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灼城的孤儿院被一群军官围得水泄不通。
昨天秃头院长精尽人亡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
不过,更多的男人是想知道到底是多性感美丽的女人,能让老神父到死都硬邦邦。
“哇呜……”
一群孩子围着修女哇哇大哭,而修女也是一副伤心的样子。
一个头戴灰色高帽的胡子男走到切尔面前。
“昨天是你们三个躲到神父的房间的吗?”
切尔支支吾吾,紧张得满头大汗。
“别紧张,那秃子是活该,不会有人怪你们的。”
“是吗?”切尔松了口气。
“所以,神父是你杀的喽。”
“不是!”
切尔疯狂摇头。
“嗯?”军官低着头,帽檐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的情绪。
“是……”
军官看着切尔的眼睛,又看了一下一直待在切尔身边时辛缇丝和兰迪。
三个孩子都很紧张,但唯独切尔身子颤抖的厉害。
“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高帽军官拿出一张纸,又从手下身上掏出一根羽毛笔。
沾上手下随身携带的小瓶墨水,等着切尔的回答。
“嗯……嗯,就是,我拿了一把刀,和我的朋友一起躲在父亲的床底下。”
“然后,在他欺负母亲的时候,用刀刺了父亲的头,然后,然后他就死了。”
“……”
“没了吗?”
军官沉默一会,看着手里什么都没写的纸。
“嗯,没了……”
军官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要拿刀?”
“我……我想吓吓父亲……”
“为什么?”
“因为他要卖掉我……”
修女脸色一变,军官眼睛一眯,看到了修女变化的瞬间。
“能给我细说说吗?”
“嗯,两天前,是我们安姐姐的生日,母亲说我们12岁后就会有人来收养我们。”
军官扭头,看向修女,修女手紧紧捏着围裙。
“我们从来,都不被允许看别人的收养场面,所以因为好奇。”
“我们偷偷地去了。”
修女脸色变得苍白一片。
“后来,看见母亲和一个男人在马车后面,说什么货很不错,还有听见几个月后会再出货。”
军官看修女的表情也越来越冷。
而修女,也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眼睛。
“当时,我们吓坏了,急急忙忙地跑回去了。”
“再后来,我们认为是父亲指使母亲做的……”修女颤抖着身子,听到这句话,头慢慢抬起来。
“所以,我们想拿刀吓吓父亲,让他不要再卖掉我们了!”
“大人!请你不要罚母亲,母亲也是被父亲逼迫的!”切尔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
莉莉丝也很事宜的流出悔恨的眼泪。
双手捂住自己脸,肩膀忍不住颤抖着,“神啊!我有罪!”
真是拙劣的演技,洛斯军官想。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跟这个孩子所说,是被逼迫的,或许,真正的主谋,就是这个女人……
但现在,还不是揭穿她的时候。
“小孩,放心吧,我们不会错怪无辜的人。”
“男子汉,怎么能随便流眼泪。”
“大人!”切尔双手擦去眼中的泪花。
“我还有几个问题。”
“你的刀,是哪里来的?”
“这个……”切尔又变得支支吾吾,不过眼神在问问题的瞬间是向左偏的,当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刻意地将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子。
洛斯眼睛微挑,看向切尔的左边。
“是我捡到的!”
“辛缇丝……”
切尔有些为难,他不知道帮助朋友隐瞒秘密是不是正确的。
洛斯军官扭头看着小姑凉,“哪里捡到的?”
“黑巷子。”
“……我知道了。”
唉,就没了吗?
辛缇丝还以为自己也要被问来问去。
“乌鸦,去看看那把刀。”
乌鸦?
兰迪看着天上,也没有鸟啊……
切尔拉了下兰迪的衣服。
兰迪向前看去。
一个肩膀宽大的男人,戴着一张黑色的乌鸦面具,提着一个木箱,走进孤儿院的后院。
“懒猫,过来。”
猫?
一个打着哈欠的男人走出人群,一双重重的黑眼圈代表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这个女人交给你了,把我想问的都问出来。”
“好困啊~”
见这个叫懒猫的男人接近莉莉丝,切尔立马挡在修女面前。
“你要干什么?”
