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眨了眨眼睛，对这样的话明显反应不过来。
秦洛天将咖啡推到了叶旭面前，道：“身体恢复的如何？”
叶旭抬头，向他看了一眼：“毒贩，捉到了吗？”
“警方与毒贩半路火拼，导致三十人死亡，幸运的是捕获了三名毒贩。”
秦洛天回答的非常简单，又像是回答了太多次，显然有些麻木。
叶旭有些被这个数字吓到，他努力的消化着秦洛天的话，心绪忽然有些起伏。
秦洛天轻声道：“这些怪物彻底丧失自我意识，完全没有了治疗的可能性，警局对此需要重新制定作战计划。”
叶旭听着，心里微惊：“那这些人的下场…”
秦洛天深吸一口烟，回答道：“计划中，它们都是被清理的目标。”
叶旭微一停顿，看向秦洛天道：“就像昨夜？”
冲天的火光覆盖行尸，燃烧殆尽，灰飞烟灭，叶旭心想未免太过于残忍，但仔细一想，它们已经失去了人性…
秦洛天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着解释道：“行尸只会下意识服从管理者的命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怪物停留人间只会让人间逐渐走向灭亡。”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叶旭欲言又止。
面对这个问题，秦洛天一点也没有意外，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似乎经历了数百数千次这样的案子才能如此镇定：
“我必须去做这些。”
叶旭眉头紧皱，颤抖的嘴唇又一次开口：
“你到底是谁？”
秦洛天的眼神瞬间有些迷茫：“什么？”
叶旭紧紧盯着他：“昨晚的火焰，是你的攻击。”
秦洛天掐灭手里的烟，望着叶旭道：“这个问题应该由我问你…”摆手驱散了面前弥漫的烟雾，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能看得见鬼魂的存在。”
叶旭被秦洛天问的哑口无言，他本想解释，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说着，他认真看向叶旭，道：“所以，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叶旭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惊讶，又有些迷茫的表情。
“生活总是压抑，却又平稳，似乎并不怎么正常，但又太过于正常。”秦洛天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多说，毕竟这属于你的秘密，我无法深入探索。”随后秦洛天走向审问室的大门，轻轻转动门把手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上班了。”
说到上班，叶旭忽然站起身，望了一眼墙壁上挂钟的时间，暗道糟了，该迟到了！
叶旭心里细细的想着，小心的问道：“我可以走了？”
秦洛天没想到叶旭问题这么多，自己就是个审话的，没打算与他说这么多。
但既然叶旭问了，他便还是回答：“可以了，再问就不让你走了。”
叶旭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可以离开，便起身随手捎上那杯还未喝过的咖啡道：“我很喜欢这家的咖啡。”
秦洛天撇了他一眼，就在叶旭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叫住了叶旭。
“喂！”
叶旭一下子有些被吓到了，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没钱…”
秦洛天闻言哭笑不得，只是静静地观察面前这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下，看着叶旭说道：“好好陪他度过剩下的日子。”
叶旭目光有些沉凝，微一沉默，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道：“放心。”
秦洛天的脸，久久没有露出表情，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那包香烟，点上一根，深切地望着叶旭离开的背影，暗道：“宋兵…走好…”
曾经，有一位极其重要的人进入秦洛天的生命，缉毒警的一生都在黑夜中行走，回想起与他走过的那些年，在宋兵的脸上，总是流露着倦意的憔悴，在他的眼里，总是带着血丝的失眠。
他是刀尖上的舞者，而每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都是他身为警察的执着，但最后到死，这份荣誉也只能悄悄沉睡在档案袋。
秦洛天却是忽然笑了笑，“凡人看不见的，我们却能看见，我们不仅能看见，还能和他们说话，与他们交流，这样的生活，到底是对，还是错？”经验丰富的他居然开始感慨自己的命运，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没有半点紧张与意外的情绪，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审问室的门再度被打开，只见刘楚痕眼神微微一眯，踩着满地烟头环顾四周，“那个孩子走了？”
秦洛天摆了摆手：“走了，他对于我们起不到任何可靠的帮助。”
“也是。”刘楚痕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怎么抽这么多烟？”
秦洛天张了张嘴巴，但很快又沉默了，静静地坐在那里，他见过很多这样的案件，也处理过很多，什么疯狂，什么邪门，什么恐怖，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唯独让刘楚痕不解的是，因为这件事，秦洛天的反应为何如此反常。
两个人似乎都想了很多问题。
其实秦洛天现在很了解这件案子，先前他把案件的资料都看了一遍，也从这些资料里找出了许多问题。
根据资料以及刘楚痕带来的档案，两份文件有着截然不同的观点。
根据警局原有资料显示，许成治通过强行注射药剂，从而使毒贩体内肾上腺素提升，导致行动期间异常兴奋，从而对警局人员发动进攻，导致双方伤亡惨重，但原有的资料并未提及行尸伤人事件。
秦洛天接过刘楚痕带过来的档案，仔细翻越昨夜各路口的现场照片，眼神逐渐凝重，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秦洛天一脸凝重的模样，刘楚痕心里出现了极为复杂的感觉。
描述的越清晰，事实就越偏向于不可理喻，而现在属于二十一世纪，倘若将一件案件规划为行尸伤人，未免太过于玄幻，就好像在写一篇灵异小说，试问谁会愿意相信这个世界还存在行尸这样的生物？
最终，秦洛天心里有了决定：
设下陷阱，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