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噢,周一见谢苍梧!”
陶祈今天心情超好,在分岔路口跟他道别。
右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找到了最后一颗大白兔:“请你吃糖。”
谢苍梧伸手接过:“谢谢。”
陶祈转身朝他挥挥手。
他原地站了一会,其实每到周五他的心情都会很差,但是今天好像,还不错。
攥紧了手里的糖,他往另一条岔道走去。
刚走进家门,一道尖锐的女声就传了出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不会翘课了吧?”
谢苍梧低声回答:“没有,今天文化艺术节。”
“那就好,你给我好好学习,要不然我都觉得丢人,我辛辛苦苦养着你,你必须得给我争个面子。”
“嗯。”
“今年的奖学金什么时候下来?到时候记得给我。”
“七月会发。”
“今天晚上我跟你爸都是晚班,你自己随便吃点吧。”
“知道了。”
谢苍梧走进自己房间里,反锁住房门。
陶祈到家就被妈妈好好疼爱了一番,晚上吃了丰盛的一餐,也许这就是寄宿生好处吧。
他本来就话多,现在更是攒了一周的趣事,一股脑地全都说出来,陶妈妈听着笑得合不拢嘴。
其中谢苍梧这个名字提到的次数最多,连陶妈妈都忍不住好奇:“那个谢苍梧就是你的新同桌?”
“对啊,妈我跟你讲,他可是学神,次次霸占年级第一的王座。”
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跟成绩好的同学交朋友,陶妈妈也一样。
“那你可要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还有,别总打扰人家学习。”
陶祈心里想着,倒是没打扰他学习,天天打扰他睡觉算不算。
“遵命遵命。”
跟妈妈又聊了很久他才回房间,刚拿起手机就看到姜子辰发的十几条新消息。
大概意思就是,他加到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了,该怎么打招呼,该怎么自我介绍,该怎么找话题,以及好几条“啊啊啊”的无意义嚎叫。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很上心,但是这些也要问别人吗?
情感白痴小陶不理解。
陶祈不淘气:无语.jpg
陶祈不淘气:又不是我跟她聊天,你自己想想啊。
陶祈不淘气: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
爷傲奈我何:你不懂,这才是暗恋!
爷傲奈我何:“不跟你说了,我还是去问陈俊杰吧。”
陶祈心里无语:那你给我发消息干嘛?
又看着他的名字陷入沉思,他觉得那个学妹愿意加他真的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然后他点开了跟嗯嗯怪的聊天页面。
陶祈不淘气:谢苍梧!
陶祈不淘气:你在干嘛?
嗯嗯怪:做题。
陶祈不淘气:好吧,那你继续写,我妈不让我打扰你学习。
陶祈不淘气:憨憨敬礼.jpg
嗯嗯怪:你妈妈?
陶祈不淘气:对啊,我跟她说我同桌是学神,她让我别打扰你学习。
陶祈不淘气:你自己说,我哪有打扰你啊?
陶祈不淘气:委屈.jpg
嗯嗯怪:没有。
嗯嗯怪:我白天不学习。
陶祈看着这条消息,总觉得凡里凡气,但他不敢说。
周一来临之前,众人得到一个噩耗:下周三月考!
月考算是他们学校的大型考试,需要布置考场,同学们要按上次月考的成绩排序,一个班级容量五十人依次填充。
陶祈上一次正好就是第五十名。
考试前一天陶祈借着看看小花的借口,溜进了谢苍梧的宿舍。
满天星被谢苍梧照顾得很好,几天前还有的许多小花苞,现在已经开出了漂亮的小花。
陶祈小心拨弄着小花:“你怎么养得呀?它看起来更精神了。”
谢苍梧:“满天星喜阳,多晒太阳,保持水分充足。”
陶祈随便听着,却想着自己的正事。
“学神,明天就要考试了,咱们打个商量?”
谢苍梧疑惑地看着他,目光逐渐变得奇怪。
陶祈赶紧解释:“你可别多想啊,肯定不是让你帮我作弊。咱俩虽然在一个教室,但是你在第一位,我在最后一位,离得也太远了。”
谢苍梧:“那是什么?”
陶祈笑嘻嘻地说:“我想考前蹭蹭学神的光环,比如摸摸学神的黄金右手。”
班里的同学最近流行这个,但他们都摸不到学神的手,只求着别的学霸给他们个心理安慰。
谢苍梧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种迷信的方式。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伸出右手横在两人面前,算是同意了。
陶祈赶紧双手握上去,美滋滋地摸了好几把,仿佛真的能沾上学神的光。
三只修长的手叠在一起,谢苍梧的手比他的长出一截。
他突然手掌贴着手掌,认认真真地跟他比起了手的大小。
“你的手怎么这么大啊?”
皮肤相贴的感觉让谢苍梧不习惯地微微曲了一下手指,他不留痕迹地分开了。
“回去吧,很晚了。”
“好,快祝福我明天好运。”
“嗯,祝你好运。”
陶祈理不直气也壮:“那我这次考不好就怪你哦。”
第二天开考前,陶祈还想跟谢苍梧眉来眼去一番,但两人距离实在太远,只能放弃了。
考完他就一溜烟地走到谢苍梧面前:“谢苍梧,我觉得沾光仪式有用耶,物理大题我竟然基本上都会。”
“而且我考试的时候明显有自信多了。”
说完就自己做了个决定:“那以后沾光仪式就是咱们考试前的保留项目,行吧?”
当然不是沾光仪式的功劳,只是陶祈的心理作用罢了。
不过他跟谢苍梧做同桌这么久,有什么不会的直接近水楼台,谢苍梧三两句话他就恍然大悟了。
有时候不仅解释了题目本身,也给他恶补了用到的知识点,下次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谢苍梧觉得,既然他觉得真的能帮到他也无所谓:“随你。”
他不经意地提了提袖口,露出一小截浅色的伤疤,陶祈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
等他的袖子又落了下来,才匆匆移开了视线。
陶祈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知道他那些伤疤的来源呢?又不能直接问,他什么时候才能主动告诉自己呢?
他心里有点小难过:难道他还没有把我当朋友吗?
然后又自己否认自己矫情的想法:每人都有小秘密,而且他说不定只是不想提起痛苦的回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