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区尊典公寓里，唐萱“啊”的叫出了声，样式优雅的红酒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将雪白的地毯染成红色，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最近两天她总是心绪不宁，莫名出神。她将笔记本搬到床上，熟练的点开社交软件的界面。
上空的天花板映射出唐萱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头大波浪形状金黄长发搭在香肩上，两条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超短裙，完美的S型曲线。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音响起，唐萱伸手滑动了按键。
“您好，专线103号，总部指示派您到青城分部接受任职，车票已为您订好，请于一周内做好交接，详细信息已发送到您的邮箱，请注意接收，再见。”
“他妈的！”唐萱忍不住爆出粗口，“总部是什么东西！”
笔记本重新合上，唐萱走到窗边，她迷恋的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远处长凳上躺着的乞丐发疯似的吼了两嗓，好像是受不了这寂静的夜晚一步一趔趄的走远了。
唐萱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底层的生活，现在才忽然明白，在没有爬到金字塔顶尖的时候，依旧什么也不是。像一条狗一般，得了欢喜欢心一阵，不得欢喜摇尾巴都要被踹！
这里可是有她拿命拼出来的生意！只要她一走，多少人盼着这个位置。
“喂，老刘，要不要一起造反啊？”
“……”电话那头一阵无语，“发生什么了？”
“总部要把我调到青城去，即城的生意给别人了。”
“青城！青城多好啊！听说青城很多帅哥啊！大明星李子豪就在青城拍戏呢！”
唐萱听到那头的惊喜声默默的将电话扔到沙发上，从床上又拿了一个皮卡丘抱枕压在电话上面。
她知道，这通电话没有一个小时老刘是啰嗦不完的。
一辆黑色的别克君威，静静的待在秦辰家楼下。
“让我去青城？”叶行嗖的从驾驶座上坐起，望着刚刚挂断的电话出神，“青城不是也发现远古地底病毒了吗？”
“公司让你去青城？”秦辰疑惑道。
“我在水丽坊项目上干的不错啊，怎么会忽然把我调到青城去。”
“不想去就不去，你的小情人不是一直想挖你，不行的话可以跳槽。”
“不可能！老子吃不了女人饭。”叶行一脚油门，车子轰鸣弹出。
三区城北，白色的月光照映在高楼中间，照亮了这里的真实面目。
秦辰楞道：“怎么到了这里？”
叶行笑道：“别的地方都被管控了，这里也好，体验体验国际风情。”
秦辰随着叶行的眼神看向对面，只见几个年轻的俊男靓女正眼巴巴的望着他们。
“瞧见最北边的妹子了吗，那妹子正点啊。”
秦辰一头黑线，不再搭理他，拉着叶行随意走进了一家餐厅。
“两位里边请。”
店门前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欢喜的将两人迎了进去。
秦辰的耳边传来酒客们的醉话，还有圆木台上衣着暴露的歌姬诱人的唱腔。
女孩麻利的端茶上来，笑道：“两位，需要点什么？”
“就点这个套餐吧……”叶行想了一会，“对了，再来一些甜品。”
秦辰闻言，道：“我要一瓶可乐，谢谢。”
“你们知道四区是怎么发现远古地底病毒的吗？”隔壁酒桌的男子打了个饱嗝，低声讲道。
身旁的女子咯咯笑道，“不是说水金镇有一只喜鹊吞食了一种古老的化石，所以传播了这种病毒。”
“你还别说，我老舅在部队当差，那天他告诉我，说是因为有人在四区碰上了一个山洞，进去发现了许多大蛇和老鼠，还没等进入山洞，就看到了一条爬着打盹的大蛇，把他吓得赶紧回到镇上，回到镇上以后他也被查出被远古地底病毒所感染，他怀疑那个地方就是病毒爆发的源头，后来我老舅的部队和警方一起去查，查了好久也没有发现那人说的山洞。”
另一个男人扭头看了看四周：“你别瞎说，现在可禁止造谣，把人心都搅乱了。”
“就是，你怎么可以吓唬人家嘛，还有什么大蛇好恶心啊。”女子挽起男人的胳膊撒娇道。
男人开心的对着女人亲了一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红色票子塞进女人的胸脯，大手在女人的腰上捏了一把。
餐厅的人们悄悄望向这里，人们的脸上浮现出厌恶又嫉妒的表情。
叶行将杯子中的啤酒一口喝掉，道：
“你说……这病毒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秦辰想起了老秦对他说的话和遇到的那个雾中的小男孩，心想，你现在告诉我是魔鬼的阴谋我都信。
嘴上却说道：“不管是什么引起的，只要能活着就好，别信谣言。”
“哎小兄弟，这可真不是胡说，你们不知道吧，那山洞里可是藏着大家伙。”男人听见秦辰的话，嚷嚷道。
男人身边的人想拉他也没拉住，又瞧了瞧四周，索性随他去了，反正他的地位在那，真有什么事自己也管不着。
叶行起了好奇心，扭头问道：“有什么大家伙？”
