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用翅膀托举礼物的样子非常漂亮。
明明没有阳光，它翅膀上的每一片羽毛却散发炫光，映在两件礼物上像是礼物自己在发出耀眼的光芒。七彩的，变幻着的。
粲粲姑娘并没有再往冰冰的翅膀上面继续放礼物，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姐姐银银教导过她，做事要懂得刚柔并济、恩威并施，要会施恩不忘报，会能一手棒棒糖一手棒棒。
她并没有都理解，但她最有做好姐姐期望之事的自信。
“森森需要试的是中级四象天地阵，所以我们才想尽快帮你们升级。” 粲粲姑娘说得很自然通顺，也很诚恳，好像丝毫不知道她给出的信息有多么的重要。
灵龟们装木的龟脸上虽然依然不给出别的表情，内心却个个在翻山倒海。
什么？她们也知道四象天地阵？！
四象天地阵这五个字所含的信息，像一座座大山，朝着灵龟们压过去，它们顿时觉得压力山大，无论拒绝比试，还是答应比试。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天地。
四象天地阵，是专属于灵龟的最古老的阵法之一。
传说中，在天地还是一片混沌，三界都不存在时由玄武、玄冥、霸下、赑屃四胞胎神龟创造了一个有吞噬天地之力的阵法，把天地都吞噬了，然后，它们又发明了一个有创造天地之力的阵法，在阵中缔造三界然后把新造的天地吐出来，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片天地。
因为混沌从未被消灭过，所以，现在的天地才是一直由三界与混沌同在。
四象天地阵就是根据传说中的那两个阵法的残卷而拼出的新阵法，不过，它依然是个残卷阵法，威力也和最初有天壤之别。
即便如此，和其它阵法相比，四象天地阵仍是最厉害的阵法之一，它是最顶级的土系阵法。
虽神兽龙龟早无从寻迹，但若能凑足拥有四种或以上不同能力又同时具有相关属性的四只灵龟，便有机会召唤出四象天地阵。
灵龟等级越高，拥有能力越多，阵法效果就越强。
对方不仅连四象天地阵都知道，还知道不同品阶阵的具体用途。
同时知道它们在修炼此阵，清楚它们的进度，确定它们自信能在四象天地阵上取得的成绩程度。
如此详细的信息，说明对方一直在关注它们，还拥有绝对实力能不被发现。
——额的神，你们到底是谁？
三只老灵龟的内心都充满这个疑问。
对方为什么能比它们的主人，掌门和青明长老，都了解状况。
“不必在乎我们是谁，你们如果不相信这是心意，就请当这是交易，一次双赢的交易。我们想帮你们尽快练好四象天地阵，是因为这对森森有好处。”银银姑娘再次开口，她总能清楚灵龟们的担心，所以，虽然语调依旧冷清，语言却真挚许多。
明明白白告诉对方这件事对自己的好处，这是最大的真挚。
原来所做都是为了那只叫“森森”的“兔子”。
灵龟们再次好奇森森到底是什么样的灵兽。
当然，它们也知道，眼前木有答案。
“所以，我们也是有要求的，第一，要尽快，第二，你们必须让森森试到初阶里的安心和中阶里的觉醒两种阵法用途。” 粲粲姑娘接回谈话主力棒。
灵龟们觉得两个要求都不算高。虽然练出觉醒有点难度，但练出每个法阵用途本就是灵龟们的目标。
粲粲又补充说，“森森和冰冰能在你们炼成初阶四象天地阵时，同你们一起帮助小的那位龟灵灵再升阶。当然，肯定是你们觉得需要帮助它们才出手。”
还能说啥呢，对方什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也讲得明明白白。
灵龟们的表情终于不再装木了，不仅动容，还开始思考，是不是可以把它们遇到的阵法难点说出来和对方讨论讨论，对方真知道的真的不比它们少。
唉，被粲粲姑娘成功洗脑。
不，是为粲粲姑娘身后势力的能力折服。
这两个姑娘和她们的灵兽到底来自哪里？
