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身的煞气,绝不是正常人类,在我的惊异中,他慢慢地走进了屋内,这时我才得以看清他的样子。
一张饱尽风霜的脸上,两只深邃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岁月的霜刀布满了整个脸颊!
苍白的脸色,青筋似乎是无数条虫在脸上爬动,他握着一根拐杖,不,黑黑的,也许历时过久,锃亮的老树木头,头发依稀长着,衣衫穿得极其整齐。
他似乎也意识到我正在打量着他,暼了我一眼,就拄着拐杖走向了屋内的太师椅,缓缓地坐了上去,眼神在屋内环视一周后,目光落在了原本放着神像的神翕上,过了许久,才长叹出一口气,
“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比起这个,我更想弄清他的身份,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鼓足了勇气刚打算开口,却被他一口打断,
“姜家小子,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一听他这么称呼我,我倒是心安了不少,看来他和我们姜家是有点渊源的,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前辈,既然您的身份不便感知,那能否告诉晚辈,您今夜为何大驾光临?”
他犹豫了一下,嘴角动了动,
“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是受人之托来保护你,二是为了那神像中封印的东西,原本你爷爷今晚就会强行度化它,可谁曾想,有人会从中作梗,偷走了神像,等那东西被放出来后,第一个便要是找你这姜家后人算账!”
我心里一咯噔,心想是我先祖封印的它,凭什么找我算账啊?
驼老三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站起来用拐杖用力敲了敲地板,
“你们姜家封印的它,它不找姜家人复仇,还能找谁!!”
驼老三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经过今天晚上这么折腾,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反正我是不行了,一头栽在床上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紧接着,我梦到一个长着六条尾巴的狐狸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突然那狐狸变成了一个十分妖娆的美女,赤身裸体地站在了我面前,
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正值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种诱惑,就……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九点多了,我刚打算下床去上个厕所,结果,
擦!梦遗了,我又回想起那梦中的女人,婀娜多姿,这要是我媳妇那该有多好啊,嘿嘿嘿,
随后,我麻利地换了条裤子,就打算把刚才那条裤子给洗了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响起了一阵空灵的声音,
“现在你立马去城西的天记棺材铺,去了就说你是姜家人,让他帮你卜算一卦。”
听那声音应该是驼老三,我转过身去,果然是他,此时他正坐在那把太师椅上直勾勾地看着我,由于屋内没有开灯,显得他有些吓人。
“前辈,就不能明天去吗?”
我从小就忌讳晚上出门,由于我八字弱,白天就很容易吸引鬼魅,更别提晚上了,一到晚上阴气增加几倍,什么孤魂野鬼都出来了,昨天要不是要去给爷爷下葬,我才不会出去呢。
只听见屋内一声爆喝,
“不想死就赶紧去!!!”
那声音如洪钟般嘹亮,房门都被一下子震开了,
管他妙的什么忌讳,还是保命要紧!
我转过身刚打算向外走去,这时,后面的驼老三又补充了一句,
“午夜子时之前,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那棺材铺子。”
我没好气地“哦”了一声,结果又是一声怒喝,
“听见没!子时之前必须离开!!!”
“听见了!听见了!”
慌忙之中,我赶紧蹬着三轮车就出了门。
刚穿过胡同,就远远地看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个人影,走近一看,原来是老赵头。
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三叔,听别人说,我三叔这人性格很怪,我也不想搭理他,但好歹得打个招呼啊。
“呦,三叔,还没到打更的点儿呢。”
没想到,他听到我跟他说话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带我去趟城西!”
都乡里乡亲的,我又顺路,哪有拒绝的道理。我随即拍了拍三轮车后面放着的小板凳,
“三叔,来,上车!”
但就在他上车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又看到他诡异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三叔这人怪,也就没怎么在意。
“三叔,这么晚了,你去城西干什么啊?”
“买棺材。”
我一听这话就乐了,他和我三婶都才三十出头,家里父母早就去世了,哪里用的着棺材啊。
“三叔,你和我三婶这么年轻,哪里用得着棺材啊?”
谁知道他一听我这么说,便一句话也不肯说了,见他不想说,我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村里通往城里的小路上黑洞洞的,除了已有些许微凉的晚风和偶然的几声狗吠外,再无任何声音。
突然,我感到脖子处传来一阵剧痛,用手一摸,生疼生疼的,
擦!昨天才遇到的笑面鬼,今天又脖子疼,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给碰到了啊!!
三十分钟后,我蹬着三轮车终于来到了城西。“三叔,你到哪儿啊,我把你送过去。”
“三叔,三叔?”
我回头一瞅,哪还有什么三叔,就只剩下了个还在摇晃着的小板凳。
什么时候下去的?也不知道给说一声,真是的,什么人啊!
我自己在心里发了个牢骚,就蹬着三轮车行驶在大街上,寻找着驼老三说的那家店铺。
城西靠近郊区,住的人本来就少,又是大晚上的,此时大街上几乎是空无一人。
突然,街边角落里的一家冒着红光的店铺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店门口放着几口还未完工的红木棺材,牌匾上隐隐约约地写着“天记棺材铺”几个大字,
没错了,这儿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店铺了,不过说实话,要不是店门口亮着红光,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儿。
我将三轮车停在了街边,走进了面前的这家店铺,屋内光线很昏暗,一旁的桌子上点着三根红蜡烛,借着那微弱的烛光,我看清了店内的布置,除了西南墙角处摆放的几个花圈外,就只剩下了这一屋子的棺材了,
“有人吗?”
随后,屋内响起了一阵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