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若转头看向她，道：“你可知这种毒？”
“一知半解，这毒其实并不猛烈，只要服毒人没超过七次，就还有救。邪就邪在，病发周期长，有时一年，有时两年才凸显症状，服的越多，时效就越短。初期人若是有了病痛也只以为是伤寒，越往后几个月，身上各处痛不欲生，无药可医。”
“这位姑娘跟那道士说的一般无二。起先阿姐只提了一嘴。有一天她却说，之前看见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鬼鬼祟祟的在大夫人的膳食边晃悠，起过疑心，想去大夫人身边伺候，但是老夫人却是怎么也不应允”。
顿了顿又说：“谁知没过一年，苏大夫人竟香消玉殒了。”
沈灼若听着，脸色越来越沉，两只手握着拳头，冒起了青筋。
“那丫鬟长什么模样”
“这个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嬷嬷老家是哪里的？”
“我和阿姐是凌安附近县城的乡里人家，前些年，家乡闹饥荒，只得出来上京这富贵地方寻些活路。”
忽然想起些什么问了句：“你们是苏大夫人什么人？”
“只是沈府的两个仆人，幼时在府里得过苏大夫人关照，想了解了解当年原委。”
“我劝你们还是弃了这心思，阿姐时常跟我说沈府自从来了那对柳氏母女，府里是乌烟瘴气，整日里不是打就是骂，我阿姐就是遭了那杀千刀的柳氏的鞭子，她那般岁数，哪里受到了这些？”说着抽泣起来。
沈灼若又扯了些闲话，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是些银两，递到老妇人手里，推脱几次，才终于接下。又俯身谢过，转身走了。
两人在茶馆里坐着，崔小仙撇眼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瞧不准神色，心里嘀咕，师妹定是在查她母亲当年被沈府毒害的经过。
师妹以往的事从未听她说过，只有一次师妹被师傅安排在暗悬阁的密室里训练，整整三个月后才出来，浑身伤痕只剩了一口气。
她一气之下，跑去质问师傅，师傅却说，密室里本就设有逃脱机关，师妹有需要完成的使命，不是不逃，是心里不想逃。
此后她才知，师妹的母亲苏氏遇人不淑，被父亲的小妾毒害，苏府百年基业被谋算，上下五千性命被迫流离失所……师妹在沈府受虐待时，外祖母想将她带回凌安，沈府却要苏家旗下几十家店铺作为交换，近乎去了苏家全部家财才换回师妹的平安，对苏家，她有必报之恩。
崔小仙正呆呆坐着，一旁的人突然开口：“刚才你瞧的画舫上一定极热闹，今日无事，正好去逛逛。”
她眼睛一亮：“师妹，就知你疼我，我刚才只看了一眼，你就知道我想去。”说着又挽着身边人的胳膊，蹭了蹭。
沈灼若赶紧起身推开她，两人推推搡搡的朝着画舫走去。
对面的酒楼上，一位俊俏的公子右手撑着脸颊，已盯着楼下两人看了许久。
见她们起身走远，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