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重生娇凰,皇后的天下局》谢华笙 华笙完整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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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说笑了,刚刚相救更多是出于私心想要全身而退,我救公子是误打误撞,公子救我却是以命相护,两者岂可同日而语,小小信物,不成敬意,公子若是觉着不喜,等随后家中人寻到后,另赠其他 ,只是公子大恩,小女谨记在心。”

“小姐救我并非误打误撞,小姐若有歹心,当时可命护卫攻击我,叫黑衣人以为并未与我有牵扯,自不会阻拦,小姐可另行带人离去,若如此这般小姐就不会被逼到山崖上,再有后来诸般祸事,小姐乃心地良善之人,见黑衣人另有图谋,当机立断,为救他人愿舍弃自己,只这份心意,便值得我相救。”

“多谢公子夸赞,小女愧不敢当,当时相救公子确是更多权衡利弊,公子衣着华贵,气质超群,想是遭人记恨,暗下杀手,且公子似是有伤在身,却顾及我等出车应敌,亦是坦荡之人,因念我相救之意以身相护,也是重情守恩,公子如此品行,小女敬服。”

“小姐谬赞,还未谢过小姐为我包扎伤口,有劳小姐费心,只是我素来不爱拘这些俗礼,与小姐这般公子来小姐去的只觉得很是拗口,若小姐不弃,可称我一声清珩。”

大黎民风开放,适龄男女相熟可互称其名,不必过于遵循礼节,贵族男女及笄成年后可另取一字,相熟之人多以字相称。

华笙尚未及笄,谢家极尊礼节,是以她只得一名,并未有字,族中姊妹兄弟及长辈多称她笙小姐,笙妹妹等,但这华笙二字尚未有人直呼过。

只是这位公子坦荡似清风明月,又是以诚相待,她亦不忍拂其意。

“承蒙清珩公子不弃,小女谢华笙。“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华为世间绝艳,笙是人间至乐。

小姐之名,占尽世间繁华。”男子声音清越,语调却绵长悠远。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白珩无颜色,垂棘有瑕累。

清是人间最明,珩是世间难求,

一是水净无痕,一是美玉无瑕

公子之字,确是相得益彰。”

华笙连忙反唇相对,她出身极尊,自幼身边之人从未有人敢拿名字打趣她,纵有相救之恩,但察觉到男子隐隐戏谑的意味,她自是不甘示弱。

她容色极好,眉眼如画,此刻因被打趣,神色不由得有些羞恼,一抹嫣红衬得眼如秋水,唇若含丹,姿容皎皎。

男子见她这般神色忽而展颜一笑,如雪霁初溶,云开雾散。

“华笙小姐如何得知清珩非我之名乃我之字的,莫非小姐已知我身份?”男子目光灼灼,叫人不敢直视。

“如清珩公子所猜,早在公子相救之前,已猜得公子身份。素闻定国公世子惊才绝艳,天下无双,京都又恰巧传来西凉大捷线报,听闻世子届时会随军归京,世子素爱兰花清幽,所用所行占之大半,公子驾得汗血马,用得紫檀木马车,又是这般模样,叫人如何不知呢?

定国公一族累世功勋,乃我大黎中流砥柱,公子身份尊贵,出生之时即得陛下赐名,靖渊之名,天下皆知,华笙纵然身在闺阁,又如何不知呢?”

华笙语笑嫣然,落落大方地娓娓道来,狡黠灵慧的模样极为生动。

靖渊靠在石壁上,支起未受伤的手撑着脸,饶有兴致得看着此刻褪去初初说话时拘谨模样的人,只听得赐名二字时眼下却不时划过一丝阴霾,后又复起深邃之态。

“华笙小姐聪慧不凡,仅凭细枝末节便可猜得我之身份,不愧是谢氏女。”

见他三言两语亦能道出自己身份,华笙亦觉着甚为好奇,便立即问起原因:

“我猜得世子身份是因为容貌气度,所知消息,那世子又是如何得知我之身份呢?”

“华笙小姐风姿出众,所行护卫亦是不凡,这等气派京中贵女亦是难有人及,且小姐口音不似京中人,必是从外地而来,恰逢前些日子陛下刚下诏酌请王谢两族家主进京。

素闻谢氏主支族徽偏好水莲,今日是上巳节,出来踏青之人衣着多绣春时花卉或墨竹之流,小姐家中众人却具是墨莲。

再者,小姐所穿乃是千金难求的蜀锦,蜀锦价贵,寻常人家怎可轻易得之,诸如此等,我又如何不知小姐身份呢?”