——你到底是不是兔子啊？
清水终于忍不住，向森森问出。
——不是请你们不必在乎我们是谁嘛。
森森不吭声时，冰冰代言。
——如果诚心比试，隐瞒身份多不道德。
清水晓之以理。
——请当这是交易。
冰冰果真很聪明。
在修仙世界，匿名交易多的是。
——也对。
森森又没头没尾地忽然插入一句。
这个回答太高明了，竟然可用来接答上面任何一句，也等于没有回答任何一句。
三只灵龟均开始了各自解析“也对”。
对第一句，谜题解开。
对第二句，不给答案，谜题不解开。
对第三句，未给答案，谜题可能解开可能不解开。
对第四句，……
灵龟们忙于极简信息的极复杂解读中。
灵龟们思考超时，粲粲姑娘失去耐心，她瞬间从认真做事状态，转变为潦草完成作业状态。
“无论比试结果如何，只要你们和森森比试了，我们愿意带你们和你们想安排的人一起进入平泰海里的化渊之境，我们知道秘境通道。”粲粲姑娘先是公关工作继续接上，不多给灵龟们时间去解析其它信息，更是用极快的语速把所有要说的话一次性说话，完全不在乎灵龟们有没有接受能力。
“交差，哦了，收工。”反正，姐姐最终都会搞定的。
然后，粲粲姑娘呈假装不在现场状态。人虽站在仙鹤的身后，却是环着双手靠着仙鹤身体，一副我累了要休息请你们快点结束的表情。
变脸速度之快，使得看了半天粲粲姑娘笑脸的老灵龟们有点不适应，同时，它们也被搞晕了。
这也使得这份差不多算是最关键最具诱惑力的决定性礼物，被粲粲姑娘不可预见的发挥，变成了一份没听明白没弄清楚的模糊礼物。
回神慢的黑水，在某一刻，只记住自己听到“收工”二字。
——没听错吧，化渊之境？那个一直隐在平泰海里的神迹？
——这是把秘密通道的路线，也当做礼物送出来的意思？
灵龟们很不确定。
可粲粲姑娘早已高举“别再来问我任何事，请当我已不在此现场”的样子收工了。
幸好还有冰冰，同情老龟们的慢性子碰上主人的急性子，充当一回热心耐心的仙鹤，在灵龟的神识私聊群里又重复一遍粲粲姑娘说过的话。
果然，这是针对归墟派度身定制的诱惑！
化渊之境是一个由神留下的秘境，曾是归墟派最重要的历练之地。
该秘境最神奇的地方是它可容纳各境界的修仙者在里面历练，修仙者进入后，秘境即会根据进入者境界不同将进入者安排至不同难度的任务奇遇地。
更为珍贵的是，化渊之境的进入没有时间限制，修仙者可选择任何时间进出历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九千年前，化渊之境的通道忽然关闭，。任是归墟派每千年都请出真仙境长老寻访秘境密道，也未有任何收获。
任何人或灵兽，若能寻访到秘境密道，都属归墟派大功一件。更别提直接可带人进入秘境了，连替归墟派重新研究秘境的时间都省了。
这个礼物，终于打破了灵龟们强装的最后一点壁垒，让它们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其实，只靠这一个礼物，灵龟们就无法拒绝。它们不可能拒绝一个能给到归墟派整个门派好处的礼物。可对方偏偏硬将一条直路走得弯弯绕绕，可见真是替它们也考虑了很多，让一切妥妥帖帖。
让灵龟们自己在交易里发现心意，如此再进行比试，一定是更心甘情愿的。
三只灵龟，之前为比试心动，现在更是跃跃欲试。
“这个决定，我们要和千叠商量一下。”
松口的话由白水代言。
既然对方已给了这么多台阶，这个台阶也是一定要给千叠递过去的。
对三只灵龟来说，不止为了千叠，不止为四象天地阵，不止为归墟派，就为这个过程里被激发的自己心底里那些千年未动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也想一试：
森森到底是谁？森森的实力到底如何？
通过比试会不会找到一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