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古法侦探社》程远澜 乔筱婕完整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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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珩听完后,内心大概把事件捋了一遍。

蒋周振,原是南方政府的军官,黄河军校毕业,曾是当年运走国宝的将领之一。在运送最后一批国宝的过程中,被一群不知身份的人埋伏。他好不容易带领部下突破重围并保住国宝,但是部下已经损失惨重。他和自己的心腹副官只得先把宝藏埋藏在一个地方,他准备先回南方政府禀报再回来运送,由副官看守藏宝地点。

他到南方政府后便禀明埋藏地点,南方政府悄悄派人回去找,结果全都中了埋伏,而宝藏也早就被人全部被转移了。他因冤被囚禁,郁郁而终,家人也受了连累。南方政府命钟严追回国宝,钟严曾是他的学生,与他感情深厚,出发前曾在他坟前承诺将会找到那叛徒替他洗清冤屈。

好几年过去了,蒋周振的鬼魂久等钟严不回,戾气越来越重,便化作怨魂一直盘桓在钟家等候消息。直到后来钟家的子孙收到一封钟严的家书和一张他在书房里拍的一张照片,身后桌上还摆着一只楠木宝匣。

书信里说他已经找到叛徒,但却没有找到宝藏,暂时无法回来。但蒋周振一眼便认出他身后的宝匣是当初国宝中的一件,认定钟严是贪图上了国宝而忘记替自己找回叛徒洗刷冤屈的目的。他到处找钟严,发现他不仅没有回南方政府,还加入了新政府,便怨念集结化作厉魂夜夜入梦钟严,导致钟严意志力精神力极度衰弱,无法行动。

钟严通过一些传闻找到程公馆为自己作法,程继棠为他去了桎梦之后,便向钟严索要了这只楠木宝匣,说要将蒋周振的阴魂封印在楠木匣子中,之后他就一直被镇压在束灵符咒之下。

直到30年前,钟严书信两封给程继棠。程继棠将其中一封告罪书道与蒋周振,蒋周振才知道这么多年钟严一直在追查国宝,并且几次死里逃生,且那批国宝关系重大,已不再是个人恩怨,所以才未能回去将此事禀明替他洗清冤屈。蒋周振自感愧疚便一直在宝盒内封印净化污秽。

直到前几天宝盒被打开他才得以解放。听到程舒珩他们读钟严的另外一封遗书,钟严的未尽之愿便是将宝藏全部找回。所以他便想找到宝藏给钟严陪葬祭奠他。

蒋周振缓缓道出残存已久的记忆,程舒珩也知道他没有撒谎,几十年的封印和净化,还能将记忆保存下来,必定是心中已经生根的执念了。

程舒珩尚在思考理清,程远澜听完后便忍不住勃然大怒,“瞧你这意思,搞半天你就是个偷宝贼啊??啊?还敢说什么托我们找到宝藏给钟严陪葬?你配吗你?那宝藏是你家的吗,那是我们的国宝!国宝!国宝!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无耻!还想找到宝藏,你做梦吧你!”

程远澜一顿炮轰,可把她气的不轻,想到自己之前没搞清楚状况还想答应帮他寻宝,气更上来了,这不就是要陷他们程家于不义之地!

“你赶紧的,趁我们还对你客气,滚出去滚出去,你的生意我们不做,国宝的主意都打上了啊?告诉你,就算找到了,那也是要上交给国家的,你屁都捞不着!”程远澜越想越气,起身就要赶蒋周振出去。

蒋周振见程远澜气急,也是自知理亏,他不敢看程远澜,悄悄的用眼神想程舒珩求救。

“既然这样,那就更得找到了。”程舒珩虽然收到了蒋周振的求救眼神,但并不是要帮他才说的话。

“程小姐,程先生,你们说的话,我都明白。刚刚是我的失言,这么多年了,我也是清楚的。方才那些话不过是我的执念罢了。宝藏我没想过要怎么样,我一介鬼魂罢了,宝藏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希望你们能找出宝藏,宝藏自然是交由你们处置的,而且应该让宝藏回归自己的位置。”蒋周振见程远澜稍微安静下来后,才缓缓解释道,语气十分诚恳严肃。

