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整个中原都是喜气洋洋的，寺里的小和尚们一大早就在排队领新衣。
素月少有的不出门，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院子里发呆。
“怎么不去领衣服?”和尚把一件袄子披在素月肩上。
“不冷”素月嘴硬，身体却裹紧衣服。
“你们那里除夕有什么习俗吗？”和尚坐到素月旁边。
“我们不过除夕。”素月起身离去，脸色阴沉。
和尚对素月突来的情绪不知所措，但唐小云却能感同身受。
她曾经因为留学，在国外独自过圣诞节，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孤独和无奈。
喜气洋洋的气氛被一个妇人打破。
她的孩子生病了，皮肤上都是小孔，仔细一看，里面竟有虫子。
看遍医生，无人能治，大家都说是撞邪了。
所以哪怕是除夕，妇人还是来寺里求佛祖救救孩子。
和尚一打眼，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命人安顿好母女，自己去找素月。
人还没进院子，就听到独特的乐器声传来。
踏进院子。
素月穿着盛装在月光下抱着一个竹制乐器，边吹边舞。
和尚不忍打断她，站在一旁候着。
一曲结束，素月回头走向和尚，他这才看清，对方已经泪流满面。
“吹得真好，这是什么乐器，没见过呢。”和尚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词。
“芦笙。”素月轻轻的回答。
“素月，你跟我来。”和尚意外的没有接茬，而是直接叫走素月。
当素月看到那个孩子，她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回头要走。
“素月，救救她。”和尚拉住往外走的素月。
“救不了。”素月依旧很冷漠，仿佛那里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木头。
“试一下。”和尚一改往日的好说话，坚持要素月救。
两人就那样僵持着。
那妇人见素月或许可以救孩子，立马上前抱住素月大腿，求她救救自己孩子。
一时间，大家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偷偷打量素月。
素月也被突然靠近的妇人吓到，她蹲下和妇人对视。
妇人被素月阴狠的眼神吓到，但为了孩子，她没有躲避，而是真诚的看着素月，眼睛里铺满恳求。
许是妇人的恳求起了效果，素月不再往外走，而是走近孩子仔细观察。
“明天你回家带1罐猪油、一壶酒来。”素月检查完毕，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
翌日。
妇人天没亮就下山带了一罐猪油回来，和她同来的，还有十来个好奇的看客。
见人多，素月没有穿自己的衣服，而是穿着和尚给的冬装，但她不会梳汉人发髻，披头散发就要出去。
和尚拦住她，将她带回房，仔细为素月盘着发，素月的头发很好，又黑又亮。
和尚梳的专注，素月似乎也温顺起来，眼神逐渐有了光。
盘完头，素月和和尚一起走向偏房，走着走着，俩人都白了头。
等两人到时，屋子里已人满为患。
“出去。”素月扫视一圈，冷冷的宣布自己的要求。
大部分人慢慢吞吞走出房门，留下孩子的爷爷奶奶和父母。
“我说的是全部。”
“师傅，孩子小，怕伤着您，我留下来给您打下手吧”孩子母亲再次恳求。
素月不说话，自己走向外面。
母亲连忙拦住素月，把猪油留下，就走了。
人群虽然散去，却还趴在窗户偷看。
胆大者更是将窗偷偷推开一个缝，想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啪！”素月突然打开窗，和偷看的人群对视。
“你们也想变成这样吗？”冷冷的一句话，吓人群立刻躲得远远的。
不过作为看客的唐小云一行，却看得清楚。
只见素月点上一炷香，孩子就沉沉睡去。
待孩子睡去后，素月将猪油厚厚涂在那些孔洞上，不一会，就有虫子爬出来，在猪油里翻滚挣扎。
“这是什么原理？”夜叉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到。
“应该是这些寄生虫被猪油糊住，呼吸不了了。”唐小云认真给夜叉解释，她也被这场面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可以啊，你懂得倒挺多。”夜叉拍了拍唐小云肩膀。
“初中生物学的…”唐小云还想聊，被薛王眼神制止了，自女鬼素月的回忆开始，薛王就一声不吭的看着，还阻止唐小云等人发表任何观点。
唐小云和夜叉接着看接下来的事。
素月耐心的涂抹每一个孔洞，等那些虫子都不再挣扎时，才仔细将虫子挑出来。
用毛巾轻轻擦掉猪油，再继续用酒仔细清洗那些孩子的皮肤。
此时的素月，更像是一个现代的医生，专业、专注，眼神也柔和很多。
一切处理完毕，素月有换上臭脸，开了门，叫来孩子父母。
“你们家和畜生住一个屋吧。”素月冷冷的问道。
“是是是。”孩子母亲连忙答到。
“太脏，家禽和人住在一起，人畜不分，自然得了畜生病。要改，不然断子绝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番话将本来淡定的父亲吓倒在地，连连问如何改。
“干净就行，人畜区分。”素月也不愿多说，只坐在那里玩她的袖子。
不多时，孩子清醒，皮肤再无虫子，父母千恩万谢的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