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业到了后院才知道,这头黑猪王少说也有两千斤。
黑猪王四蹄被捆,嘴巴套牢,一双獠牙如利刃挺拔,尽管已经两天没有进食,却依然挣扎的厉害,七八个人轻易按压不住。
张业一到近前,黑猪王似有所感,一双血瞳突然看来,竟然有些惊恐,随之挣扎的更加厉害。
“哈哈,这头畜生估计知道自己要死。张少爷,这里都已备妥,您随时可以动手。”
吕梁说着,也上去帮忙按住。
张业点点头,倒没立即动手,而是围着黑猪王转了一圈。
黑猪王膘肥体重,力量惊人,身上毛发如倒刺,别说是一般人,只怕专业武夫,几人合围都不是对手。
“我看这头猪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你们是怎么活捉的?”
“回少爷话,此猪王乃是我家长子吕虎所捉,两日前吕虎上山打猎,偶遇此獠,便设计将其困于窄洞,猪王形宽体胖,卡在缝中,进退不得,只能任人宰割。长子便趁机用粗绳捆其四蹄,后下山找人,大家合力抬了回来。”
吕梁下巴上扬,对吕虎之英勇机智颇为自豪。
最近两日逢人便说他家虎子智取猪王的事情,不少人已经听的耳朵起了茧子。
但他还觉得不够过瘾,打算今晚设个全猪宴,款待邻里,然后好好大说特说一番。
既是宴席,邻里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
很多人甚至整日滴水未进,就为晚宴多吃些猪肉。
“吕虎真乃智勇双全,老吕你生了个好儿子。”
张业由衷赞叹。
吕虎他是知道的,天生虎背熊腰,是个打猎好手。
只是过往见他寡言少语,以为是个木讷性格,没想到还能设计抓猪,真是人不可貌相。
如果换做是他遇到这么大的野猪,肯定能躲就躲,绝不多浪。
“哈哈哈,谢谢张少爷夸奖,只可惜我那长子一早又去打猎,不然让他好好说说个中经过,肯定比我说的详细。”
吕梁笑得合不拢嘴,连张大少爷都夸他家长子智勇双全,以后看谁还敢说他家是只知杀猪的屠户。
他打算今晚全猪宴上把张业的夸奖也转告邻里,好好杀杀这些人的威风。
尤其是张秀才家。
哼,他屡次替长子上门提亲被拒,早就看他家不爽,这次有了张业的赏识,看他张秀才还敢轻视吕虎!
张业和吕梁闲聊两句,便不再多说。
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杀猪。
等几人合力把黑猪王架上桌案,张业手持尖刀,对准黑猪王的心口。
金锁立马紧闭双眼,随之听到黑猪王惊叫,又赶紧捂住耳朵。
别看张业刚满十五岁,实际已有五年杀猪经验,他一只手抓住獠牙,另一只手握着尖刀直直刺入。
黑猪王皮糙肉厚,尖刀破开费了些力。
张业握刀的手臂血管暴起,直到尖刀刺入极深,连手都深入半拳,这才用力转刀,登时血流如注,早已备好的血盆很快就被填满。
与此同时,一股黑色煞气从黑猪王身上散发,顺着尖刀涌向张业。
这股煞气其他人看不到,只有张业眼神微动,任由煞气侵蚀身体。
煞气在张业体内不停游走,最终汇集丹田。
张业明显感觉到,这次的煞气比以往都要浓烈不少。
不愧是黑猪王。
够劲!
眼看一盆不够,黑猪王挣扎的越发厉害,张业还在接收煞气,其他人光是按住黑猪王就已经费尽全力,在场只有金锁还有余力。
“金锁,盆要被装满了,再取个盆来!”
金锁捂着耳朵,脸色苍白,浑身僵硬,听到张业多次叫她,下意识张开双眸,却看到极其血腥的一幕。
黑猪王极痛之下,竟然绷断嘴上的粗绳,直接一口咬住一人的手臂。
咔嚓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听的所有人心头一颤。
“啊!我的手!快掰开它的嘴!”
