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道影子的轮廓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诡异的是,他的脸面已经被烧了,一脸的肉糊鲜血淋漓,非常可怕。
我皱着眉问道:“你是白天被烧死的那人?”
既然已经踏入了这一行,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和正常人那天逃跑。
“桀桀,你吃了我的三魂七魄,那我这最后形成的另外一魂,就夺舍了你!”
“另外一魂?”
可怕的红脸血人并没有张嘴,却已经说出来了话来,当即我就明白这是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
三魂七魄,是我们人和李淳风一脉的基础。
三魂,分为天地人三魂。
人的脑袋对照呼应了地球上的松树。
天地人三魂轮换着出现,那人会特别的聪明,还能很早就知道天命。
感悟起自然来,更加的顺畅。
只是随着人类的发展,三魂中,只剩下了人魂,还在松树上。
天魂和地魂已经很难主导人了。
爷爷说的人的脑子里种了一棵松树,是有根据的。
因为松针的汁液刚好就酸酸的,跟人类的起源,酸里出生命一样。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那都是因为人魂不主人间的缘故!”
“也就是说现代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了!”
这是爷爷的大论断,我认为是对的。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我帮助了他家的人,他还要对我进行夺舍。
“三魂在鬼道,七魄在兽道!”
“三魂之外,又出现了魂,一般都是鬼魂,也就是厉鬼!”
我回想了一下祖传的东西,便开始迎战。
男人的身体逐渐凝实,只不过还是坐在太师椅上一动都不动。
我认为,他是离不开那把太师椅。
起身一看,却见地上有我的半盆洗脚水,心里一动,生了主意。
只是低头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要干什么?”
血脸厉鬼又发出了意念。
“既然你要夺舍我,我当然是要灭了你!”
“噗!”
火厉鬼吹了一口气。
“唰!”
我的意识突然一阵迷糊,还没下炕就已经晕倒。
…
不知睡了多久,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
突然间。
死者大哥诡异的笑脸在窗户上一闪而逝,然而我全身都没有了知觉,咬牙往旁边一看。
“呼呼!”
一阵阵的微风吹过,血脸男人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消散,同时我的脑海当中,开始有杂乱的记忆出现。
我的情绪也跟着躁动了起来,心烦意乱。
我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但很明显不能,因为夺舍已经开始!
这时,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房间里的角落还供着神像,佛龛里边的不是什么大佛,是红脸的关二爷。
“我明白了,肯定是去世的那人的哥哥另外做了安排!这个关公看上去好生凶戾,定然不是我们一脉。”
“真是够毒!”
心烦意乱还夹杂着头疼,一股深深的倦意席卷而来。
“我是谁?”
这个问题出现在我的心里,萦绕不息。
这是夺舍最为显著的特征。
窗户外一边的黑暗,这让我感觉世界离我非常的遥远,遥远得让人想到死亡。
即便是我身上盖着的被子都显得轻了不少,已经不再像是被子。
我的房间里也静得吓人。
“反击,必须要反击!”
“我们李淳风人和一脉的秘术根本就是反击夺舍!”
“难道还能怕了你不成?”
…
“唰!”
记忆爆裂了开来,各种负面的情绪涌动上来。
我的身体还是一动不能动,烈焰在我面前燃烧,而我急躁的却是要掐死谁。
“原来如此,对方要夺舍,记忆无法一下过来!”
“我是谁!”
“我是谁?”
痛苦之中,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一个劲的在问同一个问题。
“我是谁?”
“张兰军!”
“放你娘的狗屁!”
“那你是谁?”
“我……”
这时,我开始头疼欲裂。
“夺舍失败,会变成疯子!同时带了厉鬼的执念,胡乱砍人!”
突然之间,当初爷爷的教导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话使得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心!”
“不忘初心!”
“祖师爷言,人心呼应了上古的神兽貔貅,光吃不拉,可以炼化一切!”
“心火炼血炼身,小小不过尔尔!”
“静心!”
随后一段,十分怪异话语出现在了我的意念中,就好似古神呓语,又仿若仙音妙言。
我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呼哧,呼哧!”
我努力的使得我的呼吸,一点点的稳定下来。
“呼哧,呼哧。”
当我的呼吸平稳了以后,感觉到了心跳,脖子一动,居然已经能够扭动。
再一扭头,旁边太师椅上,那个血鬼残影,已经就剩下了两条腿。
“人有龌龊的,没想到鬼也有可恶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灭杀了你!”
呼哧,呼哧!尽量的平稳我的呼吸。
然后我身上的关节开始“咯吱,咯吱!”全部的都活动了起来,拖着僵硬的腿下了炕。
我紧紧的抓住地上的洗脚盆,如同举着两座泰山似得。
“唰!”
用力一泼!
“哗啦!”
一盆子的洗脚水,如同下雨似得淋出去,刚好到了太师椅子上。
“兹兹!”
就好似水泼到了炭火上。
“啊!”
凄厉的鬼叫声传来。
太师椅上剩下的两条残腿在快速的消失,而我的脑袋,又开始了剧烈的头疼。
“心炼五行!水载万物!”
那个奇怪的意念,又开始提醒我。
“难道是祖师爷?莫非我得到了全部的人和真传?”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带着一丝的欣喜,我猛地沉下心来。
没一会,暖暖的感觉便在心里升起,头疼也开始缓解。
“唰唰!”
就好似有什么爆炸了似得。
我的脑袋一阵发热,随后出现了两团记忆碎片。
烈火鬼男的记忆开始爆裂,第一团记忆爆裂以后,是他生前的一道执念。
“我的老婆是贱人!组织村里的妇女成天出去卖身!”
“杀了她!宁愿灰飞烟灭,我也要杀了她!”
当即,我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