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林澈托词另有要事,暂不去神殿,安雅只得带着刚做好的点心独自前往神殿了。而林澈心知伐髓果闹出的动静不小,自己大概已经被各方势力盯上了,此时与其示弱,不如索性闹得再大些,让他们心生顾忌。
宽阔的商业广场上,右侧靠近柱廊的小片区域是允许摆摊的。林澈蹲坐下来,在摊位上摆了一堆胡萝卜,一堆杂果,和一堆卷心菜。
远处,一群皇室侍卫面面相觑,心中暗想:神仆自耕自足是惯例,难道今年丰收,所以把多余的蔬果对外出售吗?往年可是放在神殿供水台上,无偿让信众自取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堆杂果里,好像有些不认识的异果。众侍卫都是修士,但三三两两地商议了一阵,竟说不准那异果的出处。当下,众侍卫亲亲热热地拉住对家同事的手,免得对方跑回去通风报信,正苦思冥想之际,却见几位神界皇子陆续亲至。
打头的是九皇子,身后不远处跟着六皇子和十皇子,三位皇子衣着华贵,但并未穿礼服,身上也无皇族饰物。
九皇子装作没看见众侍卫,径直走向林澈,急道:“快,把东西收起来,穿上披风。”
林澈的直觉是对方并无恶意,来不及多想,便将东西都收进了储物袋,又穿上兔掌披风。
刚好,此时六皇子和十皇子走了过来。他们见到披风,微微躬身,林澈避过,却未还礼。
六皇子和十皇子对视一眼,皇族素习礼仪,对各种礼仪驾轻就熟,林澈如果真是神仆,此时应当避过,再回礼,而后念祝语或祷文才对。这小子是人族,却不是神界的人,也不曾在其他几界出现过,身份神秘又古怪,要是真是神仆也罢了,倘若是假冒的,却是神界的滔天祸事。
想到这里,两位皇子也不免冷汗涔涔,心中惴惴。
九皇子陌离站在林澈身侧,又微微上前半步,笑道:“六哥和十弟好兴致,也是出门买菜么?”
六皇子和十皇子一向不把这个皇族中的废物放在眼里,不过,眼下老九的家臣通过伐髓果搭上了灵界那位圣公主,此时却不好开罪他。
两人难得地向九皇子笑了一笑,六皇子开口道:“九弟,你太淘气了,好歹也要给哥哥留几个果子充饥啊。”
十皇子性子直些,没心思同哥哥们绕来绕去,直接说道:“九哥,这位神仆大人,是你的朋友么?我资质愚驽,读《神典》总有几处不大明白,可否请这位大人赐教讲解?”
“资质愚驽”这四个字,十皇子说得格外重些,是在嘲笑九皇子生在皇室,却是个资质极差的废物,靠新得的伐髓果,才得以洗筋伐髓,踏上修行路。
九皇子受过的冷嘲热讽不计其数,倒不很在意这几个字,他不理会十皇子的挑衅,只是对林澈道:“说好一起去神殿的,我们这就走吧。”
眼下的情形,不容林澈拒绝,他只好任由九皇子拉着自己离开。他心中苦笑,看来,皇室并不相信他的“神仆”身份。
九皇子一边走,一边对林澈笑道:“雷老五的店,是我的产业。”
原来是九皇子。林澈道:“多谢殿下解围。”
九皇子陌离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才说:“伐髓果一事,是我该谢你。不过,你敢去神殿么?”
林澈心想,他固然不是神仆,但这披风也不能算是赝品。神殿的披风上既然绣着兔子的掌印,使用了兔子的肖像权,她理应拥有一定版权。
“殿下”,林澈正色道,“我实非神仆,不过,这披风却也有些来历。”
九皇子点头,这与他心中所猜想的一致。他又看了林澈一眼:“既是如此,这披风你虽然穿得,但日后不要再以神仆名义在外行走了。”
这是正理,林澈郑重地答应了。
九皇子再次追问道:“你敢去神殿么?”他神色温和,似乎并没有威逼的意思。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林澈明白迟早要去,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