到了齐国又娶了个女子。”柳诗琪平静地回答道。
玉弗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不合适,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柳姑娘,实在抱歉,我不知道…”
柳诗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沈暮白此时突然开口,“你们这边吃边聊,是怕菜还热着吗?”
苏烟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现在她住的是人家的屋子,自然是需要忍耐的。
沈暮白看了看大口大口扒拉饭的苏烟,嘴角不自觉上扬了起来。
眼前这个大口大口吃饭的女子,跟以往见到的女子都不太一样。又或者说,不太像素日见到的大家闺秀。
下午时分,苏烟跟玉弗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阳光照在一旁的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是那样明媚耀眼,绚烂夺目。
“玉弗,我们去水里抓鱼吧。”苏烟突发奇想。
“好呀。”玉弗附和道。
这两年来,玉弗跟苏烟的神经从来没有像如今一般放松,仿佛又回到了在清水镇的时光。没有算计,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繁文礼节,只有天与地,花与草,天上的云似乎也为她们高兴,慢慢聚拢出一个笑脸一般的形状。
溪水旁的草地上放着两双靴子,苏烟跟玉弗在溪水里欢快的你追我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只有这一刻,她们才真正的感到了久违的惬意。
不远处沈暮白手拿着一柄折扇,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画面一转,徐府之内。
徐旖旎慵懒地坐在木椅上,对着一旁的小夕说道,“上次那劫花轿的人查到来头了吗。”
小夕回道,“小姐,此人叫沈暮白,从前是昆仑派的大弟子,此人武功极高,只是无心名利,几年前就离开了昆仑,四处行侠仗义,帮扶各国的平民百姓。”
“哦?原来是位侠客,”徐旖旎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小夕说道,“帮我备辆马车,我去拜会一下这位沈大侠。看看这位当街劫了我父亲小妾花轿的人是何模样。”
小夕行了个礼,关上门退了出去。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徐旖旎淡淡问了句,“是谁?”
门外的女子答道,“是我,婉君姐姐。”
徐婉君,徐旖旎同父异母的姐姐,徐寿多子多女,徐旖旎是家里的二小姐,此外,她还有六个妹妹及四个弟弟。
徐旖旎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上前将门打开,对着门外的女子柔声道,“今日是什么风把大姐吹来了。”
门外的女子身着宝蓝色衣裙,上面绣着大朵的海棠花,栩栩如生,绣线闪着丝丝光亮。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发间别着一支和田玉的珠钗。
徐婉君莞尔笑了笑,“听闻父亲给妹妹找了门好亲事,我这个做姐姐的特意前来恭喜妹妹找了个如意郎君。”
徐旖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只是转瞬即逝,马上又换上了那副笑脸,“姐姐说笑了,现在亲事还没定下来,一切都还未知。姐姐若是很满意妹妹这门亲事的话,那我一会儿便禀明父亲大人,让你跟随我一起去许府做个妾。咱们姐妹二人都嫁去太傅府,也算是给徐家光耀门楣了。”
徐婉君的面色一沉,她这个妹妹,可真是伶牙俐齿,今日本打算好好嘲讽一番,却不想被她三言两语便化解了,还将她也拖了进去。
徐婉君只得摸了摸徐旖旎的手,柔声道,“妹妹说笑了,姐姐怎能抢你的郎君,我突然想起来了,家中还有些事没处理好,姐姐就先走了。”
徐旖旎行了个礼,“姐姐慢走,妹妹就不送了。”
看着徐婉君离去的背影,徐旖旎收起了笑脸,仿佛那笑脸只是她的一副面具。
从前徐旖旎的这位姐姐徐婉君,仗着自己是大夫人生的嫡女,可没少找徐旖旎跟她娘亲的麻烦。光是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被她克扣了不少。弄的徐旖旎跟二夫人,大冬天的炭火都不够烧,只能多盖了几床被子取暖。
她的那位父亲徐寿,更是对此不闻不问。
有朝一日,她徐旖旎,一定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将从前她受过的苦难委屈,悉数奉还。
想到这,她将手紧紧握住,指甲陷入皮肤里带来的疼痛感,却让她万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