虽然切尔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但他还是勇敢的挡着两人中间。
懒猫一双死鱼眼没有任何变化。
右手挡着嘴打了个哈欠,将手握拳,像是抓住了自己的哈欠了一样。
“小孩子要多睡觉,不然长不高~”懒猫的语调慢吞吞的,还很沉闷,别人听见就有股浓浓的睡意。
他将右手往切尔脸上一挥,切尔就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很沉重,身体不受控制的导向地面。
“切尔!”兰迪和辛缇丝连忙接住好友。
兰迪大喊道:“切尔!你怎么呢?切尔!”
辛缇丝很生气:“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让他好好睡一觉就好了。走吧女士,你希望我也这样对你吗?”
后面那句话是对莉莉丝说的。
“可恶……”切尔看着懒猫,不甘心地昏迷。
懒猫扭头看了他一样。
这小子……
“不要伤害我……我跟你走……”莉莉丝脸上充满恐惧。
在懒猫的注视下,慢慢走向人群。
围在一起的人也给两人让开了路。
有几个混混嘴里还说着些下流的话,“什么,就这货色,还以为是多性感呢。”
修女低着头,不敢去看其他人,跟在懒猫身后。
懒猫打了个哈欠,那几个小混混就像是喝醉了一样,东倒西歪的趴在地上,见到这样的场景,人群也是更离懒猫远点了。
兰迪看着离去的修女,向洛斯喊到,“妈妈走了,那谁来照顾我们!”
在纸上涂涂写写的洛斯抬头,他那个灰色的高帽子也突的一下高了一截。
“你们还不会照顾自己?”他反问道。
“切,兰迪,我们回去!”辛缇丝看着趾高气昂的洛斯很不爽,搀扶着切尔回小房间。
“哦,”虽然他还有话想说,但依旧把好友放在第一位。
高帽军官戴着一双白手套,揉搓着自己的小胡子,这是他思考的习惯。
踏~踏~
高筒靴重重地踩在木板上。
灰色的高帽在洛斯的头顶上下起伏,左手捏着写满文字的羊皮纸,右手捏着自己胡子,羽毛笔穿插在高帽的帽檐,丝毫不担心墨汁滴漏在头发上。
戴着白手套,却并不是一个爱洁癖的人,或许他只是爱惜自己这几缕胡子。
“老大,”乌鸦站在神父的房间门口。
洛斯眉头一挑,他看见乌鸦手里的盒子并没有打开。
“不是吗?”
“嗯……”乌鸦的声音就和他的称呼一样,很沙哑难听。
宽阔的肩膀如果粘上黑色的羽毛,搭配他脸上的乌鸦面具,远远望去,他就是一只巨大的乌鸦。
洛斯走进房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秃头神父,此时的他,皮肤已经发青,为数不多的头发,发着淡淡的绿光。
看上去就像是一棵干枯的老树,上面沾满了绿色的真菌。
不过神父的命根,金枪不倒。
在床的旁边,是一把浑身透着黑光的短刀。
“就是这把刀杀的神父吗?”
乌鸦点头。
“竟然没有下过诅咒,奇怪的刀。”
“好无聊啊~切尔小老弟你啥时候回来啊……”
林业看着面前的胡子男和旁边那个带着乌鸦面具的壮汉,“唉,无知的人类啊。”
洛斯本来伸向黑色短刀的手一顿。
“嗯!”林业看着胡子男,“莫非你也听得见我说话?”
但是很可惜,胡子男并没有回应自己。
“切,又是一个无知的人类。”
铛~
洛斯手指弹了一下刀背。
“卧艹!头好晕,你什么!”林业被刚刚的震动弹到脑袋发昏。
“是把好刀。”
“可恶,这家伙听不见啊!”
“把这些东西带上,你觉得可疑的也可以带回局里。”
乌鸦点头,然后看着洛斯手里的黑刀。
洛斯眉头一挑,“这把刀,我也觉得可疑,我先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