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王文霖,张长远《断剑飞花》在线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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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映雪回来时,朱七本是漆黑一片的屋子闪出了光亮。窗户上便映出了一个人影——朱七的影子。

朱七披着一件外衣,此时已坐在了床边,眼睛望着对面的空空的椅子。

朱七并没有等太久,空椅之上已坐了人——楚映雪。

这已是楚映雪第二次来朱七的屋子,环顾四周,一眼望穿。

朱七给楚映雪倒了一杯水,水微凉,对楚映雪而言,它却是热的,而且,它的味道绝对不会比怀中的茶叶差一分。

朱七待楚映雪身体放松之后,缓缓道“你可寻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楚映雪点了点头,“那晚确实来过四个人。”

“什么人?”

楚映雪摇了摇头,道“我也想知道。”

“他们是凶手?”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楚映雪道,“没有人瞧见他们出手,现场也没有找到有用的证据。”

“那么,”朱七道,“只有抓到他们才知道是不是凶手。”

楚映雪点了点头道“我想,确实。”

“他们有什么特点吗?”

“有一人用剑,其他人……”楚映雪摇了摇头道“其他人却不知道用的什么武器,但有一点很重要,他们的功夫绝对不会差,而且,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很有名的人。”

楚映雪话音刚落,朱七已将披着的外衣放下,将自己的官府穿戴整齐,道“我想他们现在还在城中。”

“也许。”

窗外已不见半点星光,只有冷风在吹着叶子,拍打着窗户,还有被风惊起的鸟。鸟鸣之声,久久回荡,安静夜色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又夹着些许的诡异……

楚映雪醒来的时候朱七已经回来,这一夜,楚映雪是怎么睡着的,似乎楚映雪也忘记了。

楚映雪只有些模糊的片段,那些片段是梦中的经历——并不美好的经历,有楚映雪心心念念的人,但是瞧着她的脸,楚映雪却只有痛苦。痛苦,只因楚映雪忘不掉;倘若,能忘却,就不会再有痛苦。

楚映雪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不知是泪,还是细汗?不论是什么,已被楚映雪擦拭干净。

将近晌午,朱七方才醒来,瞧朱七的面容,显然这一觉并没有令朱七完全的将疲惫缓解。这也说明了一点,昨晚,朱七他们很辛苦。辛苦,收获却不大,朱七此时紧锁的眉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楚映雪瞧着朱七面上的神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条线,而如今,却断了,这一断,似乎这案子就很难继续下去了。无力,无奈,惋惜等,几种混合的情绪,已经悄悄的填充了楚映雪的心。

对于楚映雪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能够让他暂时忘记昨夜的一切——尤其是那双总是笑,但是楚映雪总能瞧到她眼底带着的那一抹忧伤的迷人的大眼睛。

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楚映雪与朱七同时望向了声音响起的地方。那个地方此时站着一个人——一个面露焦急之色的衙役。

衙役喘着粗气,急道“朱捕头,王大人正在找您二位,说是,说是……”

说到关键处,停了下来。这一停,却将楚、朱二人的心紧紧的揪起,那感觉,十分的难受……

缓了一口气,衙役终于将话说全了“说是那四个人找到了。”

惊喜,总是伴随着“痛苦”的紧张。

找到的四个人,并不能真正的算是四个人。

四个死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看守义庄的老头——董大兴,董老头此时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没有完全的褪去。

董老头并不是怕死人,在义庄待久了的人,又怎么会怕死人?

董老头之所以恐惧,是因为这四口棺材。当董老头张开睡眼的时候,这四口棺材就已在董老头的眼前,整整齐齐的摆在眼前,地上却没有一个脚印,仿佛是它们自己飞进来的。见到这样的情景,董老头除了害怕,似乎已做不了其他。

这世上当然没有会飞的棺材,只有精明小心翼翼的人。

棺材是被人抬到义庄并放到董老头床前的,他们做事小心,而且不留痕迹。

“要想把四口棺材抬到这里,并不简单。”朱七道。

“确实并不简单。”

“而且,他们这是训练有素的人,”朱七缓了缓接道“我想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定然是一群人,而且,应该还是专业的一群人。”

楚映雪点头道,“究竟是谁将他们杀了,又将他们抬到这里?”

“将他们抬到这里,必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案发地点,”朱七道,“显然,在那个地方,定然有我们能够看出的东西。”

对于经验十足的捕快来说,第一案发现场,定然能够找到许多别人找不到的东西,听到别人听不到的话。

楚映雪此时已打开棺盖,仔细的检查尸体。

“案发现场有时会说谎,死人却不会。”楚映雪道,“而且,它们说的全是实话。”

“死人,也会说话。”董老头方才松懈下来的心,又被楚映雪这一句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怯生生的问道。

“当然,”楚映雪笑道,“它们的言语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董老头张大了眼睛,忍着心中的惊惧,小声道“什么人才能听得到?”

楚映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像我这样的人。”

董老头似乎已被楚映雪惊到,已经跑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瞧着已经跑远的董老头,朱七挑眉道“这又何必吓他?”

