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息在伙房里折腾了半晌,待端着一盘南瓜松饼出来时,屎蛋已经在石几上睡得口水长流。
她拿起一块南瓜饼放在屎蛋鼻子下,笑眯眯等着看它反应,只见它在睡梦中抽抽鼻子,一嗅到香味马上一张嘴就叼上了。
不错,很有几分自己对美食的敏感,不愧为自己的灵兽!
作为修仙者,按理说这三餐五谷应该就没那么倚重了,但她可不行!
人生一张嘴就是为了吃,其次才是讲话,否则怎么对得起那条能尝出百味的妙舌?
美美地咬上一口,香甜软糯的滋味立时充盈口腔,香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唔,初秋美好的天气,有美食在手,有美兽在前,还有那位“美人”在心,啧,日子甚有奔头。
“叭叽、叭叽”主兽二人吃得那叫一个香,不想,香味招来了一只狗。
毕竟,狗鼻子是真的灵。
三师兄还没跨进院子,就开始一个劲的抽动鼻子,待走近后,他冲南瓜饼笑得十分殷勤:“花息,息儿!”
“啧!”
花息被腻得打了个冷战,伸手就把南瓜松饼的盘子圈起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二师兄!明白?”
牧远咧嘴一笑,大咧咧坐下身子就将爪子伸向盘子,花息抱着盘子转了个身。
爪子落空,却浑不在意,收回手故作高深一捋发络,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
“既然息儿如此小气,那为兄也就不大方了,我那消息你不知也罢!”
说罢就要起身!
花息,一听来了精神,随即又将盘子搂得更紧了。
“你还好意思说消息,害我被师姐骂!”
牧远闻言又一笑,复坐下一脸认真,“师兄我可没诓你,不信你问温子书,双修确实能增进修为,只不过嘛……”
“不过什么!”花息丝毫没有放弃对南瓜饼的保护,狗师兄一肚子坏水。
“只不过你要找仙侣得找位道行高的才行,这样帮助才大!”牧远扬扬眉,将爪子再次伸了过来。
“啪!”
花息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随即一把抓住了牧远那只不安份的手,她一脸坏笑。
“道行高?我觉得三师兄你——就不错哦!哦嚯嚯嚯!”
“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牧远罕见的脸红了红,“你看屎蛋都不拔拉身边的花丛不是?”
正吃得满嘴掉渣的屎蛋白了他一眼,主人可没对它动过这方面的歪心眼子。
他结巴了,这是害羞呢还是害怕呢?
花息真是难以判断呢,不过三师兄确实还可以考虑。
“你害羞?”花息扬扬眉,将脸凑到他眼前仔细欣赏窘迫相。
“害你个头!”牧远抽回爪子一记笃栗就敲到了她的脑袋瓜上,趁花息不注意,抓起一块南瓜饼就往嘴里送。
一边嚼他一边摇头晃脑道:“为了能多吃几年你做的南瓜饼,可以透露一个消息给你!”
“什么?”花息眼睛一亮,来了兴致。
“有莘那位男弟子确实不错!”他冲花息眨了眨眼,只不过眼神看起来十分暖昧,转而又言:“虽然不如大师兄和为兄我英俊潇洒,倒也看得过眼!”
花息想了想,感觉师兄暖眜的眼神怪怪的,让她不太舒服。
她矜持了下:“我没注意看他长相,好像笑起来挺好看,但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勉强做个仙侣还是可以的。”
“不过呢,有莘的人来有崇估计也待不了多久,要是能快点和他结个对,双修些时日也不错!”花息脑瓜子转得飞快。
“只是奇怪,为何双修非得一男一女?如果能找师姐就好了,她一定是愿意的!”花息十分惋惜。
牧远见她一本正经,不由“吃吃”地偷笑起来,嘴角饼渣都掉出来了。
“笑什么啊!难道不是吗?”花息责怪地剜他一眼。
如果林君明同意和她双修一段日子,那有莘神族的火系修为或许提升提升自己的灵力。
“师兄就是来告诉你林君明的消息!”牧远挑挑眉,一脸得意。
“什么?”花息一脸关切!
“有莘门下弟子被大长老安排到咱们崇光殿下榻,所以……”他冲花息挤了挤眼睛。
“所以……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花息眉眼一飞,来了兴致,搓搓爪子,蠢蠢欲动。
“哈哈哈,我可没说,回头甘妙又得抓为兄的脸了,走了!”牧远站起身,又抢了一块南瓜松饼,大笑离去。
“近水楼台……唔!”花息狠狠咬了一口南瓜松饼,脸上浮现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屎蛋见了,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主人一激动也把自己也咬上一口!
那正在宸亘宫内接受长老们接待的男弟子、林君明突然感觉鼻子里痒痒的。
“啊嚏!”他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很大声的喷嚏!
*
已近黄昏时分。
花息坐在合欢树下,和屎蛋密谋了无数个和林君明见面的情形。
如——脚下一滑,摔倒在他的怀中,手扶额角、娇滴滴唤声“君明师兄!”
又如迎面而过时,冲他一拂丝绢,一笑千娇百媚:“君明师兄!”
想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就是结个仙侣双修,不用这么夸张吧。
“太恶心了!”她打了个寒颤,冲屎蛋直摇摇。别把自己恶心够呛,还把人给吓跑了。
屎蛋正一头一头打着瞌睡,懒得理她,喃喃自语半天,又不是自己给她出的馊主意。
“仙侣”是什么东西,又不能吃,它才懒得关心。
花息一筹莫展间,就听得隔壁客院传来一片人语声。
屎蛋一听隔壁有声,那两只趴着的耳朵立马立了起来,花息也来了兴致,一把拎起屎蛋,来到高高的院墙边听脚根。
“君明师弟,慧明、丽明师妹,委屈三位这些日子就在此将就一翻,有招待不周之处望海涵,有什么需要也可跟我说!”
是大师温子书的声音。
花息一听‘林君明’这三字,头发都飞起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拖来个凳子站上去,但仍不够高,于是将嘴凑到屎蛋耳边悄悄说:“我撑你上去看看,小心点!”
“多谢温师兄,这院子甚好,劳烦你了!”一个男子的声,很好听,清新爽朗。
“三位一路劳顿,辛苦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日后当向诸位多多讨教才是!”
“明日见,温兄!”
然后就是“吱呀”一声关闭院门的动静。
屎蛋被花息举过头顶,贼眉鼠眼地往隔壁院子瞧,雪白的脸上那双小豆眼滴溜溜一转,不过就是三位白衣仗剑之人,一男二女,没什么好看的!
屎蛋爪子扒拉下来一片尘土,一时便迷了花息的眼,她眨巴着眼睛小声冲屎蛋问:“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花息急急问。
“你抬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声音真好听,清清朗朗,若风拂柳。
奇怪,屎蛋什么时候能开口讲话了?
蹙着眉头挑开只被尘灰迷了的眼,抬头一望,一张脸正浮在头顶。
那脸见她睁开一只眼睛,露齿一笑,笑得唇红齿白,酒窝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