“知道前苏联有个特殊部门叫海上研究所吗？当时为了打赢战争，这个海上研究所秘密研制了一种病毒，但是只问世了半天就销声匿迹了，甚至海上研究所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据当时的领导人说是为了世界和平，将病毒给秘密集中销毁了，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你说谁信啊，保不准就是被藏起来当杀手锏用了。”
叶行眯了眯眼：“还有这种事？”
“我老舅说了，那人画出的山洞入口处石壁上的标志和海上研究所的一模一样。”
男人身边的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拉着男人走掉了，这种事一个不好被听到了抓起来保不准会牵连自己。
男人还舍不得走，奈何力气不如他的大，被拽出了餐厅。
“你说会是真的吗？”叶行问道。
“谁知道呢，你管他是真是假，好好过自己的就好。”
“对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最近总是在某个瞬间，对周围感觉特别熟悉，那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一般，而且次数越来越多了，昨天我去南山公园，一见门口的石雕我就感觉自己来过，而且撞邪了似的，有一种感觉指引我一直走到公园里的一棵大槐树底下，竟然捡到一个金戒指，你说这不是奇了怪了。”
叶行喝着酒，他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憋在心里搞得自己彻夜难眠。
秦辰愣了愣，目光盯着叶行看。
叶行被秦辰看的发毛，问道：“你一直看我干嘛？”
秦辰摇摇头道：“没事。”
叶行拿起一串五花肉塞进嘴里，被秦辰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追问道：“什么啊？”
秦辰点燃一根香烟，感觉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说道：“知觉与记忆相互作用，这种“似曾相识”是大脑中知觉系统和记忆系统相互作用的结果，当我们到一个地方以后，方位和空间关系，周围的物体，人物，可能同时出现，然而，我们对它们的知觉却是由大脑中三个不同的空能回路，即位置知觉的回路，物体知觉的回路和面孔知觉的回路分别去完成，记忆也与之类似，知觉和记忆都是“分类”进行，我们曾经经历的一些场景的众多特征存放在不同的记忆系统中，而我们无法意识到，当我们走到一个新的场景，场景中的某些部分就可能会刺激我们的一些记忆，调动大脑中并不同的记忆系统和与之相匹配，一旦场景中的某一特征和过去的经历匹配上，就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正常的现象，不要过于担心，至于捡到的金戒指，可能是某个富婆不小心弄丢了。”
“可我总感觉不对劲，我不会是病了吧。”
“不行的话就去找镇上的神婆算算，保不准你最近要发财了。”
“老秦不是就会算吗，让老秦给我算算。”
“我没算过，不过隔壁的小妹妹算过，一直说很准，你工作怎么考虑的，要去青城吗？”
“唉，大不了我去清子的公司吃软饭算了。”
秦辰噗的一口将可乐喷了出来，“刚刚在车上你的骨气呢？”
只见叶行一会傻笑，一会拿起手机思索，秦辰吃着甜品，道：“晚上不在这里了，去老秦家让他给你看看。”
“可以，我给唐萱打个电话，一会儿去荧海吹吹海风吧，找老秦喝两杯。”
秦辰点了点头，把杯子里剩下的可乐喝完。
唐萱轻轻摇晃着崭新的玻璃杯中的红色液汁，一缕说不准是醇香、果香、清香浓缩而成的特有香气沁入肺腑，唐萱觉得身体里的疲惫仿佛都消失了不少。
“嘟…嘟……”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我给你要！不就是王子豪的签名吗！这么久了你还没啰嗦完！”唐萱划动按键对着手机喊道。
“萱姐，大晚上怎么这么大火气？”叶行尴尬的笑了笑。
“啊，咳咳……我以为是老刘又打电话过来了，和秦辰喝完酒了？”唐萱叹了口气。
“我们两个决定去荧海吹海风，你抓紧时间换衣服吧。”
“现在都几点了！我不去！”唐萱看了看时间再次尖叫出声。
“马上到。”
叶行说完挂断电话，与秦辰对视一笑。
唐萱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这两个人从来没有把她当女生看过。
叶行站起来将外套穿上，对着秦辰小声道：“你说萱姐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啊？”
“哈哈，这可说不准，万一是偷偷交了男朋友，和男朋友吵架了呢？”秦辰笑道。
门口的年轻女孩瞧见两人出来，眼神里充满诧异，直到两人上了车才向店里看了一眼，确定店里没人看着她，急忙跑上前去。
“是不是对店里的不满意，我这里还有不少其他的，可以先看照片，介绍费只要一百就够了。”
秦辰愣着看着女孩，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