那人立即疼的大呼小叫,张业见状,果断拔出尖刀,对准黑猪王双目刺下。
谁知就在这时,黑猪王突然松口,竟然咬住张业握刀的右臂!
它眼神暴戾,明显是要将张业这动刀之人,置于死地!
“畜生敢尔!”
“快救张少爷!”
黑猪王咬合力惊人,一口獠牙死死嵌在张业的手臂,吕梁和其他几人用尽全力,都无法掰开分毫。
这让吕梁惊慌不已,若是张业这条手臂丢在此处,他吕家只怕会被抄家灭族!
金锁拿着棍子不停敲打黑猪王的脑袋,可她力气太小,根本没什么效果。
“这头畜生!去拿斧子,砸它的头!”
张业疼的表情扭曲,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挤压变形,如果任由黑猪王继续咬着,右臂只怕不保。
“妈的,我本来还指望靠这次的煞气结丹的。”
张业暗骂一句,迅速调动体内煞气聚于双臂。
他左手抓住黑猪王的獠牙,右手握紧拳头,手臂发力,竟然生生将黑猪王的血盆大口掰开。
与此同时,黑猪王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它浑身颤栗,眼中满是恐惧。
吕梁他们都看傻了眼,张业虽然长得高大,但毕竟才十五岁,居然只靠一人之力,便掰开两千斤重的黑猪王的嘴,这样的神力,只怕十个吕虎都不是对手。
然而张业并未停手,他继续用力,大喝一声,将黑猪王嘴角连根撕烂,脑袋直接扯成两半!
这下,黑猪王彻底死绝,不再动弹。
爆流的鲜血早已装满大盆,溢的满地都是。
吕梁见张业脱险,赶紧跪地求饶:“张少爷饶命,小民罪该万死!小民罪该万死!”
“无妨,杀猪本来就有风险,这怪不得你们。”
张业活动了一下手臂,除了皮肤被咬破,骨头基本没事,他松了口气,看向另一个被咬之人。
他的情况可比张业惨多了,小臂已经断成两节,只剩皮肉连着,垂在手臂上。
这个时代,男人作为家里顶梁柱,若是就此残废,以后家里的收入肯定会大受影响。
张业叹了口气,让金锁取来五十两银子赏给此人,让他回去疗伤。
然后他拿起地上的尖刀,准备继续屠宰,看能不能再压榨出点煞气,以弥补用掉的亏空。
但吕梁他们说什么也不让张业再动刀,张业好说歹说,他们打死不肯。
眼看这些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尤其是吕梁,两人之前几乎以友相称,经此一事,就算张业真不计较,吕梁只怕是再也不敢与他说笑。
张业再次叹气,让金锁每人给了十两,然后再三开导,告诉他们不会追究,等将众人情绪安抚,他这才离开。
走出院子,金锁一边给张业包扎伤口,一边伤心抹泪。
张业知道,以后杀猪,怕是只能换个地方了。
……
……
院内,吕梁依然惊魂未定,吕虎空手而归,看到后院满地血迹,一片狼藉,不禁疑惑:“爹,咱家发生了啥事?”
“哎,别提了,还好张少爷大人有大量,不然咱们吕家今天就完了。算了,不说这些,你去把黑猪王处理一下,准备今晚的全猪宴吧,记得把最好的部位留下一些,我抽个时间给张少爷送去。”
“哦,知道了。”
吕虎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吕梁不说,他也不多问。
拿起大刀,便屠宰起来。
吹猪脚,采猪毛,刮刨烫煮,清肠破肚……
剁剁剁!
案板上跳动的肉块,仿佛自带某种节奏。
吕虎越剁越快,原本木讷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
“入他娘,谁都当俺是傻子!”
“体力活全都是老子做!家里发生啥事,都不跟老子说!”
“秀才有什么了不起,就能随便看不起人,老子砍死你!砍死你!”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