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回不敢留下了,也忘了要害怕,直接跑回了知青点。
现在快到下工时间了,已经有些小媳妇儿先回村了,她们要在家人回来之前先做好饭。
夏凝洗了脸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趁着人都没回来,她把衣服都给洗了。
院子里有晒衣服的地方,但她没敢晒去那。
她的屋里靠着边,有两个窗户,她都是晒在窗户后边的。
屋子后边是一片带刺的草,他们住着的人不去收拾,也就长的很高了。
没人会去后边,她挂着的衣服也不怕有人看到或拿去。
衣服晒好,她拿了白米出来,这里人很少吃这个,但她却喜欢。
这里不种稻谷,所以白米比白面贵许多,别人舍不得买。
她也不敢买多少,一个月就几斤,就这,还花了好几块钱呢。
往锅里抓了一把,她想了想,又多抓了两把,刚要把锅拿出去,她又转过身子。
他长得跟熊瞎子似的,吃那么点,应该不会够吧?
于是她狠狠心,把米放了一半,再多放了点水。
拿了个肉罐头和一些干菜出来,她又拿了个小锅,都放下去一块焖。
肉和饭香一块飘出去,知青们回来,都深深吸了口气,口水顿时就流出来了。
本来想着中午可以好好吃一顿了,可仔细看,烟和香味都是从夏凝房里飘出来的。
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也没人再厚着脸皮去讨口肉吃了。
她在房间里煮,又关着门,明显就是不想给他们吃。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当谁没吃过肉似的!”方小甜扭头,回了房间。
等过了农忙,她就去趟镇上,买它个两斤肉,吃个痛快。
上一回陈云香买回来的那块肉就好,七层的,做了红烧肉,好吃到连舌头都想一块咬掉。
今天轮到唐淑兰做饭,别人都在流口水,她倒没什么感觉,只静静做着自己的事。
就只要再熬两年,她就能回城里了,这个破地方,她待的够久了。
她原本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下乡的唐淑兰。
她们爱怎么勾心斗角是她们的事,只要不闹到她头上来,她杖当没看到。
饭菜都好了,夏凝拿了两个饭盒装好,饭太多,饭盒装不下,她只好又拿了个碗装着。
村里人都不往她们这边走,她拿着东西,踩着小路,往山脚下的小屋去。
到那里时,人还没回来呢,夏凝坐在门口的大树下,脸朝着里面。
这两间小土屋,被修得整整齐齐的,也不像别人家那样脏兮兮的,看着还挺顺眼的。
外头用篱笆围了一圈,弄成了一个小院子,院里一边堆着柴,另一边种满了菜。
这边风景很好,视野又开阔,又不会有人打扰,夏凝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要住这里了。
陆挚顶着大太阳回来时,就见到了树下的少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怎么不进去等着?”看到她手里的小篮子,沈挚心一暖,伸手接了过来。
太阳那么大,在树下也还被晒到,她一身细嫩的皮肤,都热成了粉色。
夏凝没说话,跟在他身后进去。
屋里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简洁到可怕,除了必要的东西,就没有多余的东西。
不过房间倒是挺大的,有她屋子两个大,靠着床,放着一张竹床。
夏凝搅着手,心想,夏天睡在竹床上,应该会很凉快的吧!
倒了两杯水,沈挚招呼她过来吃饭。
打开盒子,才发现是白米饭,他看了一下,把菜里的肉挑给她。
天气太热,夏凝胃口不怎么好,肉吃不了多少,赶紧阻止他。
“你别给我了,我不喜欢吃这个!”
肉罐头的味道原本就不怎么样,她还喜欢新鲜的猪肉。
她皱着眉,把不喜欢这三个字打在了脸上,陆挚想了一下,去给她切了一碟细细的酸菜。
“我做的不怎么好,你就凑合着吃吧!”
夏凝看着,咬了咬筷子,看着确实不像是好吃的,别人做的都是黄的,到他这,就变成黑色的了。
她有些不敢下筷了,这些吃了,该不会要拉肚子吧?
她娇气,没吃过的东西都不大敢下嘴,于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小脸红红的。
“你先吃吧?”
陆挚人长的高大,她又比一般女孩娇小,就算坐着,他也比她高了一个头,
在他眼里,小姑娘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猫,伸着爪子不停试探着,就害怕会有未知的危险。
“你等一下!”
他大刀阔斧的出去了,留下夏凝一个人,皱着眉,眼巴巴的等着。
拿了两枚鸡蛋从村里换了一棵酸菜,陆挚把它洗干净,又给切成丝,才拿了上来。
这一来一回的,他身上又出了一层汗,夏凝看着,挺不好意思的。
两碟酸菜,一碟看着觉得有胃口,另一碟,不说也罢。
陆挚大口吃着饭,把菜干夹给她。
他的动作无比自然,就好像这样做过无数回了一样,夏凝红着脸,头都不敢抬。
她也是太不矜持了,上赶贴上来,又那么的多事儿,再这么下去,他该后悔了吧。
心里想着事,她就不太吃得下去,小半碗过后,就不肯再动了。
陆挚虽然吃着饭,但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察觉到不对劲,他抬头。
小姑娘手里的筷子已经掉了,半瞌着眼,头一点一点的,明显是快睡着了。
陆挚抱着她,轻松的就好像在抱一团棉花。
她头上出了细密的汗,一占到他的体温,就推攘着喊热。
原本想把她放在炕上的,陆挚想了下,还是放去了竹床。
拿了蒲扇过来,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夏凝睡了一会儿,就撅着小嘴哼哼唧唧的。
她实在是太困了,困到肚子都难受了,实在是醒不过来,可身下躺着的床太硬了,她被硌的好疼。
陆挚凑近了听,才听清她在说什么,他扯了下嘴角,在她粉嘟嘟的脸上点了一下。
小娇气包!
夏凝再次醒来时,屋里已经没人了,她身下垫着层被褥,床边放着一盆水。
窗半开着,有一阵阵风吹进来,吹走了一室的燥热。
她揉着发胀的脑袋,觉得自己心实在是太大了,竟然在一个男人的家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