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潇的声音吓了南虞一跳。
背地里谈论别人被抓包，谈的还是她的命，南虞不免有点心虚。
她将手机关闭，利索地揣进兜里。
南虞：“你被上一个摆渡人用打鬼鞭打伤了，现在很多恶鬼就像挤掉你的灵魂，霸占这具还有阳寿的尸体。”
“我这几天得寸步不离跟着你，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你家别墅住吧。”
“嗯嗯嗯！”唐潇求之不得。
她拉紧了南虞的衣服，被那群恶鬼围攻后，她总觉得周围阴森森，好多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回家后，唐潇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就带着南虞去了二楼。
她们俩住一个卧室。
公共浴室在二楼最右端。
唐潇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淌出来，顺着她的头落到脚下。
她闭着眼睛抬起双手揉搓头发，伸手去够镂空柜子上的洗发水。
指尖触碰到洗发水瓶子时，唐潇蹙了一下眉。
她怎么觉得这个距离近了？
之前洗澡的时候，她要往前走两步伸出手才能摸到瓶子，刚刚她好像只是伸了手就拿到了？
挤了洗发水抹在头发顶，揉出泡沫。
“嘶——”
带有泡沫的水进到她眼睛里了。
“扣、扣、”
“扣……”
三下敲打浴室玻璃门的声音。
三短一长。
唐潇刚准备伸手去拿干毛巾，听到声音她停了动作。
女孩闭着眼睛转头，“南虞是你吗？”
“南虞？南虞是你在外面吗？”
“嗯……”
对方回应了。
这嗓音嘶哑阴冷，尾音拖得很长。
唐潇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南虞的声音！
她伸手去拿毛巾，手刚抬起来就摸到了一条柔软的干毛巾。
唐潇擦了擦眼睛，擦第三下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了！
距离花洒最近的镂空柜子，也有一米远的距离。她站在花洒底下，只伸出手根本不可能拿到洗发水，更别说干毛巾了！
这些东西是谁递给她的？
唐潇背脊猛地一凉，十根脚趾紧紧地挤在一起。
她捏紧了毛巾，眯开眼睛垂下眸子。从毛巾的缝隙中，她看见一双悬在空中的脚！
这脚就正对着她的身体！
她面前有个人！
“身、体、还、给、我、”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毛巾从手上抖落，一张干巴紧皱恍如被风干的脸撞进唐潇眼睛里，一张脸只剩骨头和脸皮！
“啊！！！！”
唐潇吓得拔腿就跑！
一楼客厅里，正在和道士师傅谈话的顾静云夫妇听到了这声尖叫。
“潇潇！”顾静云站起身，立马往楼上跑。
唐潇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跑出来，那具干尸趴在地上，速度极快地匍匐前进，伸长着胳膊要去拽唐潇的脚踝。
“啊——”唐潇摔倒在二楼楼梯口。
恰逢这时顾静云夫妇赶了上来，唐潇吓得看不清人，胡乱抓住顾静云的衣服。
“救救我……”
“救我……”
女孩双眼失去焦点，瞳孔涣散，吓晕了过去。
顾静云被唐潇吓得魂都要没了，蹲下身紧紧地抱着女儿，“潇潇！潇潇！”
唐潇被送去了医院。
一直藏在暗处，目睹唐潇被鬼追的南虞也跟着一起去了。
医生说，唐潇受惊过度导致尸厥。
无法自己呼吸，得吸氧。
唐潇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就开始说胡话，嘴里不停喊着救命，说有东西在追她，那些东西要抓她的脚。
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三天，医生用了好几种方法，都没能让唐潇醒过来。
最后医生说：“人受惊过度会精神失常，沉睡在噩梦里三天没醒，很有可能醒来后变成痴呆。”
要顾静云夫妇做好心理准备。
“我就这一个女儿，这怎么可以！”唐父气得咬牙。
顾静云以泪洗面多日，脸色憔悴了不少。
她扶着床沿望着还在说梦话的唐潇，眼泪不停地掉，“……潇潇，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
顾静云扭过头，伸手拉住唐父的衣服，“不能让潇潇一直睡下去，不能让她变成痴呆。”
“咱们去那一趟，让师傅跟我们一起过去，不能让她再继续祸害潇潇了！”
顾静云夫妇离开病房，嘱托让南虞照顾唐潇。
二人离去不久，床上的唐潇就停止了呓语。
南虞从椅子上起身，走向床尾，“就算你把她从这具身体里逼出来，你也没办法再回自己的肉身，你已经死了。”
“与其争夺一个你拿不回来的肉身，不如乘坐阴间巴士前往黄泉，早点投胎转世。”
一道灰色的影子从床底蔓延出来。
女人面容狰狞地盯着床上安睡的尸体，她扭过头冲南虞吼：“凭什么她可以使用我的身体活着？”
“我死了，她霸占了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身体！”
这一点，南虞也不清楚。
但她隐隐觉得，顾静云夫妇隐藏的秘密就是真相。
南虞：“你已经在阳间游荡了三个月。”
“继续弥留下去你要么丧失所有的记忆变成无法转世的游魂，要么沦沦落成为永不超生得到恶鬼。”
“你就是不甘心，你和她同样是已死的人，为什么她能复生你不能而已。”
“不如我们跟上你的父母，或许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答案。”
–
京城北郊。
一栋年久失修的废弃物中。
这里的居民搬出去很多，留下来的不足二十户。
黑暗的楼道里没有半分光亮，潮湿的地面上偶尔还会窜出几只老鼠。
顾静云开着手电筒走在前，唐父跟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一间房门口。
门牌号上积了不少灰：444
“咔嚓——”
顾静云打开生锈的铁门，屋内狼藉一片，蜘蛛网都落满了灰。
白墙上贴了满版的奖状，破败的橱柜里摆满了奖杯。
一个四四方方的校牌滚了出来。
少女的照片，十三四岁的模样。
顾静云蹲下身，捡起这枚开裂的校牌。她擦了擦上面的灰，忽然就重重地跪在地上！
“孩子，妈妈求你了，放过潇潇吧，她是无辜的！”
“你要索命要报复，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