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府邸,位于下邳城最中心的地段。
徐州的第一将曹豹,就住在这里。
他的地位极高,手握重兵,是徐州的实权人物。
此刻却在府里大发雷霆。
“什么!居然失手了!”
曹豹听到糜竺成功逃脱的消息,脸色阴晴不定。
手下的话如铁锤一般,在曹豹的心中重重一击。
“这怎么可能!”
糜竺这次带的护卫,实力最强的不过四星战士。
而他派出了二名三星,一名四星战士,在埋伏的情况下没有道理会失手。
再加上随行的都是他的亲卫队,经过精心挑选,都具有二星战士的实力。
有这么大的优势,居然还是败了,曹豹有点想不通。
损失了这么多精锐,更让他觉得肉痛不已。
那些人不仅实力高超,还对他忠心耿耿。
对于曹家而言,也算是伤筋动骨了。
“回禀将军,我们本来就要拿下糜家的人,这个时候突然杀出一个人,把周统领斩于马下。”
“可恶!”
“敢和本将军做对,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曹豹狠狠的一拍桌子,立马碎成了木块。
半步战师的气势释放出来,令下面跪着的人心神震动,宛如被扼住了喉咙,呼吸都急促起来。
曹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突然斥退手下急忙起身,来到后庭。
只见一个青年文士正坐在池边,手拿一根鱼竿垂钓。
他面戴紫金面具,看不清容貌。
曹豹在旁边垂首而立,默默的等待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徐州第一将,很难想象会有如此谦卑的姿态。
“何事?”
紫面人淡淡开口,声音如平静的湖面,不起一点波澜。
“先生,糜竺回来了……”
曹豹咽了一口唾沫,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
听到这个消息,紫面人依然不为所动。
“说下去。”
曹豹便将实际情况全部说出,不敢有一丝隐瞒。
紫面人细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奇色,低头沉默不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曹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先生放心,我定会让那个破坏计划的小子,连同糜家彻底消除。”
紫面人微微一笑。
“曹将军不必忧虑,来日方长。”
“只要依计而行,曹家成为徐州唯一的世家指日可待。”
曹豹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那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曹豹又是欣喜,还夹杂着深深的敬畏。
眼前这个人实力深不可测,以他半步战师的境界,也是一招落败。
“起风了……”
紫面人轻摇羽扇,望向糜府的方向,脸上带着琢磨不透的笑意。
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陈家府邸。
“公子,你回来了!”
陈登微微点头。
穿过前厅,脚步匆匆的往后堂走去。
后堂大院,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为花浇水。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深邃的眼睛流转着莫名的光泽。
眼前这个老人正是陈家家主陈珪。
名义上他是家主,不过现在大多的家族事务都交给了陈登打理,自己则在家深居浅出。
可在这徐州没有人敢小瞧他,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算是另外两家主见面,也要尊称一声陈老。
陈登并没有打扰,等老人浇完水后才上前。
“父亲,听说糜竺在回来的路上,遇到黄巾军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陈登敏锐的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连忙来告诉陈珪。
陈珪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精光。
“登儿,我们进屋说。”
陈登连忙跟了上去,进屋落座。
“登儿,你怎么看?”
陈登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糜竺这个人做事向来谨慎,如今行踪泄露,恐怕其中定有蹊跷!”
陈珪点了点头。
“有人想对糜家下手啊!”
陈登的神色微微一变。
“父亲以为是何人?”
“糜家衰败后,何人获利最大?”
凭借着过人的聪慧,陈登猛然醒悟。
“能够有这等实力的家族,除了我们陈家,就只有曹家了,莫非……”
陈珪起身,口中喃喃自语。
“这么多年,我们三家一直相安无事,看来徐州有大变故了。”
陈登浓眉紧锁,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低头若有所思。
“如今黄巾作乱,天下动荡,居然还有人想着内斗,要是黄巾大举来犯,徐州危矣!”
黄巾军凶残无比,短短几月的时间就席卷天下。
各地的官军寡不敌众,告急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入洛阳,徐州的这些人却还想着明争暗斗,让陈登气愤不已。
下邳城虽然坚固,可黄巾军人数众多,久攻之下难保无虞。
陈珪捋了一下几缕稀疏的长须。
“以曹豹的性子,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他的身后恐怕有高人指点。”
陈登点了点头,眉宇间那份忧虑依然挥之不去。
“最近下邳城倒来了许多生面孔,大多拥有不俗的实力。”
他感觉到徐州不久怕是会发生动荡。
他对着陈珪躬身请教。
“我陈家该如何自处?”
“陈家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我们从不参与任何一方的争斗,左右逢源才能长久不衰。”
“隐时待机,方为上策,不可鲁莽轻动。”
“登儿,我已经老了,陈家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不管怎样,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
陈登心中凛然。
“孩儿明白了,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陈桂闭上了眼睛。
“嗯,你下去吧。”
“孩儿告退。”
陈登缓步离开,脚步却沉重了许多。
“以家族利益为重……”
陈登心中有大抱负,不甘一直待在这下邳城里。
家主的身份,对他而言是束缚的枷锁。
出生世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陈登不由得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