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就连孙周成也没有了意见。
五万块，对他和刘露来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数字罢了，他帮别人谱个曲，简简单单就有几十万入账。
而刘露就更是了，光是青创101这档节目的投资，就1个亿打底了，五万，还真不是一个大数字。
可他清楚，对于余晋这种，学费都需要卖牛来换的家庭来说，这不是一笔小钱了。
五万块换一顿骂，或许对于其他练习生来说，绝对是不值得的，毕竟，光粉丝为他们打一次榜花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没必要用这点钱来影响自己今后的星途，但余晋就不一样了，星途惨淡，前方黑暗都不足以形容。
即便黑暗还能试着走两步，而以余晋的唱功加上四肢不协调的舞步，前方，直接是一堵看不见边缘的巨墙。
左右也不是一个会继续在娱乐圈发展的人，那么，那些负面影响的威力直接自动削弱百分之九十。
再加之现代人的浮躁心理，用不了这件事情便会被抛之脑后，五万块，实在是一笔不可多得的买卖。
“五万块。”
余晋咂了咂嘴，叹了口气道：“五万块，都可以买到三头牛了~”
闻言，孙周成的目光一滞，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怜悯。多么朴实的一个孩子，就连单位都要换算成牲口来计算。
这一瞬间孙周成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一个小山村里，一个面容苍老的父亲牵着一头养了好几年的老黄牛，步履蹒跚的将它送到了屠宰场，可换来的收入却只够孩子一学期的学费而已。
一想到这些，再结合自己的经历，孙周成的双眼就变得有些湿润。“你不用担心，若是之后真的出什么问题，我也会出面帮你的。”
余晋沉默了下来，五万块三头牛的概念来源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在上大学之前，家中的父亲卖了三头牛，换来了学费。
自此之后，余晋家中就只剩下一百七十六头牛了，至于那几百头羊，不提也罢。
如果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又被父亲催着回家继承这一百多头牛，几百只羊，还有几十亩地外，余晋哪里还会因为这两千块的通告费而加入这个节目。
想到参加节目录制前父亲的催促，余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越发的感谢刘露出现的及时，他是真的不想去放牛啊。
那种整天只需要整个农场溜达看看，就能月入六位数的日子，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孙总监，刘导已经同意我换歌了，有什么安排我配合就是了，钱的事情就算了，若不是刘导当初给我机会，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钱不少，但是余晋是不准备要的，现在的他可不是之前的他，不说唱功碾压参加节目的所有选手，但排在前几肯定是没问题的。
所以，刘露想要炒作的事情将来肯定也要泡汤的，这时候收了钱，不是摆明着把以后转圜的余地给堵死了嘛。
“不要钱~”
刘露的目光如同看傻子一样，那个可是要被万千网民的口水淋头的，竟然连补偿都不要了？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只是，刘露恐怕想不到，在余晋得眼中，看他也颇有看傻子一样的感觉。
这么讲良心的一个人，竟然也能闯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是首档大型选秀节目的制作人兼导演，假的吧！
在前世，大量的选秀节目盛行，一档接一档，为了节目的热度，那些选秀节目玩的也都是这一套，制造争议，有争议自然就有热度，有热度流量也就有了，流量有了，想要的东西自然也就有了。
制造争议这一手，最开始或许还没有特别明显，不过可能是尝到了甜头，在以后的节目中选手和选手，导师和选手，导师和导师，观众根本就分不清真真假假。
作为这个世界第一档偶像团体选秀节目，没想到刘露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一财富密码。
只是，刘露还是有些太嫩了，相比制作人兼总导演，余晋自认只是一个小蚂蚁罢了，而这样一个人，竟然跑来和余晋商量，甚至还愿意做出补偿。
这简直是资本家看了摇头，犹太人看了撇嘴，那些资本家要是看了刘露的操作，非得跑过来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剥削。
余晋穿越前多了解到的，别说给你补偿了，就是和你商量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各种剧本都是常规操作，最恶心的就是节目组的恶意剪辑，直接将两个毫无交集的对话剪在一起来制造热点，根本就不管你后果如何。
