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没有跟冬鱼解释这个问题,他转而摆出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凑到冬鱼耳边,小声说道:“还是别提王婆这事儿了,这眼看我娘子,你家小姐就要打烊回来,你也晓得她的脾气,若是让她知道你在背后说三道四,非责怪你多嘴不可。”
林浪不想和冬鱼就王婆这件事继续讨论下去,没什么意义,不过是个碎嘴婆姨罢了。
别看她跟某个影视剧“经典”桥段上面的人物同名同姓,而且是同类人,但此王婆非彼王婆,况且自己又不是卖大郎炊饼的?
假如真是,那么不用冬鱼提醒,自己也要想办法将那老东西弄死,不然无端戴个有颜色的帽子,真是想想都憋屈。
一提小姐,冬鱼登时蔫了,没了方才那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她腮帮鼓鼓,愤愤踢了一脚脚边那只围她而转,被她命名为“小浪爷”的杂毛土狗,然后转身气呼呼的往外走。
林浪眉梢微挑,端起给娘子准备的那碗酒酿圆子,跟在冬鱼后面往客厅走。
古色古香的廊道里,林浪似是有意转移话题,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丫头身边,开口问道:“冬鱼,最近镇上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林浪穿越的这个地方是太玄王朝南风郡辖下一座名为朝霞镇的小地方。
这里与他所熟知的聊斋依托于华夏古史为背景的剧情发展有所不符,但各种发生的恐怖诡异事件却是真实存在的。
林浪在渐渐了解这个世界以后,将此定义为真实存在的聊斋平行世界。
朝霞镇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看上去一片祥和景象。
如果不是半个月前出的那档子事,林浪亦是会这般认可朝霞镇的风评。
那是在半月前,镇上张员外出门做生意,三日后,被人发现死在半路上,还被挖了心脏。
此事发生后没多久,又接二连三的有类似事件在镇上,或者附近发生。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造成的连锁反应便是,一到天黑,家家户户,无论是开酒楼的,还是经营青楼赌坊的,皆是大门紧闭。
“什么怪事?”
冬鱼美滋滋喝了一口酒酿圆子,然后转头对林浪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
姑爷胆子很小,这是冬鱼很早就发现的事情。
那是有一次,她因为不满姑爷在小姐那边吹“”枕头风”,说她好吃懒做,要把她卖了换钱。
虽然冬鱼知道那是玩笑话,但也由此说明了她在姑爷心目中的形象。
作为铮铮铁骨,从不好吃懒做的冬鱼女侠,自然不会允许姑爷如此“污蔑”自己,因而她决定整一整姑爷。
“整”的方式就是吓,做这件事一开始,冬鱼没有想过会成功,因为姑爷毕竟是个大男人。
她当时随口胡诌了个故事,说是那井中有无头女鬼,常趁月黑风高夜爬出井底,到外面吸取男人精气,被吸者无一例外全部变成了人干。
那天她趁小姐不在的时候将此故事说给林浪听,由于是白天的缘故,能不能吓到他,冬鱼也没有多想。
却不成想,当天夜里,林浪尿急,却不敢起夜,只因为茅房离着水井不远。
当时从小姐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冬鱼,笑得狂拍桌子,取笑了林浪好久。
从那时起,冬鱼便知道了这个姑爷的胆子有多大,估计也就米粒儿大小。
此时林浪问她最近镇上有无发生什么怪事,冬鱼当然知道他具体在问什么,是说那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狐妖勾人,挖人心肺之事。
但她不想回答,她怕万一真把姑爷给吓破了胆,她在小姐那边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冬鱼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林浪也拿她没办法,谁叫自己如今在她心里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
她嘴上喊自己姑爷,说话做事却哪有半点下人的样子,反倒是自己,像个伺候主子的下人。
林浪有时会在想,等到自己一振夫纲后,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
至于怎么教训,是在卧室,还是在野外,那便是后话。
穿过不长的檐廊,两人来到客厅。
林浪将两碗酒酿圆子分别放在饭桌两边。
桌子上有四盘菜,两荤两素。
红烧肉、酱驴肉、油焖青菜,以及麻婆豆腐,另外还用大盆装了七八个馒头。
冬鱼将小浪爷栓在客厅门口的柱子上,然后对着它又是狠狠一脚,厉声喝道:“别叫,再叫今晚没饭吃。”
原本一见到美食就挪不动道,被其主子生拉硬拽出来,但仍是狂吠不止的小浪爷,在听到冬鱼这句话后,立马停止了叫声。
冬鱼返身走回客厅内的时候,只听林浪在喊道:“冬鱼,去喊若浮回来吃饭,最近镇上不太平,让她早点打烊。”
“哦”
冬鱼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怎么了?”
林浪觉得这丫头今天有些不对劲,方才他就已经发现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丫头在看到一桌子美味佳肴的时候,那是馋的直流口水。
可是今天却不同,林浪没有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半点想吃的欲望,而且似乎欲言又止。
冬鱼的表现,对于一个彻头彻尾的吃货来说,是极不正常的。
每次他和娘子做菜,论消耗,馒头当然是他吃的最多。
可是菜,却是这丫头吃的最多,尤其是肉,其中四分之三都是她给吃掉。
无论做多做少,这丫头都能吃的干干净净。
有的时候,林浪甚至在想,这丫头到底是不是人类,实在是太能吃了。
但当她看到这丫头吃下去这么多东西以后,肉还是长在了该长的地方,又不禁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冬鱼坐在饭桌旁的一张四脚凳上,少有的露出正色表情。
她再次瞅了一眼那些菜肴,缓缓开口道:“有些事情,小姐不想让我告诉你,说是怕打搅你读书。可是我觉得姑爷你作为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要让你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挣钱,这算怎么一回事?”
林浪听到冬鱼这番话时,脸上与眼中的笑意一刹那消失不见。
他转而也坐在了一张四脚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小口,看着冬鱼,询问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冬鱼小脸紧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姑爷,你再这么顿顿大鱼大肉的吃下去,小姐的那点积蓄就要被你挥霍一空了。成衣铺子经营不善,小姐又不想要你太过操劳,任你挥霍无度,再这么下去,这个家可咋办啊?”
林浪听到是这个事,突然笑了,他轻揉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微笑道:“就这么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