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别想好过。”凛苍站在废墟中冷冷的望着她,“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
“行!叛逆期是吧!之前的柔弱可怜又无助都是装出来的是吧!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云深深筷子一甩:“给我过来!”
僵硬的身影一动不动,企图反抗她的命令。
云深深并不着急,抱着双臂闲适的站在门边。
很快,项圈释放的毒素渗入少年的血肉,刺痛神经。
白皙的肌肤浮现一层细密冷汗,咬破的舌尖渗出丝丝血迹,腥味在口中弥漫。
“这就是,你所谓的‘平等’?”凛苍咬牙出声,跌在地上痛苦的大口喘息:“本性终于露出来了……藏得再好,你也只是阴险丑恶的人类!”
云深深居高临下望着他,气得笑出了声:“没错!姐姐今天就让你看看,人类残忍起来到底有多可怕!”
说完,她抓起少年的项圈,将他拖进房间,扔到墙角。
在这个人类主宰万物的世界,得罪饲主的下场,只有被折磨致死这一条路。
凛苍闭上眼睛,脸上并无半点惧色。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啪”地一声,云深深将纸笔拍到他面前,恶狠狠道:
“罚抄写!‘姐姐我错了’一百遍……不,一千遍!写不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凛苍神情一顿,似乎连身体的疼痛都淡却了几分。
墨绿色瞳孔不可置信的打量她。
这是……惩罚?
“怎么?不服?那就两千遍!读过书没有?会不会写字?不会我教你!就按这个模板写!”
手起笔落,白净的纸上出现一句“姐姐我错了”。
娟丽秀气的字迹,与传闻中杀伐果决的人族杀神截然不同。
云深深见他丝毫没反应,也没去搭理他。
至少她现在知道了,这狗东西不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外表高冷,内心却腹黑叛逆得一批!
能分分钟把人气死的内种!
把他锁在书房,云深深准备去收拾一下一片狼藉的餐厅。
临走之际,少年却突然开口: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女人朝他伸手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艳丽的红色身影一顿,云深深回过头,眸光柔和了几分:
“因为家人,是不会自相残杀的。”
清冷夜风萦绕在少年周身,幽深眼底浮现一抹复杂。
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向纸上的字迹,“白越,会被处死吗?”
白越?
这是那头白狼的名字?
“他杀了人,应该偿命。”对于跟自己毫无关联、还伤过自己的野狗子,云深深并没有太多怜悯。
“可人类也屠杀了他的整个族群!”少年情绪有些激动,“况且,他是为了替我报仇,才……”
“不想让他死?”云深深意外的从大反派身上发现了珍贵的品质。
不忍面对同伴的死,说明他的良心跟善心还没有完全丧失!
自己找到他并将他感化的路子果然行得通!
要是等到大反派真的发展成内心阴暗、性格扭曲,再想劝浪子回头可就晚了。
“只要你从今以后乖乖听话,我可以答应你,把他保下来。”
“你,做得到?”凛苍眸色动容。
女人的笑声如夏日风铃般悦耳:
“我是谁?我可是云深深。”
云深一族的权势地位,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离开书房,云深深看着翻倒的桌椅跟满屋子的残汤剩饭,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养条熊狗子,比养熊孩子还闹心。
这拆家能力,堪称一绝!
母胎单身的云深深第一次体会到,当家长不易!
“云深大人,这……”管家走进房间,看到满地狼藉,愣了一下。
云深深淡定挥手:“叫人打扫一下,顺便送些晚饭过来。”
“好的……”
“还有什么事?”
“云深大人,龙央先生听说您受伤,亲自送了创药跟补品过来。”
“哦,收下吧。”其实她的伤口愈合能力要比常人快上许多,根本用不到创药。
管家表情挣扎,欲言又止:“老爷的意思是,您应当亲自接见一下龙央先生,当面道谢……”
云深深一屁股坐到电视机前,“都那么熟了,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东西到了就好,来什么人嘛,叫他放下就回去吧!”
管家:“……”
把云深深的原话转告给龙央,男人愣了一下,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哭笑不得:
“深深小姐还真是不解风情……”
云、龙两族曾是战场上的挚友,世代交好,龙央曾协助云深深击退兽族大军,立下不少战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可不知为何,自从凯旋大典之后,云深深对他的态度就像变了个人。
礼貌疏远,避而不见。
“看样子,联姻一事,得尽早提上日程了……”
管家带着佣人送来晚饭,云深深得知龙央已经离开,心中的石头落地。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这货想干什么。
又是送礼献殷勤,又是隔三差五嘘寒问暖……哪怕她母胎单身,也知道这都是撩妹的常用手段!
可她实在是对龙央没兴趣,哪怕他是帝都万千少女梦中的完美情人。
她现在只想一心干事业,早日把反派大Boss扼杀在摇篮里,拯救自己悲催的命运!
男人么,都是浮云!
……
隔天一早,云深深打着呵欠推开书房大门。
柔暖的晨光丝丝缕缕从窗台洒落,隐约可见跳跃的细小尘埃。
少年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脸庞沐浴在光影中,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角打下一片倒三角阴影,柔和的轮廓褪去几分戾气,增添几分乖巧。
拥有血统证书的雪狼,发色却是黑色,跟那个叫白越的白毛狗子一点都不一样,不知是不是还没到年纪,没开始换毛的缘故。
唯有头顶跟身后毛茸茸的耳朵尾巴象征着他非人类的身份……
可爱,想rua!
云深深伸出魔爪,戳了戳那对狼耳。
每戳一次,耳朵便抖一下,像在赶苍蝇似的。
云深深沉浸在恶趣味当中,戳得正带劲,突然,熟睡的少年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空气静止,光影凝固下来。
整个世界只剩下园子里的虫鸣鸟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