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肥华松开陈佳莹以居高临下之姿踩向牧辰肚子。
这一踩疼的他抱肚在地下翻滚，眼神却越来越冰冷。
触碰到牧辰这般冰冷眼神，肥华头皮有些发麻。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这般盯老子，看我挖了你的狗眼。”他面目狰狞。
蹲下身体，他右手两指化爪挖向牧辰左眼。
“不要……他可是欠了你五十万，他若变瞎子就无法还钱你。”陈佳莹哭喊。
“哈哈……他瞎了又如何？不是还有你吗？”肥华狂笑。
就在他蹲下身体靠近时，牧辰双眸怒睁。
他右腿一个伸蹬，将肥华踢倒。
整个人暴起以右臂勒住其脖子，左手握着一块碎玻璃顶着肥华喉咙：“退后，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混账，立刻放了华哥。”
“牧辰你找死……”
“敢伤害华哥一根毛发，今天我等就送你老婆、女儿下地狱。”
一众小弟嘶吼。
牧辰爆发太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拦。
但他们并不畏惧！
因为论人质的话，自己这般可是占了优势。
砰！砰！
有人试图撞开婳婳的房门……
“啊……”一道惨叫声突起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次是肩膀，下一次就是他喉咙，你们再动一个试试看。”
牧辰握着玻璃碎片狠狠刺入肥华胸口，紧接着将之抽出又顶住其喉咙。
鲜血顿时如泉水般涌出，将肥华胸前衣服染出一片血迹。
“别……都别动手。”
“牧辰你冷静一下，千万别手抖。”
“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何必拼个你死我活？有事好商量。”
肥华浑身发抖，那眼神尽是恐惧。
直觉告诉他若自己小弟敢耍什么小动作，眼前男人真会果断杀了他。
“让你的人全退出去，给我七天时间，那五十万我一定会还你，否则……”牧辰右臂大力一勒。
咳咳……
这一勒使肥华脸憋的通红，仿如就快要窒息。
“你们都聋了吗？快出去啊……”看小弟犹豫不决他有些气急败坏。
小弟对视一眼，咬牙退了出去。
“我的人已走，你看……”肥华欲言又止。
砰！
牧辰大力一踢，将他踢出屋外。
“你听清楚了，欠你钱的是我，下次你若还敢碰我老婆、女儿，我定会要你的狗命。”
“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滚！”他喝声如雷。
肥华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争先恐后般跑下了楼梯。
大门关上，可锁早已坏了。
推来一些东西将门顶着，牧辰才大松一口气。
人，也瘫痪于地下。
“你伤的怎么样？”陈佳莹冲了过来担忧问。
看着浑身是伤的牧辰，她心中复杂之极。
“对不起，是我让你与婳婳受惊。”
“但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人伤害你与婳婳。”
“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能娶到像你这样的媳妇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牧辰真诚笑道。
这是他已憋了四十年，却一直未曾有机会说出的心里话。
“牧辰你就是个大混蛋，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你所做的一切吗？”
“你为什么要去赌，为什么要向那帮人借高利贷……”
“你可知道我与婳婳每天只能吃泡面、每天啃馒头……”
“她这么乖、这么听话，可她每天都被你骂，被你虐打，你简直不是人。”
“我心真的好恨！好悔！当初我就该听家里的话与你彻底斩断关系。”
“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这命我也认了，但婳婳是无辜的，我不想她再受到一丝伤害。”
“我们离婚吧，从今往后……”
未待陈佳莹将话彻底说完，牧辰双手紧抱着她。
“老婆别离开我，请你相信我，我定会给你与婳婳一个美好的家。”
感受着怀抱中的温暖，牧辰心是多么的满足。
同时又情不自禁颤抖着，因为他害怕失去这一切。
被这忽然而来的一抱，陈佳莹眼神变得迷惘。
但很快，她挣脱牧辰的紧抱。
“晚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你说的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
“先不说你会不会改、能不能改，如今你欠了那帮人五十万高利，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她眼神充满果断。
这几年来，她曾给过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可换来的，仅有那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痛心。