为此，好多选手都会准备几个不同颜色的手镯轮番换戴，或者弄些其他的东西，突出不同，以此来避免被恶意剪辑。
连补偿都不需要，刘露当然不介意了。
曲子的事情敲定，余晋也离开为初舞台做准备，只剩下刘露和孙周成留在了录音棚。
只剩下二人，气氛也变得缓和。
孙周成道：“老吹，你怎么还想着用这种方式炒作了啊，对节目不会有影响吧。”
“放心吧，不会的！”
刘露拍了拍孙周成的肩膀，细声道：“而且，在我看来，我们应该要感谢余晋！”
“额？”
这一下子，孙周成是真的有些迷茫了，这和感谢搭的上关系吗？
或许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清楚，刘露将孙周成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捋顺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开口解释。
“胖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节目需要更高的热度！”
孙周成皱了皱眉，说道：“我说老吹，咱们花了那么多钱去为节目预热，在v博热度榜前三可是一直没有掉下来过，再加上网站、电视台双平台播出，有这两家给咱们节目背书，还有各处APP内的宣传投放，投进去都快八位数了，热度可不低了吧！”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做的这些准备，和以前播出的其他节目有区别吗？”
孙周成沉默了下来，捏了捏手指的骨节，质疑道：“可是，大家不都是这样宣传的吗？而且，咱们已经比那些节目做的更好了。”
“我知道！但是，这还不够！”
刘露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拍了拍发小的肩膀。“我们的节目需要话题！引人关注的话题！”
孙周成不解。“第一个偶像团体选秀节目，双平台同期播出，刘露导演作品，一线艺人加盟，这不都是话题吗？”
“不不不！”
刘露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标签虽然都很吸引人，但是，还不够，这些话题虽然能够勾起观众的期待感，但是，我需要更加能吸引人注意力的东西。”
孙周成看着刘露，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在他的心中，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标签更吸引人。
看着孙周成的表情，刘露不禁有些得意，低声道：“胖子，这一次知道我为什么能当导演，而你去做了音乐人了吧？”
孙周成没好气的白了刘露一眼，作为发小，从小刘露便将成为一名优秀导演当做了自己的志向，而那个时候，孙周成的梦想还只是长大了能开一间超市，可以随时随地的都有零食吃而已。
导演啊，对于两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真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那个时候，孙周成一直认为刘露在吹牛皮，所以刘露才有了老吹这个外号。
只不过，到了现在，刘露吹的牛已经成了现实，他真的成了一个导演，可孙周成却从来没拥有过一家属于自己的超市。
刘露也没准备和孙周承打哑谜，直接说道:“争议！”
“争议？”
“对，就是争议！”
刘露直起了身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要知道，我们华夏，可是很喜欢看热闹的。那些标签终究只是一个个噱头而已，只有争议才能够真正的吸引住观众的好奇心，将观众拉进我们的节目。”
“我把余晋拉进节目可不只是因为他长得帅。”
虽然初见面时的第一眼确实让刘露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原因是当时脑海中忽然闪现出的一个想法。
“你想想作为一个偶像团体的选秀节目，他一个不会唱不会跳的人参加，而且，在其他选手都珍惜机会，努力排练时，他却能够凭借脸蛋晋级，除了那些颜粉以外，其他选手的粉丝还有一些观众那得多愤怒啊！”
“可有不少的选手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这些人取得个好成绩还好说，若是他们失利，成绩反而不如余晋，那些粉丝会不会就此事情而闹起来呢。到时候，会不会有余晋的颜粉奋起反击，他们一开撕，节目的热度不就上来了吗？”
在刘露看来，余晋那张脸，绝对会让他即便在唱跳全废的情况下，依旧会吸引不少的粉丝，而自己idol被人喷，又哪里有不反击的道理。
到时候，节目的热度自然就来了。
话孙周成是听明白了，可是，他的表情却变得越发严肃，这样炒作虽然会让节目吸睛，但是，真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