楚印雪道“他已不适合在这里待着了,待在这里只会要了他的命。”

朱七瞧着那道模糊的身影——枯瘦的身影,心中莫名的叹息一声:那身影枯瘦,可怜,寂寞,这又怎么像朱七他自己的影子呢?离开这里,能够逃过天天做噩梦的命运,但又怎么能逃的过悲惨的命运呢?离开这里,又该去怎样的活着呢,怎么去生活?

楚映雪此时也在望着那道身影,良久,方才道“只要他想活下去,就必然能够活下去。可能会痛苦,但终究还是在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活着,就有希望,就会有奇迹发生。这一句,不知道是楚映雪说给那老头听的,还是说给楚映雪自己的,亦或是朱七,亦或是这世上每一个人——每一个活在痛苦中的人。

那道身影终于消失在他们的眼中,直到再也瞧不见,二人方才收回目光,也轻松了许多。

冷冷清清的义庄此时只剩他们二人,还有他们眼前的四口棺材。

“你发现了什么?”朱七瞧着楚映雪刚刚放下的尸体道。

“这四个人,定然是那四个人。”楚映雪道。

“哦?”

“你瞧,”楚映雪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又指了指尸体旁的黑布打开黑布,赫然是一柄,黑色的剑。

朱七这才看到每口棺材中都有这样的黑布,若非抬动尸体,根本瞧不见。

“只是,”楚映雪抓起了一人的双手道,“只是凶手,却有些太刻意了。”

“怎么讲?”

“这人,并非是用剑的。”楚映雪指着那人手掌之上的粗皮,还有布在双手之上的老茧,粗壮有力的十指,“你瞧他的双手,仔细的瞧一瞧。”

朱七仔细瞧过,方才道“这人确实不是用剑的。”

楚映雪又将那人的衣襟打开,赫然发现胸口处的掌印,还有那健硕结实的肌肉摸过去,还有断裂的肋骨。道“我想,这人定是炼硬气功的。”接着又道“能一掌震断他的肋骨,凶手的功夫实在是可怕。”

这时,朱七已将其他人的衣襟打开,却只见结实的胸膛,不见其他一点伤痕,再去其他地方寻找,亦不见一点伤痕。不禁,双眉紧锁,“他们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呢?”

楚印雪道“也是同样的死因,”楚映雪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对着一具尸体,刀锋轻轻一划,几乎不见血,再一动,胸口出现了一个大口子,指着心脉道“你瞧……”

朱七顺着楚映雪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人的心脉已碎,碎成七八块。

好猛烈的掌力,好残忍的掌法。

楚映雪重新拉好那人的衣襟,将四口棺材的棺盖合上,方才道“这里面只有一人使剑,剩下的两人,我不知道他们使得是什么武器,但我确定绝不会是剑。”

朱七相信楚映雪的分析,因为朱七知道楚映雪是行家——用剑的行家。朱七见过楚映雪的剑,只是楚映雪的剑并不是杀人的剑。

朱七如今已看不见楚映雪的剑,只因朱七知道楚映雪此时已不想去碰它。朱七并不知道楚映雪为何不愿碰剑,知道答案的楚映雪却不想回答。

也许,有一天楚映雪愿意回答,那一天,或许就可以看到楚映雪的剑。

而就在此时,一骑飞马疾驰而来,马未停稳,马背上的人已跃下。来人楚映雪认识,正是朱七的半个徒弟——燕小武。

燕小武冲入义庄,急匆匆道“不好了,不好了……”

年轻人,性子总是有些急躁,粗心大意。

燕小武冲入的实在太快,根本就瞧不清地上的东西。

只听“嘭”的一声,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片银光闪过,那片银光实在太美,灿烂如天上的星辰,速度如天上的闪电……

只听一声“哎呦”,燕小武已倒下。

朱七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但是还是有几道银光打在朱七的身上。朱七已靠在墙角之上,额上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若非背后的墙,只怕朱七此刻已经倒下。

再去瞧朱七,伤口处已流出了血,黑色的血。

暗器之上涂着毒——剧毒。

此时只有楚映雪的情况好一些,若非楚映雪的掌中多了一件奇异的棒子,他此时只怕也如朱七与燕小武一般了。

楚映雪的反应倘若慢一分,只怕此刻,躺在楚映雪的怀中的燕小武就是一具死尸。

暗器并非一直在义庄,楚映雪来到义庄时并没有见到那暗器。那里,本是空无一物。如今却多了一件暗器。只有一个解释。楚映雪想到这里,眼睛露出了惊恐之色:董大兴,应该是像“董大兴”的那人临走时放到这里的,那真是个可怕的人。

倘若,方才那人出手,楚映雪是否可以挡下?楚映雪不敢想,更不愿去想。

楚映雪认为他自己可以死,但是他不能让身边的人陪着他去死。楚映雪不愿再看到身边的人在他的眼前死去……

阳光,透过门,照进来,竟然是那般艳红,仿如血,令人生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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