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风雨阁是他们的一个小据点。
她还没入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几声争执。
“主,这次任务让我去吧。”雨淋湿了衣裳,玫甩甩袖子,推门而入。
萧衍剑眉一挑,房内的人安静了一会儿,“去换身衣服再来。”
“是。”玫收回脚,转身和小厮去厢房换衣服了。
“主,这次任务十分危险。玫是女子,还是让我们去。”其中一人趁机道。
“是啊。人人都说萧衍喜怒无常,手段了得。是个难缠的人。”
“不如就让我去。”
“我武功更好,让我去不容易失手!”
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在跟萧衍争着要去会一会这个暗杀对象的机会。
流芪在一旁听见,暗暗为他们竖起大拇指,若是他们知道眼前人就是口中人,怕是早跪地求饶了。
流芪看见主露出嗜血的笑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还是不要随便说话的才好。
“照你们说,这太子于你们眼中,竟是如此不堪?”萧衍眼中泛起兴趣,冷飕飕地看着他们。
“是啊,据说那太子还强抢民女呢,这种人死有余辜。”有个没察觉到萧衍眼神的人开口。
“去烛月军锻炼吧。”萧衍瞧了那人一眼,摩挲着拇指上的暗金指环。
众人一惊,还真有个不怕死的。拜托,烛月军诶。都说“嗜血烛月”,这里面的锻炼可谓是不见血不罢休。
不过只是说一句萧衍的不好就这样了?
”如何,太子在你们眼中呢?“萧衍又看向众人。
突如其来的低气压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多说一句话就惹得尊贵的主不快,让他们也去烛月军锻炼。
而且主的笑容实在太渗人,还是别说话了,说多错多,说多错多啊。
书房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
“主。”恰好玫进来,打破这持续不久的寂静。
察觉到低气压消失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才有心思想这主人和太子究竟有何联系,为何主这么向着他。
萧衍看见来人心情好了一些,让她过来。
玫不疑有他,顺从地走过去。还未来得及开口,萧衍便拉住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白嫩的手腕上绕着一圈红红的痕迹,倒是和系着的红绳相得益彰。被他轻轻一按,玫才觉得有点疼。
“没事,三皇子突然掐的罢了。”玫皱皱眉,不在意地说。
“他碰你了?”萧衍舔了舔后槽牙,看来是时候该动手了。
也没理发呆的众人,拿起白瓷瓶,取了些药膏,涂在她的手腕上。
清凉的感觉和秋天的风有得一比,她不由得颤了一下。
玫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没说话,任由他这么涂着。反正以前上药也是他给上的,多一次少一次都一样。
众人感觉低气压再次降临,也不知这主究竟是啥意思。
遇到敌人,磕磕碰碰可不是正常的吗?咋的就亲自上药了?上药就算了,还给人家吹吹,这是啥意思?
难不成以后受伤了都能来找主上药?
他们一想到主给自己温柔地上药,突然恶寒。连忙摇头,还是算了,不上药都比来找主好。毕竟谁都不是玫姑娘啊。
众人相视,默契点头。
流芪见他们这样,只是暗道这帮没见过世面的。
主这样子他兄弟三人见多了。要是有一天主不给玫上药,这才是怪事。
流芪自顾自地想,默默点头,看来以后要对玫姑娘好些,这样以后日子也好过点。虽然现在也不难过吧。
众人瞧着流芪这样,也觉得流芪傻傻的,怕是最近没休息够?待会拿点补脑的东西给他吧,毕竟在主身边伺候的,总不能这么傻下去。
众人又相视,达成共识。
然而两人根本没受他们莫名其妙的气氛影响。
一个默默涂着药,一个默默看着涂药。
“主,这次任务就让我去吧。”玫见药涂好了,想抽手回来,没抽成,也懒得管了。
“你这么想去?”萧衍抬头看了她一眼。
“尽份力罢了。”她其实也想会会传说中的太子。
据说武功很好,指不定打一架,她也能提高自己的功力呢?不过她没说出来。
“呵,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萧衍漫不经心地揉着她的手腕,“既然想去,就去吧。”
“谢谢主。”
众人见他已经让玫去,也不好说什么,听从命令退下了。
只剩下玫和萧衍以及流·灯泡·芪在屋内。
“此次前去,不可轻敌,完成不了没关系,这场交易的重点在于萧弘。明白吗?”
“知道了。”玫点头。
“这些药你带着,若是受伤了,不要逞强,直接离开。”
玫只觉得主子变得很啰嗦,沉默点头。
流芪却觉得主子居然这么关心人,不安好心!
萧衍见此,挥手让她退下了。
“主,既然这样,为何还要让玫姑娘去呢?”流芪不懂,既然怕玫姑娘受伤,就让别人去呗。
“野猫想要成长,就随她去。”
流芪听了,暗道主子的心思真难猜。
“主子,今晚三皇子会把黄金从玫瑰枝后门运进,估计马上就要去找黄金矿了。”流芪也不想了,将消息禀告给主子。
萧衍闻言,点了点头,“按照前日部署的去做,人死了不要紧,矿得给我找到。若是人没死,废了他的胳膊也无妨。”
“是。”流芪已经懒得猜主子在想什么了,主子说啥就是啥吧。
月黑风高夜,自是办事时。
一辆又一辆的破推车拉着几个大箱子进入玫瑰枝。几个黑影打开箱子,金灿灿的金子在黑夜里倒是更诱人了。
为首的人点点头,推车的人随之离开。
箱子又被搬进玫瑰枝的一间房内,房内等待已久的人挥了挥手,几个黑影便去追上刚离开的那波推车人,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隐于黑暗。
“该动手了。”黑夜里的声音像是梦话,随着床上人的呼吸消失。
萧衍像往常一样,看着她熟睡,然后才离开。
“主,人已到。”
萧衍脚尖一点,赶回皇宫。
“留他一条狗命,不死就行,胳膊等我去取。”
流芪站在原地,看主子进入寝宫。不敢问主子为何突然改变心思,只能应声离开。
萧衍去到书桌,在一张已有墨色的纸细细添上几笔,这才褪去衣裳歇息。
……
明区
“三皇子,深夜来访是为何事啊?”明区赵县令谄媚地说。
“呵,赵县令。”萧弘急匆匆赶来,只为确认一下,“你可是好大胆子!”
到底还是皇室子弟,那身上的气势吓得赵县令扑通跪地,“三皇子恕罪!不知下官犯了何错。”
“你还好意思问?”萧弘冷笑,“本王问你,那黄金矿你怎的告知了本王,又与旁人言?莫不是想两头吃?”
萧弘一脚踹过去,赵县令翻了两翻又连忙跪地,“三皇子冤枉!下官并未与他人言啊!”
“当真?”
赵县令感觉如芒在刺,慌忙磕头,“当真!下官只与三皇子说了!”
萧弘料想他也不敢撒谎,只觉得那玫瑰枝的玫应该是在试探罢了。
“没骗本王就行,带本王去看看那金矿吧。”
赵县令不敢说什么,一瘸一瘸地带萧弘往金矿山那儿去。
谁也没注意到黑暗中的人。
待他们从矿山出来后,两人被悄无声息带走。
这是死是活皆听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