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城市中，一处办公大楼的格子间里面。
一名头戴耳机，双腿蜷缩在椅子上的女人脸色煞白。
歪着脑袋，不敢去看屏幕上的直播画面。
她就是之前联系过陈梦的直播间超管。结束通话之后便一直留意着陈梦的这个“探险”直播间。
起初都还好好的，很正常。
一处偏僻的废弃老宅，气氛很不错。
但对于她这种每天要监管各种形形色色直播间的超管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只有关长海抱着纸扎人无声无息出现在陈梦背后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知道对方是寄宿在那里的流浪汉后，正要松口气，却突然出现了那只大半腐烂，身体里面被塞满稻草的灰猫。
这一下，她终于破防了。
老宅二楼走廊里面，关长海也抬头看见了那只灰猫。
一脸诧异，下意识的开口说到：“猫能上树，能爬墙我理解。”
“这都倒悬在天花板上面走路，我就很不理解了。”
“你理解个屁啊！还不赶紧跑！”
陈梦的声音传进了直播间里面。瞬间引得直播间炸锅。
弹幕：
“跑个屁啊！”
“主播别跑！我给你刷礼物！”
“说好的抓猫，抓阿飘，就这？就这？”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主播你知道吗……”
发出来的弹幕清一色的不接受陈梦逃跑，偶尔有几条支持陈梦离开这个吓人且诡异地方的弹幕，但几乎是刚出现便瞬间被淹没。
陈梦是真的想跑，这是本能。
刚刚被关长海的纸扎人近身，那是迫不得已的反击。
能跑为什么不跑？跑不掉那不就得干？
很简单的选择题呀，总不能原地等死吧！
陈梦拔腿就要跑，却发现那个流浪汉还傻傻的站在原地。
仰着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灰猫，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他一拍额头：“锤子，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那玩意儿有啥好看的！”
“好奇嘛！第一次看到能在天花板上行走的猫。对了，劳资不叫锤子，我叫关长海！”
“行行行！关长海是吧，那是个邪门玩意儿。说不定就是阿飘养的宠物，你还不跑？”
陈梦做着随时能跑路的姿势，眼角不断瞥向上面的天花板位置。
不敢看，却怕灰猫突然扑向自己。
“跑个锤子！它又没做啥，看着就是不那么好看而已，又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
关长海说的这些话被一字不落的传进了直播间里面。
弹幕：
“我曹！这才是个隐藏大佬啊！”
“必须是大佬啊！没看他出场都是自带纸扎人的吗！比那些扛着音响出场的逼格高多了！”
“这艘游轮是给关大佬刷的！大佬牛批！”（一艘游艇礼物从直播间画面飘过）
“什么大佬，这该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刷礼物那个你等会儿！我把香案都准备好了，正准备膜拜大佬呢！画面给我挡住了！”
“人家是真大佬！你是真能吹牛逼！还香案都摆好了……”
陈梦可能有心思去理会直播间里面的弹幕。听到了关长海的话后，也是心头纳闷。
他说的好像有点到底哈。灰猫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攻击自己的举动。
难道灰猫是一直性格温和的阿飘宠物？
屁！
那些乌鸦滴血尸体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呢！
它现在不攻击自己，又不是一直不动手。
咯吱……咯吱……
有人在上楼梯！
木板楼梯被踩的咯吱咯吱响的声音传来。
直播间里面的弹幕瞬间清零，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让画面有所遮挡。
全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屏幕或者显示屏。
一道人影缓缓从楼梯口冒了出来。
先是一颗脑袋……
“你们两个是干嘛的？”
沙哑的声音传来，一名身形佝偻的老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老大爷，大晚上的你来这里干嘛啊？还不带灯，这黑灯瞎火的摔倒了怎么办？”
陈梦嘀咕了一句，眼角突然瞥见天花板上的灰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是这座老宅的看守员，看到这里有灯光自然要过来看一下。”
关长海：“我睡觉。”
陈梦：“我做直播。”
“直播？”赵老眉头一皱：“这里是私人地盘，不准做直播。赶紧走！”
“还有你，要想睡觉可以去我那里住一晚。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
说着他便上前来驱赶陈梦两人。
陈梦看到老人手中还提着老宅铁门上的那把锁，自然也就相信了他的话。
人家是看守员，真要懒着不走，报警了这么办。随即他在直播间那无数*****的弹幕中关掉了直播间。
关长海一听有真正可以睡觉的地方，当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喂，你干嘛舍不得这个纸扎人啊！它是你老婆啊！”
陈梦见关长海走到纸扎人旁边重新将其抱起，十分疑惑。
“这可是我今天刚捡的，明天拿去殡葬店说不定还能卖钱呢！”
看着关长海十分爱护那个纸扎人，陈梦不禁在心头感叹道。
果然没钱才百无禁忌。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说不定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两人被老头赶着走出了老宅。
走到前院的时候，陈梦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方水池：“赵伯，这老宅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呀？”
赵伯瞪了陈梦一眼：“你才不干净！瞧你那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样，比他还不干净！”
陈梦可不敢说这是因为自己刚才翻墙摔倒弄的。
一旁的关长海瞬间脸色一沉。说他就说他，干嘛要扯上我啊！
陈梦也没有睡觉的地方，跟赵伯说了许多好话，这才让他也跟着一起去借宿。
出了围墙铁门，赵伯重新将铁锁上好，带着两人往远处一间亮着灯光的房屋走去。
“赵伯，我给你照着点。这大晚上的出门，你咋不戴手电筒啊？”
“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就算眼睛瞎了也用不上灯。”
来到赵伯的房子，三间连在一起的老旧平房。
陈梦和关长海被安排到了柴房里面。
两人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对于住宿的要求不高，能遮风挡雨就行。
关长海将纸扎人放到一边，把自己的破烂被子往干谷草上一铺就躺了上去。
陈梦也一屁股坐了上去，靠着墙壁准备睡觉。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困意来袭，朦胧入睡之际，仿佛耳边听到了轻微的猫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陈梦眼皮颤动了几下，猛地睁开眼睛。
看到纸扎人从自己眼前轻轻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