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瑶罗安《谬接瑶华枝》(谬接瑶华枝)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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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言

第二天初七,吃完晚饭,张明月主动道:“罗大哥,前段日子江县令规整郭家巷,改名西市,里面商铺林立,美食汇聚,听说很不错。罗大哥,我们今晚去逛逛。”

罗安没什么喜好,饭后消食去哪都行。四个人出门,引来不少目光。罗安目不斜视,南飞目不暇接。

罗安在书馆前停步,张明月赶紧介绍:“这家济世书馆有百年历史,里面有不少古旧图书……”

正说着有个年轻人抱着一堆书出来,看到张明月眼睛一亮:“明月。”

张明月介绍道:“罗大哥,这是县学苏流光。流光哥,这是……”

苏流光道:“玉面神医罗大夫。罗大夫这几年在武东县义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罗安为人低调,独自行医时没有名号。有次行医结束,主家千恩万谢将他们夸得天花乱坠。南飞回应一句:“什么仙医菩萨,都不如玉面神医。我是玉面,公子神医。”

玉面神医的美名就这样传开去。

南飞脸上骄傲,嘴上谦逊:“苏大人过奖,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罗安挑了《针灸甲乙经》和《肘后备急方》,南飞选了本《太白阴经》,张明月挑了本《月王药诊》。

苏流光掏出银子要帮他们付钱,书店掌柜摇头:“罗大夫来武东县城义诊,造福多少人,买几本书还要付钱,我怕被人砸了招牌。罗大夫,你以后要什么书差人带句话,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南飞坚持将碎银放在柜台上,掌柜生气道:“南飞,你这是看不起人。那我只能将银子扔了。”

旁边立刻有人跟着劝道:“南飞,你和罗大夫是武东我们县的大恩人。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你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他们出了书馆继续往前逛,桃夭抢先一步走在张明月旁边。苏流光只得跟在后面跟南飞闲聊:“南飞兄弟懂兵法?”

南飞疑问:“兵法?”

苏流光指了指他手上《太白阴经》。

南飞看上去很意外:“这是兵书吗?我还以为是太白星君写的医书呢?”

南飞像是掩饰尴尬:“我随便挑的,进书馆不买书,显得我没文化。

桃夭回头道:“你说我没文化?”

南飞说完就知失言,正要补救,桃夭又道:“对,我就是没文化。你有文化把兵书当医书?”

桃夭还不解气:“你看完了教我。”

南飞讪笑道:“我留着,以后给我儿子看。”

桃夭道:“你儿子?就你这样风流成性的,以后肯定生女儿。”

南飞难得说不出话来。罗安难得有了笑意。张明月跟着开怀起来:“桃夭,你少说两句。”

一路逛下来饱了个眼福。罗安不管事不会买东西,南飞买了桃木凤凰坠,苏流光买了簪子,张明月买了同心扣,桃夭买了对耳环。

说是买其实是赠,老板看罗安在死活不愿意收钱。罗安义诊三年,第一次逛集市,老板们看到他光临,都觉得与有荣焉,没被光顾的老板无比失落。

几个人打道回府,路过大大馄饨铺,老板带着孩子拦在罗安面前:“罗大夫,小儿年前得肺痨,棺材都准备好了。按罗大夫的方子吃了七天药竟然好了。您就是小儿的再生父母,我们给您磕头了。”

南飞一手托一个,秀秀气气的看着没用劲,他们就是拜不下去。

南飞道:“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医者本分而已。掌柜千万别折煞我们。”

掌柜道:“那各位来小店吃碗馄饨,也让小的聊表心意。”

果然是民风淳朴之地。南飞受宠若惊:“公子,以后南飞就跟着你混吃混喝了。”

罗安最先坐下,南飞坐在他左侧,张明月坐在他右侧,苏流光抢先桃夭坐在张明月旁边。桃夭只得坐在苏流光旁边。

苏流光道:“罗大夫虽然一月只来三天,但在武东县名气可比县令还大。不说混吃混喝,就是想混个媳妇,那也是极简单的事 。”

南飞道:“苏大人跟二小姐熟?”

苏流光道:“何止熟。我们是青梅竹马,小时还同睡一张床。我十岁那年,我爹调任松州学官,我们举家搬迁离开武东县。后来我考上太学去覃州,去年回武东县任县学。”

南飞立刻夸奖:“父州学子县学,真是子承父业书香门第官宦世家,苏大人前途无量啊……”

老板端馄饨过来,热气腾腾,鲜香扑鼻:“各位随便吃啊,不够再加。”

旁边客人道:“老板,他们的碗怎么比我们碗大。”

立刻有人接道:“罗大夫是咱武东县的大恩人,别说吃馄饨要大碗了,就是挑媳妇也得是咱武东县最漂亮的。大家说是不是?”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张明月似有几分尴尬,苏流光赶紧将话题带回正轨:“南飞兄过奖了。不过苏家同宗确实出过大官的,算起来跟我们家还是堂亲关系。就是已故宰相兼太傅苏文正。他生前深得先帝信任,死后谥文正,是文臣最高谥号。先帝还说苏文正之后再无人称宰相之能,故废之。苏文正就成了本国最后一个宰相……”

旁人听得认真,插话道:“先帝多年寡居,苏文正是能夜宿后宫之人,自然恩宠。苏文正死后太子扶棺,不就是默认皇姐夫吗?”

又有人接话:“听闻先帝好色养男宠,内侍都非阉人,就是为了行事方便……”

吃夜宵聊八卦,话头兴起就再也抑不住。话题越来越偏,是苏流光始料未及的。

直到有人道:“苏文正两子不同姓,长子随母姓祁,次子姓苏。传闻次子是先帝所出,为区别禁止长子姓苏……”

罗安几次才夹起的馄饨掉回到碗里,汤溅到脸上。张明月拿出绣帕要帮他擦,罗安身子微侧避开,拿袖子抹脸。

张明月手里绞着手帕,酸涩直冲鼻尖。苏流光看在眼里,既心酸又欣喜。

南飞语气转淡:“妄议先帝诋毁皇上轻则死罪重则抄家,苏大人胆子不小。”

又不是他说的,苏流光十分冤枉。又听南飞道:“身为学官负责学子传道授业,也理应在社会上正风气树良习。岂能容忍市井小民风言风语。”

县学学官竟被小小医童训斥,苏流光面上无光又无法辩驳。南非语气平平却颇有压迫感,店里立时鸦雀无声。

突然,有胆大的怯生生应道:“山高皇帝远的,怕个啥子哟!”

罗安站起来就走,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神医。

老板气得拿起擀面杖拍在那人背上:“二狗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玉面神医清高之人,哪听得你们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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