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如告知在下您是哪家的小姐?”楚靖越倒是想知道这小姑娘是如何在失踪后还被人抹去踪迹,人萧衍找了她七八天,急得快把火烧到他这个小衣坊了。
现在倒好,人家自己出现了。
元瑶皱眉看着他,觉得这男的是不是有点喜欢沾花惹草的?
怀里抱着一个,还有心思问她是哪家的小姐。
正当元瑶想开口时,萧衍的马车就在春眠坊门前停下了。
人们一看是太子的车驾,看热闹的人马上就散了,生怕车里的人瞧见,一下子不爽就一怒之下惩罚他们。那街上闲逛的也赶忙行礼,生怕慢一步就被太子殿下的怒火牵扯到。
是了,这几天太子频频出东宫,就为了找一个不知道长啥样的人。那身上散发的冷冽似寒山的气息都快让他们觉得冬天好像提前来临了。找不到人,太子臭脸都摆了好几天,看得他们怕怕的,生怕怒火会殃及到他们。
偏偏每日太子出来都有不怕死的凑到面前去。或妩媚,或清纯,或可爱的女子都上赶着去太子面前晃一晃,都想在太子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有个一飞高枝变凤凰的机会。但是最后太子都会不留情面得让侍卫给拖走,就连京城才女白倩霓都是绿着脸离开的。
众人回想起这几日太子的行径和名门贵女的事迹,纷纷咋舌。只能感叹到底是萧国谪仙般的太子,即使是摆着冷脸,也会有人去献媚啊。
萧衍按了按眉心,只希望这一次不是又找错人了才好。
他找了八天,每次出来看到的人都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他的耐心都快要被磨完了。
萧衍念此,更加不悦。周身的冷气更是犹如寒山顶的暴风雪扩散到周围。
站在车驾一旁的流嵘冷汗直出,不知道是哪里又让主子不满了,难不成是刚才马车太慢了?还是刚刚窗帘不小心掀开了?流嵘反复思考,主子的心情越来越难猜了啊啊啊。
车帘掀开,萧衍缓步而出。
太子长得是身材高俊,仪表堂堂。黑金缎袍上绣着张牙舞爪的蛟龙,金丝滚边,广袖绣边花纹是暗云花样,脚踩黑靴,绣着的是大朵大朵的白金花。墨发用羊脂玉簪束起,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些红晕,剑眉微皱,似乎有些不悦。黑玉般的眼眸散发出冷冽的光,只扫视一下周围跪安的人,就让人心生寒意。
饶是见了这么多日的太子殿下,还是会被惊艳得心惊肉跳啊。
许是察觉到太子殿下的不悦,众人的头又纷纷低了下去,可别被美色忽悠了,这太子殿下的性格可没有外貌这么好啊。
“小女子拜见太子,愿太子万福金安。”元瑶看见人们跪拜的太子走进春眠坊,连忙行了个中规中矩的礼。
萧衍听见熟悉的嗓音,脚步更快了。
元瑶低着头,看见停在面前的黑靴,心想这太子莫不是来找她麻烦的?虽说她和楚靖越有了一点点一点点的小仇,那也不至于这么快替好友抱不平吧?
她卧床休息那几天,将京城大大小小的关系知道了七七八八。
自然也知道太子在民间的名声,是个嚣张跋扈的主。惯是喜欢欺负人的。
元瑶想到这里,有些害怕地抖了抖身子,不爽地撇撇嘴,该不会刚出门游玩,这么快又要卧床休息了吧?
萧衍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元瑶的下巴,终于看见了日思夜想的猫儿。
感觉到眼前的人儿抖了抖,他微不可查地叹气,“可算是找到你了,我的猫儿。”
元瑶还没反应过来,黑影便俯身而下,禁锢着她。环抱她腰的手是越收越紧,像是紧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可不是吗,她不就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太…子…殿下,能不能…”元瑶断断续续道,硬是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
她的手无力地拍萧衍的后背。
所幸萧衍知道怀里的人快喘不过气了,才放松了点。手却还是环绕在人家腰上,不愿让人离开怀里。
元瑶大口大口呼吸,差这么几秒她就要命丧黄泉了啊。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啊!没人跟她说过当今太子是个这么孟浪的人啊!
元瑶动也动不得,只能窝在太子怀里,闷闷地说。
“怎么,认不得我了吗?”萧衍一怔,这才把怀里的人放开,认真地看着元瑶。
“???”元瑶皱眉,难不成在她失忆前还和太子有些渊源?