她受够了。
牧辰本想争论，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夫妻两人多年的感情、信任，早已被他毁的一干二净。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否则会得不偿失。
“妈妈……爸爸……”从房内传来的呼喊声打断两人思绪。
一小时后屋内血迹、玻璃碎片被收拾一番。
牧辰身上的伤也简单处理过。
“这是离婚协议书，签了它从此你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母女两人无关。”陈佳莹抱起婳婳。
“不要，妈妈我不想离开爸爸……”婳婳她大叫。
“闭嘴，从今天开始你没有爸爸，只有妈妈。”陈佳莹怒喝。
呜呜……
被这一吓，婳婳她嚎啕大哭起来。
见状，陈佳莹心感愧疚。
但她必须坚强起来，这一切都为了婳婳安全、幸福着想。
她别无选择。
牧辰喉咙硬咽，鼻子猛然一酸。
他强行忍着让自己不流下泪水。
从婳婳眼神中他看到不舍，同样也看到她对自己一种本能畏惧。
她曾受过的心灵创伤，并不是那么容易彻底消除。
“婳婳乖，你先跟妈妈在一起，迟些日子我再去找你。”他温柔笑道。
他望向陈佳莹：“这份协议我是不会签的，至于欠的五十万高利贷我七天内定会还清。”
“呵呵……七天内还清五十万吗？你以为钱满大街？除非是赌。”
“也对！你除了赌博外还能干什么？”陈佳莹讽刺笑道，旋即头也不回抱着婳婳离开。
顿时，屋内仅剩下牧辰一人。
看着眼前的家穷四壁他内心充满苦涩、空寂。
嗯？
他神色大愣，目光盯着不远处桌面上的两百元。
是她拿漏了吗？可能性不大。
因为自从他染上赌博后，陈佳莹的钱都是行睡不离身。
“你该不会是怕我饿死了吧？你还是与以往一样口硬心软，今生我必不负你。”他眼神坚定。
他将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
呼……
躺在地下，他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牧辰你在吗？这门锁怎么坏了？”
“啊……你受伤了，到底发生什么事……”门忽然被人推开走入一位六十旬老妇人。
“妈，你怎么来了！”
“没事，我不小心摔倒而已，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茶。”牧辰赶紧起身脸上露出微笑。
老人正是他母亲，刘叶红。
“你啊……就是死性不改。”
“妈上辈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你这么一个不长进、还染满恶疾的儿子。”
“可怜佳莹这么一个好女孩，还有我那个乖孙女差点被杀人犯……”
“哎……真是造孽啊。”刘叶红锤打胸口痛心疾首。
“妈你别这样，我会改的。”
“会改，……你哪一次不是这样说？你已入魔了，就算你爸不病死，也会被你活生生气死。”
牧辰眼眶一湿：“是不是爸的病情又严重了？”
他爸牧凡是一个农民工，为供自己上大学每天埋头苦干、省吃俭用。
本以为他念完大学后，就能出来上班赚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却没想到，他染上恶疾后就整个人废了。
多年劳累加上心病难治，他爸在三年前得了心脏病。
其后一直没办法工作还要常年吃药，使家里负担越来越重。
若非他大哥牧山撑着，恐怕整个牧家早已崩塌。
前世得知婳婳、陈佳莹两人死后，他爸也被气的心脏病突发当刻身亡。
不久后，他母亲因伤心过度也随之逝去。
那段时间他简直痛不欲生，只恨悔之晚矣。
“医生说除非给你爸换心，否则他最多仅有一年寿命。”刘叶红哭了。
牧辰递过纸巾：“哥与小妹知道了吗？”
“想做换心手术需要大量资金，还要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
“这些年家里全靠你哥哥一人扛着，如今你嫂子怀孕，他工作上又好像出了一些问题，我不敢告诉他。”
“至于你小妹她有书不读，每天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她已有两个月没回家。”刘叶红叹息。
“妈你就放心吧！爸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也别太操劳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牧辰神色复杂。
“算了，我从来也没指望过你，只希望你别辜负佳莹、婳婳妈就谢天谢地了。”
看着母亲离开时那佝偻的背影，牧辰心酸不已。
不知不觉她真的老了。
钱啊！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真诚道歉，也不是什么承诺，而是钱。
他拿起桌面的钱，眼神透露出一种强烈自信：“老婆、妈你们等着，我就用这两百块重建我的商业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