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有个关系疏远的亲弟弟,名叫白舜。每日都会将家里的柴火挑到街市上贩卖。
翌日一早。
坐落在城郊的茅草屋苏醒过来,堆放大量柴火的狭小院子里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白舜看着白瑶正手脚并用的帮自己捆着柴火堆,额上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有气无力的贴在额头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姐弟俩原先的关系并不算好,更多的是相对无言。
而且白瑶在家本就受宠,经历了毁容之后父亲更是对她千依百顺,什么重活粗活都不舍得让她做。
今日白瑶特意起了个大早,主动前来帮忙还真是头一遭,这让他很不习惯,很想上前摸摸白瑶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
“姐……”白舜犹豫的叫出了口,“你今日……”
白舜对于白瑶更是愧疚的,当年要不是为了救出大火中的自己,白瑶也不会毁容。
所以他愿意加倍对白瑶好,即使白瑶这辈子都对他冷眼相待。
他也渴望自己的姐姐能对他像原来那么好,但是忽然间的熟络,让他有些无法适从。
白瑶看着白舜消瘦清秀的脸上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一身的粗布衣服上打着许多新新旧旧的补丁。不自觉有些心疼。
“没事,就是忽然想帮帮你。”白瑶温柔的笑了笑。
“谢谢姐,今日你好好在家休息,晚些时候,我给你带葱花饼。”白舜憨气十足的笑着,一双稚气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目送着白舜离开,目光便撞上了倚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的萧翊然。
清风徐徐吹过,树影婆娑,光线透过枝叶斑驳的打在萧翊然的脸上,将原本刀削般五官变得越发立体,他的目光沉沉,似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萧夫子?”白瑶娇笑着朝萧翊然打了声招呼。
萧翊然便大跨步的朝她走来,带着一阵风,他的衣摆随风款款而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萧夫子有事找我?”白瑶目光炯炯,眉眼带笑。
微风拂面带着些茉莉花的香味,将白瑶脸上的面纱撩开一个角,露出了骇人的伤疤。
萧翊然眼神一凝,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无事。”
他转身就要离开,便听见白瑶婉转而清脆的声音。
“萧夫子中的是蝎寒毒吧。”
“那又如何。”萧翊然背着身子,幽幽说道。
“我可以治好萧夫子的蝎寒毒。”
萧翊然转过身来看着白瑶巧笑倩兮的眼睛,眉目清冷,质疑道。
“你连自己的脸都治不好,我凭什么相信你能治好我的病?”
“萧夫子有没有听说过医者不能自医的道理?”
白瑶的脸她自然是医得的,但今日才是重生的第二日,她即使是大罗金仙也没法一蹴而就。
萧翊然蹙眉嫌弃道,“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反正有那么个事情。”白瑶摆手也不愿作多解释。
“那我凭什么信你?”萧翊然严肃的看着白瑶。
“我猜萧夫子今日来寒舍,一定是刚刚我的针灸起成效了吧。”白瑶抱胸,唇角微勾,信誓旦旦的看着萧翊然。
萧翊然抬眸,眼里是冷漠和不屑,“是,但五毒教教主很快就会北上,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不需要赌。”
“在昨日之前你确实不止有我一个选择,但是你昨日强行催动内力,现已毒入心脉,时间不多了,你非我不可。”白瑶目光灼灼。
萧翊然眸光沉了下来,“你故意的?”
白瑶早就知道五毒教教主不日便会北上,因为教主是自己外公的知己好友,白瑶身殒,他必定会北上悼念。
所以她昨日在房间里没有事先将用意说明,就是为了让萧翊然毒入心脉。
“请萧夫子见谅,小女子别无选择。”白瑶摊手,坦坦荡荡的承认的所作所为。
她无论如何,都要抱紧萧翊然这个太子的大腿。
“你意欲何为?”萧翊然没有追究白瑶的做法。
“我只是希望,萧夫子能够供我弟弟上学堂,直至进入仕途。”白瑶无害的眨着眼。
“你想让我给他开后门?”萧翊然的目光骤然狠厉。
“不必,我知道我弟弟的程度,他只需要一个机会。”白瑶挺直身板,落落大方。
原本她另有打算,但经过刚刚和白舜的接触,她直觉白舜将来必有所成,若是他入了仕途,那未来也必定是她的得力帮手。
萧翊然敛去眸中的情绪。
“我可以答应你,但那得看你能不能药到病除了。”
萧翊然不喜欢跟人做交易,但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很清楚,白瑶所说并非夸大其词。
“那是自然!不过……”白瑶拉长了声音,“估计得半年时间才能彻底根除。”
“什么!?”
“那可是蝎寒毒啊!就连五毒教教主都不一定能在半年内彻底根除呢。”白瑶张大了眼睛,虚张声势的解释。
萧翊然语塞。
他知道蝎寒毒的厉害,曾经寻遍名医也无果,如今只能信这个小姑娘一次了。
“好,我知道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明日午时,请萧夫子挪步到寒舍施针。”白瑶俏皮的歪头,朝萧翊然天真一笑,似乎比起以前的白瑶抹去了些阴霾。
白瑶看着萧翊然走远,抱歉的朝着他的背影鞠了个躬。
蝎寒毒其实并不难解,以她的医术只需要一次施针便能根除。
“但是,大腿不能不抱,萧翊然,你就辛苦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