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天羁迫切的叫喊,李素下意识的以为他摔倒了身体。
顾不上锅里沸腾的水,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往李天羁的房内冲去。
开门的瞬间李素却是愣了。
李天羁正坐在床上,看着身上并无大碍。
她慌张的走过去。
“咋了天儿?咋还哭了?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李素关切地问道?
眼前这人却笑了笑,带着激动的眼泪看着她。
“不是,姑姑,我没有不舒服。”
这时李素才注意到李天羁看着她的眼睛,他这眼睛比昨日里有神了不少。
李素激动的捂住了嘴巴,“天儿!你的眼睛!”
她一把将李天羁抱在怀里,激动的早已泪流满面,“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
连续滴了七天后,李天羁的眼睛竟然真的恢复如初了!
第七天的晚上,李天羁回屋的时候,他的床头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笔杆的毛笔。
那笔杆上画着黑色的刻度线,毛笔内蓄了些许墨水。
和毛笔一起放在他床头的,还有一张纸条。
“功德笔内墨水蓄满之时,便是阴阳眼归还贫道之日。”
功德笔,阴阳眼。
鬼神之说对于李天羁来说就是放屁,他不信邪,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
就他得到功德笔的第二天,正值七月十五,月亮出奇的圆。
李天羁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抬头看着自己四年多没见过的圆月。
皎洁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正看的出神,一阵阴风吹的他打了个哆嗦。
余光中,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顺着白光看去,街门处,一个身穿白袍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门前。
头发遮住了那人的脸,李天羁看不清对方的容貌,本以为是哪个吃饱了撑的在装神弄鬼。
“谁啊?”
他强装镇定的问了一声后,对面那女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谁?”
在他问了第二声后,那人竟然还没有动作。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惊慌中他张开嘴,想喊房间内的李素出来。
张着的嘴僵在了脸上,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白衣女子竟向前挪动了一步。
李天羁顿时瞪圆了双眼,直到那女人向前挪动时李天羁才发现她没有双脚!
或者说,她的双脚离地足足半米,她是飘着向前的!
月光照在那女人身上,本身就惨白的衣服更加恐怖,顺着她的衣服往下看,她竟然没有影子!
“姑姑!”
李天羁大叫一声,这不是鬼还能是什么!他直接从躺椅上弹跳而起,拔腿就往屋里跑。
情急之下,他冲开了李素的房门。
屋内寂静无声,使他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
李素的房间空无一人,炎炎夏日,连个蚊子都看不见。
他记得,他在院子里看月亮的时候,李素还在屋里提醒他别盯着月亮看太久,可为什么…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背后一阵冷风从他的后脖颈钻进了衣服里。
一只冰凉的手正顺着他的腰一点一点的往上游走。
李天羁当时只觉得怕极了,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只知道撒丫子就跑。
他像疯了一般从李素的房间飞奔到自己的房内,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进了屋之后利落的锁上了门。
李天羁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心跳骤快,眼珠子都将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了。
“咚!”
背后传来了敲门声,李天羁浑身震颤了一下,只觉得心跳慢了一拍。
“咚!”
“咚!”
敲门声连续不断,他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的钻到了床底下。
周围的空气像是不够用一样,他趴着大吸了两口。
就在她以为暂时安全时,脚腕处传来得冰凉触感吓得他猛的哆嗦了一下。
一时间空气都静止了。
李天羁僵硬的回头往后看。
只见在他的膝盖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用惨白的双眼盯着他!
那女鬼将头发从中间分开,露出了容貌。
那张脸李天羁记了一辈子都不敢忘。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眼更是惨白无比,眼睛里面还缠绕着黑色的血丝。
脸上的皮肤像是干涸的土地一样有好几道皲裂的纹路,鼻梁下的那张红得发黑的嘴更是触目惊心。
“啊啊啊——!”
他尖叫一声,想要爬出去,可上半身刚从床底露出来后,脚腕却被那只冰凉的手狠狠制住。
李天羁用力地猛蹬了片刻,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放开我!滚开!”
他冲那女鬼大叫一声,他才刚能看见,这世上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他用眼睛去发现,他可不想就此交代了性命!
就在他极力崩溃的时候,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道白光闪过,从窗户外竟然飞进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用金黄色的字迹写着:
功德笔驱鬼咒,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万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功德笔?
李天羁看向床头静静躺在枕边的功德笔,一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迅速伸手拿起了笔,双手紧握着笔杆,将笔尖点在了女鬼的额头。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万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就在他气正腔圆的对着女鬼念完咒语后,耳边传来了尖锐的叫声。
那女鬼突然捂着头,瞪圆了眼,化成了一缕黑烟,顺着功德笔的笔尖飘进了笔杆内。
万籁俱静。
顺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李天羁发现,功德笔内的墨水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点。
“咚咚咚!”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李天羁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天儿,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干嘛呢?”
听到李素的声音,他才舒了口气。
他像是泄了气儿的气球一样,瞬身瘫软在床沿上。
“没事姑姑,我马上就睡了。”
“你眼睛刚恢复,不要熬夜听见没有?”
“知道了!”
等门外没了动静,李天羁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功德笔和枕头旁静静躺着的两个字条。
将这一系列得事情连接起,来他终于想明白,自己竟是沦为那臭老道的捉鬼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