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腊月,寒风呼号,天空纷纷扬扬的落着雪,天地间一片苍茫。
济源县也被这冬寒影响,虽是白天,但街上仍然冷清冷清的,路面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也许只有那暖和的酒肆茶楼会比以往人气更旺。
“不得了啦~杀人啦~这胖道士要杀人啦!”
听到这一声喊叫,周边茶楼酒肆的客人们全都来了兴趣,“哗!”地跑到门口伸头张望,整条街的人都被这叫喊声给吸引了过来,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耍猴不怕人多,连道边的小楼上都纷纷推开窗户,探出头来观望。
人群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顷刻间便围了近百人。
但见一胖一瘦两个体型相差悬殊的人纠缠在了一起,一个是衣着华美的中年肥胖道人,一个是衣衫褴褛的少年肤色古铜的瘦弱少年约十四五岁,此刻挂在道人的右腿上双手双脚紧紧缠住挣命不放。
“你赔我小鼠!你赔我小鼠!那是我卖了钱给我父亲救命的!”
“赔你大爷!你自己拿一只生病的小老鼠,还想讹诈我!”那道人震声喝道,蹬腿想要摆脱这难缠的少年。
众人见少年身旁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铁笼,笼子里一条通身紫红色的小老鼠,正在痛苦的辗转着身子,显然正是二人纠纷的起源。现场没有尸体血迹,想来那“杀人啦”的言辞不过是那少年为吸引行人围观罢了。
听见道士飚起脏话矢口否认,那少年也不甘示弱:“放你娘的猪瘟屁,就是你!小鼠之前还好好的,被你一指打伤,想借此压低价格强买走我的小鼠。”
“你这小王八蛋,休要胡说八道!你是讹上道爷我了?”那道人怒道。见围观众人越来越多已经脱身不得便软化下来说道:“你叫卖这小鼠,我存心要买,自然要看货验辨真假?这只小鼠命不久矣,我好心出十金,你却不卖,我自然掉头就走。”
“你撒谎!明明是你出手伤了我的小鼠……”少年哭道,可是道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喝了一声打断了他:“我吃点亏,给你五十两银子便是。”说完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将银子丢在地上,提起了那个装有小鼠的笼子,然后伸手一捏,将那少年捏得直翻白眼,终于脱身,想要钻出人群。
少年疼得在地上翻滚,两只手腕已经让道人给捏成了青紫之色,嘴里骂骂不休,“死道士,就知道使些阴损的阴招,非正派所为。”
“青炎道长,你老人家的工夫越来越俊了!这好像是紫焰鼠的幼崽,卖起来可远不止十两,道长不会不知道吧,这样的功夫却用来强抢一个小孩的东西?真叫人佩服啊。”旁观人中有识得道士的,见他出手狠辣终于忍不住出声讥嘲。“这老鼠天生异种,身子带紫火,长大后能啃金吐火,卖给驯兽师怕是五千两都不止。”
原来这道人正是青炎门的门主青炎真人。
青炎被人看破行径,顿时勃然大怒,飞快地转过身来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出言来玷污他老人家的清誉。
“他娘的,刚才是谁说话?跳出来让道爷看一看!”
看客上百,却无一人应声。
青炎心里窝了一肚子火,瞪着眼睛挨个搜寻,可惜一百多人里没一张面孔看起来是认识地模样。
青炎大怒喝道:“放屁!放屁!什么紫焰鼠!哪个王八蛋在搬弄是非?”
那少年听见如此说,哭得更是伤心:“这是我父亲拿命弄来的,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等着小鼠卖的钱救命,呜呜!你敢抢我的小鼠,我就跟你拼了!”
烈阳又气又急,原本最好的办法是将这少年敲晕,然后溜之大吉,可是天杀的,谁知道居然闹得人尽皆知他老人家的大名,身份暴露若是用强,他青炎门的名声可就算是毁了,那时更是麻烦他奶奶的的大西瓜,香蕉吧啦,流年不利。
一急之下,不由得恶从胆边生,目中现出凶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青炎老人家的清名已经受玷污了,围观这许多人都看见自己在欺负小孩,人人都露出鄙夷之色莫不如将他们全都杀掉……
这个恶毒的念头钻入脑海,便怎么也挥不掉了,他快意地想:“只需一招“青炎焚天”,然后一招“罗烟仙火”方圆五十丈之内这些贱民就死伤无数,即使有几个学过法术的受此重创也逃不了多远那时再一一解决……”
“呦!捏手诀啦!想杀人灭口么?”人群中又有人尖声道,听不出哪里传来的。青炎吃了一惊,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果真不知不觉地已经开始捏起“青炎焚天”的指诀。
妈拉巴子的这都让人看穿了……”青炎大感泄气,只是气势上决不能输给人,于是便瞪大了眼睛伸起脖子怒道:“不就是五千金吗?道爷我今天身上没带这么多,你下月初八到徐州青炎门来,我一分不少的给你!”说完摔腿便想要挣脱。
那少年哪里肯依,双臂抱得更紧,哭道:“你不给我钱别想走!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青炎心头火起,哪里还忍耐得住,脸色一沉回身狠狠一脚踹在少年的胸口之上恶狠狠道:“他娘的,那你就去死吧。”那少年身子单弱怎么禁得住这一脚登时口吐鲜血仰天飞出撞到了土墙之上萎顿不动了。
围观众客顿时哗然,人人神情激愤,这恶道人当着数百人之面当街行凶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青炎丝毫不理会这些指责声,怒目环视众人捏着拳头喝道:“谁不服气?出来!老子给你一拳!”说完一肩膀将靠得近的一个观众顶翻了,喝道:“让开!挡道了!”闪身便要脱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