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狗官,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吧!”
许晋的耳边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不等他仔细观察,一名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进来后他看也不看许晋一眼,直接递给许晋一张写满字的绸缎,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
“签字画押”
许晋看着手中的绸缎,虽然不理解上面的内容,但猜也能猜到,这就是一张罪状,签了字画了押就代表认罪。
通过开始与小吏的对话,许晋猜测这便是杀害员外的罪状。
“带我去见你们大人”许晋将罪状随手扔在地上,接着对狱卒开口。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狱卒看见许晋扔掉罪状,顿时怒气上涌,揪住许晋的衣领准备暴打一顿。
“你可知我是谁?耽误了我的事,你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许晋注视着狱卒,平静开口。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的装束与你们不同?”
狱卒一愣,急忙松开揪住许晋的手,退后几步狐疑的看向他。
他早就怀疑许晋的来历,毕竟这种装束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再加上许晋如此强硬的语气,狱卒顿时有些犹豫。
“你担心什么?你直接去告诉你们大人,若是不想丢了乌纱帽就与我一见。”许晋神情严肃的开口。
关系到县令大人的前程,狱卒再也不敢耽搁,万一是真的呢?他赌不起。
撂下一句等着,狱卒关上牢门快步跑去带话。
狱卒离开后许晋顿时沉默了下来,他的计谋风险很高,虽然在脑中预演了很多遍,可以处理绝大多数状况,但他怕就怕在县令不按套路出牌。
要知道他的身份是经不住查的,要是县令头铁跑去一查,那就直接完蛋。
“咸阳距离淮安城差不多有一千公里,就算他想查,一个月时间也早就过去了,他总不能为了查我八百里加急吧?若是他真有这魄力,我倒挺佩服他的。”许晋自嘲一笑,他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没过多久,狱卒再次到来,他打开牢门谦卑的开口:“大人,我们县令大人有请,刚才小人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许晋看了一眼狱卒内心暗暗嘀咕“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没想太多,许晋摇了摇头淡淡开口:“前面带路。”
来到后院,县令是一个身材矮小,体型臃肿的中年人,看见许晋后,眯着眼不断打量。
县令的审视让许晋十分不舒服,感觉就像被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盯着,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扑来给你一口。
“说吧,你是何人,来淮阴县做什么?”县令打量一番后便移开了目光,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品尝起来。
“我姓王,来自宫中。”
许晋说完便不再言语,至于话中的深意便让县令自己去琢磨。
县令听见这话,端茶的手明显一抖,虽然很快便掩饰过去,但许晋还是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可有手谕?”县令放下手中茶杯,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没有。”
许晋摇了摇头,很是随意的开口。
“放肆!没有手谕?你可知冒充朝廷命官是死罪!”
胖县令一拍桌子,脸色顿时冷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许晋,只要许晋露出一丝破绽,他就会命人立即扣押。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许晋的演技。
以前上学时,为了请假外出,许晋编了无数理由欺骗老师,经过多年的锤炼,一张脸皮早已锻炼的犹如铜墙铁壁。
对于县令的恐吓,许晋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歪着脑袋,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县令。
“你说我知不知道?”
看着许晋如此淡定,县令皱起眉头犯了难,他再次打量了许晋一番,还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位刚抓回来顶包的人居然是朝廷官员。
正在他为难时,许晋主动开口:“我虽然没有手谕,不过一月后自有人带着手谕前来,是真是假,一月后自见分晓。”
这句话一出口,县令如蒙大赦。一方面他担心许晋真是朝廷下派的官员,自己这边一个处理不当可能直接脑袋搬家,另一方面又担心许晋欺骗自己。
“一月时间不长,这段时间只要派人时刻监视着他,等时间一到,若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假的……哼哼。”
想到这,县令顿时换上了一副嘴脸,急忙起身来到许晋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袖口,佯怒开口:“这是什么话,我怎敢怀疑王老弟你身份呢”
对于县令前后态度转变,许晋嘴角抽搐,前一刻还把我关在地牢,转眼间就攀上亲戚了,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不知王老弟此次来淮阴所谓何事啊?”胖县令开口询问。
许晋放下到嘴的茶杯,沉默不语,露出一副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我真的很为难,你不要再问了的模样。
县令眼看问不出消息,也不在意,果断转移话题。
“王老弟,你是第一次来淮阴城吧?晚上不知可有去处?要不老哥替你安排?保管让你舒舒服服的呆满一月。”
县令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你懂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许晋的确懂了,说实话,他内心颇为意动,当然这不是说许晋风流好色,他只想去与那些姑娘聊聊天,听她们唱唱小曲儿,舒缓舒缓这几日烦躁的心情。
但是许晋也不傻,要知道现在他的身份还未证实,别看现在县令一副和善的模样,若是中途露出马脚,他一定第一时间翻脸。
所以在还未取的县令信任之前,许晋做任何事都必须要考虑清楚后果。
而且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享乐,而是有着更重要任务要去完成。
“住处便不劳卫大人费心了,我来这还有另外一个任务要去处理。”许晋压下骚动的内心,缓缓开口。
“哦?不知老弟说的是什么任务?凡是用的上为兄的你尽管开口,为兄一定倾力相助。”卫县令一愣,他没想到许晋居然主动说起了任务,这在他看来,许晋的身份更加真实了。
但是另一方面也让他更加忐忑,在他为官的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只有他自己清楚,所以难免有些担忧。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向卫老哥打听一个人。”
“谁?若是淮阴人氏老弟你就算找对人了。”县令明显松了一口气,好奇的问道。
许晋想了想还是准备开门见山,若是让他自己去寻找难度就太大了。
他朝卫县令招了招手,等县令将耳朵靠近后,他才小声开口:“不知卫老哥知不知道韩信这个人?”
“韩信?”
卫县令皱起眉头,能被许晋提起,此人身份一定不简单,但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过,一时有些犯难。
“老弟,你确定他是淮阴人氏?”卫县令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的的确确是淮阴人氏,只是不知是否还在淮阴。”
得到肯定答复后,县令想了想转头对许晋开口:“老弟你稍等片刻,我去安排下人帮你查一查。”
说完便招呼进来一位官员,在他耳边叮嘱几句,便直接让他去查人了。
卫县令对韩信这个人还是十分好奇,忍不住打听起来:“不知王老弟说的这位韩信是何许人也?”
许晋看了一眼卫县令,正准备开口,便有一位官吏匆忙跑了进来。
“瞎了你的狗眼,惊扰到了王老弟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卫县令阴沉着脸怒斥开口。
实际上他是怪罪官吏打扰了自己打听消息,但又不好明说,只能将怒气发泄出来。
进来的官吏吓了一跳,扭扭捏捏的不知该不该开口。
“毛毛躁躁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卫县令等不及了主动开口询问。
“老爷,方员外那边找咱们要人呢。”官吏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开口。
“方员外?”卫县令皱起眉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许晋,发现许晋没有注意后继续开口。
“去诉讼堂等着,我稍后便来”
官吏走后,卫县令才看向许晋,一脸歉意的开口:“王老弟,那个为兄这里有些事要处理,要不王老弟你自便?”
许晋想了想方员外这个人,脑中有些印象,他也很好奇古代审判犯人是个什么流程,于是摇了摇头:“卫老哥,若是不嫌弃,能否让老弟旁听?”
“啊?”卫县令以为许晋会顺势答应下来,若是假冒的便会找机会溜走,他也安排好了人手监视,只要许晋有逃跑意向,第一时间便会被抓住。
“行,既然王老弟感兴趣便一起吧,请。”
卫县令笑了笑主动在前方引路,带着许晋前往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