这两相说开来,两人对彼此诸多夸耀,却亦明对方性情,心下不禁生出诸多好感来,一时少了许多拘束。

此刻却是月黑风高,林中幽寂,又正值春寒料峭之际,他二人衣着单薄,且已是一日未食,多有疲惫,华笙更是心忧秦世子伤势,随即开口:

“世子且在此处歇息,我家护卫已知我坠崖,必然到崖底来寻,至多不过明天午时前之事,到时再请护卫送世子回府。”

“华笙小姐不必在意,常年征战在外,此等小伤略略歇歇就好。”他只是一味风轻云淡,全然不把身上诸多伤口当一回事。

华笙略略思忖,忆起小溪流旁那几尾肥鱼,不禁莞尔一笑:

“世子想是同我一般一日未食,待我去溪边打几尾肥鱼,公子烤来尝尝鲜。”华笙眉眼上挑,神色狡黠,端着身子缓步行至溪流处。

溪水甚清,月色映于其上,恰如泻玉,溪中流鱼亦是清晰可见。

华笙挽起袖子,挑起裤腿,拾得一直稍长树枝,踱步在溪流中,忽而笔直拿起树枝插向流鱼,忽而叉腰叹气,忽而喜极颜笑,神态明媚,全然没了大家闺秀的端正模样。

华笙伺机而动,聚精会神,但是那流鱼常年在溪中畅游,又岂是华笙这等毫无技巧一味硬劲之人可插得,好一会子华笙也未插得一尾,不觉怅然。

忽而听得一阵飒飒之声,只见一支长细树枝在眼前闪过,却绕过华笙恰中流鱼,华笙回首,只见世子戏谑轻笑,眉眼翩然。

十丈之外,仅凭一根树枝,可中流鱼,不愧是武艺高强难有敌手的定国公世子,他这般功夫,自己刚刚却是信誓旦旦,当真是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了,华笙顿觉不好意思,低着头拾起尾鱼,行至世子面前,交付那尾鱼。

世子接过那条鱼,却只端坐不动。

“这鱼肥美,火势又刚好,烤鱼不难,只是在下身无它物,只得一柄长剑,可是对付不得这鱼了。”秦世子低着头似在思索,眉头稍蹙,只是唇角捎带一丝调笑。

华笙顿时羞红了脸,她未及细想,倒是很让这人看了笑话,忙掏出之前的短刃递给秦世子。

秦世子手起刀落,一条鱼杀得干净利落,即使是行着这般事,这人却做的如此优雅利落,不带一丝血腥之感。

剖好鱼,秦世子接过华笙捧过的叶片水仔细涮了干净,在火堆中立起一架烤着,复而又用叶片水仔细将手清洗干净,拿起一方墨帕细细擦干,这边不多时已是鱼香飘飘。

秦世子挑了一块鱼肉最丰美处,用树枝插好递给华笙,华笙连忙接过,她久在深闺,从小锦衣玉食,从未食得这乡野山味,这鱼并不难闻,且看着外焦里嫩,叫人垂涎欲滴,还有着一股子热热的香味。

她抬眸见那人已大快朵颐,仪态却不乱,自有一方爽落之态,瞧着竟丝毫不像个富贵荣华的世家公子,倒像是个潇洒爽落的侠客。

她不禁好奇这鱼滋味,低头咬了一口,果然肉质香嫩,更有她未曾尝过的另一番滋味,于是又放开了细细咀嚼起来。

二人食毕,各自收拾好仪容,四目相对,刚同进一尾鱼,更觉亲近。

秦世子靠在石壁上,合起双目,俊美玉颜上浮光月影,一副安然之态。

他这般安然闲适之感,华笙却只得望月悄叹,她养在深闺十四载,从未这般与陌生男子独自在外过夜过,今日这一番故事,确实是她十四年生命中难得意外之事,更是她平淡生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如今细细想来,倒是生出一番难得的意味。

一日之间,她历经了生死,看尽了未曾见过的清丽风光,也食得从未食过的山野美味,更是将仪态礼节抛诸脑后,下河捕鱼,为一陌生男子疗伤,和他互称姓名,这在从前,是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想过的事情。

只是,此刻这些事于她而言,是难得的赏心悦事。

山间冷风拂面,林中寂静寥阔,华笙不禁觉着一丝惊骇之感,却乍然闻得一阵悠然的旋律。

层层叠叠,遥遥远上。

细细听来,却叫人莫名生出一些远离尘嚣的悲缓绵长,极是适合这样寂冷的深夜。

她抬眸望去,只见紫衫公子俊颜绝代,唇边上是一掌心大小,有着状如水滴,宛若泪痕斑点的陶陨。

紫衫公子悠然而奏,月下隐隐有着飘然欲仙之态。

那声音忽而如诉如泣,叫人想到长烟落日的大漠孤烟,孤鹰展翅翱翔。

忽而如怨如衷,叫人望尽幽谷深深的钟灵毓秀,飞鸟流鱼翩然肆意。

忽而如悲如泪,叫人深陷尸横遍野的黄沙白骨,将军白发燕然未勒。

她不禁痴醉其中,像是随着陶陨声,踏遍那她从未去过的世间美景,抑或是人间地狱。

有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黄沙漫漫。

有那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丛林深寂。

有那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的白骨蓬蒿。

她听得如痴如醉,亦觉悲悲切切,世上万般风景,奈何她十四载岁月,只知闺阁深深,只见一山之地,未曾领略过这诸般风物,顿时多为叹息。

一夜安然,华笙随着悠然凄冷的陶陨声缓然入眠,梦里山长水阔,亦有铮铮铁骨之音,竟不觉寒凉,依稀有满身梵香遮去春寒料峭,醒来却是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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