“那你想怎么着?敢情你是特地来送我们一个立功机会呀?”程远澜很是不屑,心里甚至悄悄认定这个蒋周振就是个无耻之徒。

“几十年了,为了我的冤屈,钟严不仅不能归家与家人团聚,还因为我的误会导致身心受了折磨,我实在是…”蒋周振说到此处,竟有些哽咽。

“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找到宝藏,替你洗刷冤屈?那不能够吧,你也知道现在的政治局势。再说了,你冤屈个啥呀,偷运国宝就是你的不对。更何况说不定宝藏早就被人挖走了,这都是你的错!”程远澜不理蒋周振的苦情,出言打断道。

“先听蒋先生说完吧。”程舒珩虽然一直没有表态,但是心里很清楚,甚至可能比蒋周振自己还要清楚他将所求之事的重要性。

蒋周振感激的看了程舒珩一眼,却不敢去看程远澜的反应,便继续道,“我的冤屈早已不重要了。但是钟严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却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我真正所求之事,是为钟严找出凶手,找出真相,让他安息。”

“什么真相?钟严是被杀的?”程远澜又没忍住的抢先开了口。

程舒珩白了她一眼,但是也静等蒋周振的回答。

蒋周振点点头,“原本我也以为他是自然身故的。直到20年前的一天,那时我在盒子中净化已有10年,渐渐有了些意识,隐约中听到程继棠先生和一位先生的谈话。那位先生好像是钟严生前在大陆的同僚。”

“他说到钟严去世前,身体还算健朗,在打探到关于国宝的新情报后还准备自己亲自去探查。但去了不过几日便回来了,而钟严自归来之后,身体状态便每况愈下,查不出病因,嘴里却一直念念有词,却说不出话来,渐渐地四肢也不能动了,在短短七天后便去世了。”

“周围的人都说他是中邪而死。而那位先生当天便请了阴阳先生来替钟严收尸敛魂,可是阴阳先生却说钟严早已魂飞魄散,但他道行浅薄无法查明原因只能作罢。”

“之后,那位先生在整理钟严遗物时偶然发现一封遗书,一枚锁匙以及一幅画,上面写着交于程继棠院士。先生才几番调查程家所在,赶来将此事告诉了程继棠先生以及交还遗物。”

“早已魂飞魄散。”程舒珩重复了这句话,心下又开始细细的琢磨。

按理说人身故之后魂魄在七天内都还会有残留,当天就请阴阳先生收尸敛魂,按理说还能得个完整,怎么会这么快就魂飞魄散呢?

蒋周振见程舒珩琢磨这句话,知道他也发现了问题,更是确定了好友钟严确实是被杀,而不是自然死亡,其中必有冤屈和缘由,而这些事都是因他而起。

“那我师傅是怎么说?”程舒珩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听一下程继棠是否已经先有定论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了我,不,打开了匣子。”蒋周振几十年被封印在盒子里,早已将自己看做与匣子为一体。

“打开匣子不就把你放出来了吗?”程远澜又忍不住插嘴了。

“我是自愿被封印在匣子中净化的,我是不会跑的。”蒋周振说到此处有些不满意程远澜的质疑,他是个守信的人,虽然做过错事,但是、早已悔过。

程远澜咂咂嘴,没吭声了,等着蒋周振继续说。

“程继棠先生打开匣子将一幅画放了进来。”蒋周振回忆道。

“不过他在将画放进来之前,拍了两张照片交给了那位先生,嘱咐他匿名将照片寄出。之后,我便被再次锁上封存了起来。”蒋周振出盒子之前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原来藏宝图那幅画是程继棠放进盒子里的,而肇家收到的照片也是程继棠让人寄出的!

程远澜和程舒珩同时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声张。

程舒珩此刻内心百转千回,他是想了很多,却没想到最后这件事竟然落到了自己家头上。

“我还有几个疑问,你必须得如实回答我,这样我才会帮你解答刚刚的问题。”程舒珩听了蒋周振的回忆后,想了想决定先弄清楚这个东西的来源,他想知道为什么程继棠在找这个东西。“这个宝匣是属于那批国宝中的话,那这批国宝又是从哪里来的?”