元瑶把视线移到不远处的荷露身上,希望能在对方身上找到答案,谁知对方紧张地摇头,让她别惹着这阎王。
她只能又把视线收回,“太子殿下,实在抱歉。小女子近日受了伤,往日之事小女子实在记不清。”元瑶往后退了几步,嗯,这才是安全距离。
萧衍挑眉,这丫头又失忆了?
“你真不记得我了?”萧衍不死心地问。
在外解散了又想看热闹又害怕的人群,慢一步进来的流嵘看到这两两对视的场面,听见主子说的这句话,有点无语。
他立马上前,“殿下,”他小声在萧衍身边说,“您以前都是戴着面具见玫姑娘的。”
萧衍这才了然,有点尴尬。但是面上还是那么理直气壮。
还是一副你就应该记得我的样子。
元瑶见他这么认真,她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地摇头。
萧衍看见她这么懵懂的样子,恍惚看见十岁时候的她一般。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么茫然地看着他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叫什么。”萧衍将思绪拉回。
“元瑶。”
元府?
萧衍和楚靖越对视,没想到竟然是元府的小姐。那么前几日发出请帖,说为找回的女儿办接风宴,说的便是元瑶了。
楚靖越示意萧衍他先带人走了,他才不想在这里看大型认亲现场,还是先好好“修理”于瑾媛吧。
萧衍嫌弃地看了一眼楚靖越怀里的人,点头。
“元瑶。”萧衍念出她的名字。
元瑶嗯了一声,总觉得明明是叫的她的名字,怎么总有点缠绵的味道。
“随我去闻啼茶楼。”
虽然听了主子这么多次在玫姑娘面前自称“我”,但是这大庭广众下,流嵘还是很惊讶。
这要是被听了去拿去议论,就又是一道难解的题啊。光是之前太子性情暴烈,随时杀人的流言就很难破了啊……
流嵘只能警告性地看了店铺里的小厮,又示意一旁的侍卫去处理外面蠢蠢欲动的人。
然后温和地朝元瑶道,“元小姐,请您随太子殿下去吧。”
元瑶看太子已经走出门外,准备上车之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动,不悦地皱起眉。
就在他要开口之前,元瑶条件反射般挺直身板,小步走过去了。
萧衍这才满意的上了马车。
荷露早已将元府马车叫来,告知马夫去闻啼茶楼。
元瑶上了马车后很自觉地把自己的身体反应归结为:面对暴戾太子的正常反应。
日暮黄昏,天空褪去深邃的帷幕,蒸腾起火红的雾,染红了云霞,也染红了元瑶的脸颊。
她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
宁芮清看着她红似晚霞的脸,冰凉的手摸向她的额头,凉得元瑶一激灵,这才清醒了些。
“娘亲,怎么啦。”她额头蹭了蹭宁芮清的手,想借此消一消脸上的热。
“从你进门我就同你说话,你硬是一句话没回我。我以为你发烧了呢。”宁芮清无奈地笑。
“是今天出去发生了什么吗?”
元瑶闻此,想起她去茶楼后,就独自和太子殿下在雅间里。太子殿下也不和她说话,就是让她吃点心喝茶。还伸手帮她擦拭不小心沾在嘴角的糕点,还还还放在自己的唇上舔了一下。光是想到那么暧昧的场景,她就觉得脸都跟要烧起来了一样。
“怎么脸更红了?”
“该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宁芮清急忙想叫大夫,元瑶赶忙阻止,“没没没呢,娘亲。我好着呢。”
“就是今天在外面晒太久了,有点晕乎乎的而已。”
“真的没事吗?”
元瑶看母亲这么担心的样子,心虚点头,“真没事啦,娘亲不用担心。”
“那好吧。”宁芮清还是将信将疑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见也没感觉到发烧,也放心了些,“你身子刚好,怎么晒这么久太阳。若是受不住,坐马车逛逛也是可以的。”
“知道啦。”
“好了,你休息一会就去一起吃饭吧,估摸着也快好了。”
元瑶点点头,宁芮清看见女儿乖巧的模样,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才离开。
元瑶看着母亲离开后,才伸手揉自己的脸。
啊啊啊,光是回想到今日太子殿下这么温柔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心怦怦跳。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也是,太子长得如此标致,谁见了不钟情。
元瑶撇嘴,可太子对她这么亲密,难不成自己以前和太子认识?
还是找个机会问问母亲。
元瑶盘算着,迷迷瞪瞪地吃饭沐浴后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