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茂都急了，急忙给张楚楚使眼色。
快说，快说你没有这个意思！
谁知道张楚楚根本不理他。
她眼神飘忽一瞬，笑起来，大咧咧反问问：“有吗？你说质问那就质问呗。”
屋内倏然更静了。
苏长茂恨不得咬舌自尽。
他就不该草率地带张楚楚进来。
这哪里是个奉茶宫女，这简直是惹祸精！
陆长安面沉如水，看着张楚楚，似是想要将她整个人看透。
他昨天就觉得这个小宫女不同凡人。
今天这种感觉更甚。
试问，全天下有谁在见识过天子之怒后，还能如此淡定。
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有恃无恐。
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
过了一会，张楚楚开始发懵，她面对着陆长安的审视，心里一阵烦躁。
【这昏君干嘛呢？】
【看我做什么？】
【难道，我脸没洗干净？】
想着，张楚楚胡乱擦了两把脸蛋，又看看手。
【诶，没有呀。】
陆长安：“……”
当着他的面摸脸，普通之下还只有这一个人。
张楚楚，你够胆。
他恢复一脸冰冷，“这个时辰，好像还没轮到你当值。”
“陛下好记性。”张楚楚笑眯眯道。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陆长安的眼神定在她脸上，似乎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些什么来。
张楚楚撇嘴唇轻撇，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只好在心里骂起来。
【老娘要不是为了找死会来看你？】
【狗皇帝，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帅就胡作非为，我都顶撞你不止一次两次了，快处死我！】
她干脆道：“回陛下，是奴婢自己要求的……”
“你自己要求的？” 陆长安听到这话更觉得新鲜，脸色似乎舒缓了几分，又道：“为何？”
“为……为……”
张楚楚握紧袖子里的匕首，倏然间举起——
锋利的白光扫过陆长安的脸。
陆长安漆黑的眸子一缩，眼疾手快。
下一瞬，张楚楚手里的匕首已经落在地上。
“哐当——”
清脆悦耳。
苏长茂倏然更慌，尖细的声音在风里颤抖——
“张楚楚，你好大的胆子！”
殿前刺杀是诛九族的十恶不赦之罪啊！
张楚楚这一次说什么都跑不了！
御林军们也闻声破门而入，顷刻间将内里围着水泄不通，为首的人想要上前拿人。
陆长安抬手阻止。
他紧紧地看着眼前的小宫女，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神情。
“张楚楚，你想要杀我？”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好听。
哎，这么帅的人，为何偏偏是个亡国昏君。
张楚楚眼中闪过惋惜，她喉间滚动，心中却是暗爽，这一次一定是死定了，五千万，我来了！
“小陆啊，你猜对了！”死到临头了，张楚楚心中乐开了花，直接出声调侃了一句。
御林军的脚步更近一步。
苏长茂额角的汗都掉了下来。
可龙椅上，陆长安手指敲在案几上，若有所思道:“为什么？”
张楚楚舔了舔嘴唇，思索起来。
【上次我在金殿上，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冒犯的话，他都不杀我，这一次，还是少说两句吧。】
【万一他又犯病怎么办。】
想到这里，张楚楚高傲地抬起头，挑眉道：“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杀了你。”
“但我技不如人，被你抓了个正着，我认了。”
“你……你赐死我吧！”
正说话间，陆长安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前。
他高大的身躯将她紧紧罩住。
“是吗？你就这么想死？”
二人贴近，张楚楚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回，看着脚上的绣花鞋。
“是啊！”
这动作并不是她心中恐惧，而是身体的一种本能。
“你看着朕再说一次！”
陆长安微微低头，一把捏住张楚楚的下巴，强制的抬起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