“是…”蒋周振有些犹疑,看不出来他是不想说,还是在回想。

“东陵?”程舒珩见他迟疑,自己先说出了一个答案。

蒋周振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个宝匣贵重非常,绝对不是一般人的陪葬品。而东陵的明器流向,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个匣子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那么多国宝中你能一眼认出它?”程舒珩好奇的问道,这个盒子体积不小,光从照片来看,不是内行人很难看出价值。

“这个匣子据说是当年被放在地宫正中,用来镇陵的,当年被献上来的时候也是我经手的,所以…”蒋周振想了想,似乎又回忆起来什么,“我在被驱除出桎梦之前,好像在意识混沌中的听到程先生对钟严说,想要封印我,必须得要这个匣子,因为这个匣子之前保存过什么虬龙碎片还是什么虬龙甲,最适合用来镇压我这种怨念极深的阴灵。”

“什么?虬龙碎片?”程舒珩惊呼了一声,见蒋周振和程远澜似乎都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收敛神色掩饰住自己内心的起伏,声音平静道,“你确定我师傅说的是虬龙碎片?”

蒋周振迷茫又坚定的点点头道,“是的,我还记得钟严也重复了这个词,还问是什么东西,只不过程先生好像没有做过多解释。”

程舒珩听罢后,陷入沉思。

如果是虬龙碎片的话,那就是坤宫所对应的九面鼎印记,也就是那八件下落不明的神器碎片之一。

追寻这八件九面鼎碎片一直是程家历代人的目标,传说这九面鼎是程家先祖程弼承达天意来掌管镇守九幽的神器。九面鼎能赋予了程家人通达天地,驾驭鬼神的能力。

可是后来程家遭奸人所害,九面鼎破碎,九幽解封,恶灵反噬程家,程家人合近全族之力才重新用人力封住九幽之门,而这也让程家几乎灭族断代。

因此找回神器碎片成为程家每代人的目标,九面鼎的每一面都有一个图腾,一直被程家九系用作每一脉的图腾,以此警示着程家的重任。

程家经过好几代的寻觅才找回六件碎片,而这些碎片几乎都是出自于帝王墓葬。可惜程家百年来家族间的内部冲突不断,直至清末获罪没落,群龙无首,原本被封印在坤宫祖墓中的虬龙碎片也被人趁乱夺走,其他五件碎片也因家族的败落,各宫领袖的殉族而不知所踪。于是这件事就再没有人追寻。

直到程继棠回归程家,才重新接手了这个重任。只是苦寻多年,直至他骤然离世,都没有探得下落。

程继棠将一身所学全部交付于程家兄弟,指望他们守住程公馆,传承程家的秘术不至于失传。但唯独这件追寻碎片的程家使命之事,却只是偶尔提起,包括连这个传说也都只是只言片语的描述过,似乎并没有想让他们接手这件事的想法。

不过程舒珩和程敬雅对于这个传说一直非常好奇,以程继棠的能为,连他终其一生都没能找到碎片,所以他们理解神器的存在可能只是作为家族延续的信仰支撑,但他们身上的程家血脉以及图腾,却还是一直被碎片的传说所吸引。

由于程继棠没有留给过他们过多的信息,加上他们被禁止长时间离开程公馆,即使他们想要追寻关于碎片的线索,也一直不得其道。

而现在这个匣子竟然和虬龙碎片有关。

虬龙碎片是真的存在!

如果这个匣子真的是保存过神器碎片的话,那么这个匣子一定有…

《程氏宝遗录》中记载的关于碎片的描述,据说只要是碎片埋葬过墓葬,碎片周围的明器上都会带有碎片上的图腾印记。只是随着时间的消逝,印记会渐渐的淡化,但只要通过程家特制的图腾灵剂出云查看应该还是可以看到。

如果这批国宝都接触过碎片,那么很有可能能从这批国宝中找到关于碎片的蛛丝马迹。

等敬雅回来一起确认一下匣子上是否还残留着碎片图腾的印记,如果真的有,这趟藏宝图的收获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程舒珩想到这内心竟开始隐隐的激动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想到了新的问题。

如果师傅想得到就是关于这个碎片的线索,那他答应的又是什么呢?

能得到神器碎片的下落,那所欠的恩情,肯定不是一般小事可以还清的。

程舒珩内心的变化,程远澜是一点没察觉到,她不知道程舒珩为什么对这个碎片反应这么大。因为她也不知道关于九面鼎的传说,此事过于重大,程继棠是没有寄希望于她的。所以她听得虬龙碎片倒是只联想到虬龙片甲这个成语,这个意思就是说匣子内保存过贵重物品,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程家两人都各有琢磨着,沉默良久后,程舒珩先回过神来开了口,“大概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换我解答刚刚的问题吧。”

程远澜听得舒珩突然转移了话题露出了吃惊表情,她以为舒珩是要下什么新定论。而蒋周振也是同样的反应,没想到话题被突然转移,不过他也很好奇他之前的行为,便没有多说什么。

“一般的厉魂被净灵以后都是要经过化灵这一阶段的。而你净灵后,是自行解封破出没有经过化灵这一阶段。若身上的净灵灵气没有经过化灵去除,这灵气便是这鬼界的唐僧肉,行走的木天蓼。”

“你之前只在程公馆中游荡不会沾染别的阴气,倒是无害。而之后你为了寻找匣子,出了程公馆找到店里,还与想要污染盒子的阴灵打了一架,便沾上了阴气。沾染阴气的你一时间被失了神智,只能到处游荡摆脱。”

“好在你经过几十年的修炼与净化,级别很高,凭着残存的意识想回程家求救。你在程家几十年早就有了程公馆印记,自己倒是可以直接闯进来,却还带了本不应该进来阴灵,于是引起了异动。家神无法辨认你身份,只能报了警报给我。”

程舒珩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段话,语气听着罕见的有些兴奋。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只找上远澜呢?”程舒珩对于这点还是没想清楚,宝匣被打开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为何偏偏在前天才现身找上程远澜,而刚刚也是直奔着程远澜去的。

“不知道,感觉是有什么吸引着我。”

蒋周振听完程舒珩的解释,虽然自己不明白,却十分相信他的话。而对于程舒珩的疑问,他自己也是很疑惑,但还是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我吸引你?你个老流氓!”程远澜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作势就要拿沙发上的垫子打蒋周振了。

蒋周振自觉失言,见她要打过来也没有躲。反倒是程舒珩拦下了她。

“那你有没有去她梦里?”程舒珩突然想到什么,又一次提问。

“梦里?”蒋周振有些迟疑,他曾经入梦纠缠过钟严,导致他陷入桎梦不得解脱。可被封印之后他就再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但自己这两天被阴灵缠身失了心神,有没有再做错事就很难说,因此也没有立即否认。

程舒珩见此,知道程远澜的桎梦应该与他无关,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和蒋周振相关的因素。

“就这样吧。你先回这个净灵瓶里待几天,你的委托我们接了。”程舒珩从包里拿出一个带有灵符的瓶子递到蒋周振的面前。

他此前因为自行破除封印,其实说封印也不准确,蒋周振是自愿被封的,程继棠也没有多施其他的禁锢。但由于现在他乱跑沾染了阴气,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回到专门的净灵瓶里再净化几天,待自己布好化灵阵后,再将他放出来。

蒋周振点点头,便消失不见进了瓶子中。

程舒珩将瓶子拿到三楼的清室中,再将盒子拿到书房里放置。

等他下来的时候,发现程远澜抱着抱枕努力的在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虽然这事儿落我们头上了,但咱们解决这事儿后啥也捞不着啊?国宝得上交的啊。”程远澜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程舒珩听罢,从她怀里抽出抱枕便直接打她头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刚刚的民族大义去哪了?!不是谴责吗?不是要为国家找回宝藏吗?”

“我当然要找啦!当然得找啊!这是必须的!”程远澜立马反驳道,“只是我说事情本身呢,这蒋周振又不是什么小鬼,他了了心愿后就可以走了,就给咱们留点灵气啥的,可是他的灵气也是我们养的呀。”

“放心吧,这件事我们得利的更多。”程舒珩放下抱枕胸有成竹的答道,“现在宝匣的来历弄清楚了,问题就是这幅藏宝图,藏的是个什么东西?肇家人也在找这幅画,到底是找画,还是找宝藏。”

“对对对,他们的事怎么处理啊?他们是真的只想找画,还是知道那是藏宝图啊?”程远澜反应过来,赶紧跟道。

“你觉得呢?”程舒珩反问道,见程远澜不语。

意味深长笑了一下,打开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便对程远澜道。

“先去睡吧,咱明儿有事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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