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离开了地下市场,抽完的烟头,再次弹在墙上。
看着手中的五千块,张铭长舒一口气。
五千块!
这真是拿命换来的。
不过,都不重要了,只要有钱就好。
揉了揉胸膛,不停的深呼吸,想要缓解身上的疼痛感,可终究是徒劳无功。
如今,他连一个去处都没有。
去医院?
看见病重的母亲,他忍不住的心疼,也生怕母亲此刻醒着,看见他这伤痕累累的模样。
回家?
更不想看见家里那个贱人!
罢了。
还是先存钱吧。
刚迈出一步。
“叮铃铃!”
员工小勇?
张铭脸色难看,连忙接通电话。
“小勇,出什么事了?”
对面急促的语气传来。
“老板,你赶紧来医院吧,有点事。”
“嘟嘟嘟——”
还不等他问个明白,电话已挂断。
张铭顾不上周身的疼痛,连忙赶往医院。
医院。
“搞什么?赶紧的!人是死在半路了?”
“怎么?他妈要死了,他也要死了?”
两个中年男人,一身皮夹克,腰间夹着公文包,看起来就是一副老板样。
但说话,却不是老板那个味道。
小勇气得不行,看了一眼病床上,醒过来但却因为疼痛迷迷糊糊的伯母,强忍怒火。
“我已经打过张总电话了,你们慌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出去说?看不见有病人在这里?”
这些人,他早就看透了!
冠冕堂皇!
衣冠禽兽!
人伯母重病,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他们也有脸在这里闹事!
赵明冷哼一声。
“张总?他张个求总!”
“就他现在那个样子,叫他一声张铭,都是给他面子!”
“要是不给面子,叫他废物,他也得答应!”
“赶紧的!要不然,就把他妈弄醒,和他妈说!”
“你——”
“咯吱——”
“有什么事不能外面说?非要找我妈说?”
“等不了我,那就别找我!”
冰冷的语气,凶狠的眼神。
皆表达出,张铭对眼前二人的怒火。
“哦豁!说废物,废物还真到了?”
“行了,张废物,我和于总不想和你废话。”
“你应该记得,你差我们钱这件事吧?”
“按照合同上的赔偿方式计算,你现在,总共差我们三百二十七万零八千五百零七块。”
“不过,零头不要了,留着给你这个废物吧。”
“想想昔日的张总,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啧啧,还真是有意思啊!”
“看看,穿的是衣服么?”
“跟特么厕所里出来的一样!”
“拿钱!别废话,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三百二十七万么?
呵呵。
张铭笑了。
“行,出来谈,钱而已,好说。”
是啊!
钱而已。
说着,独自走出病房。
两人一怔,对视一眼,满是疑惑。
这个废物说什么?
钱而已?
他都破产了,还能说出这种话?
难不成这废物,找到钱了?
两人连忙跟出去,员工小勇也想出去看看,但如今这情况,他还是照顾这伯母比较好。
走廊上。
“想不到你这个废物竟然起死回生了。”
“既然有钱了,那就给钱吧!”
“刷卡、现金、还是扫我们二维码?”
要钱就完事了!
张铭魔芋厂破产,他们的投资,全部毁于一旦,亏损不止。
按照当时的投资合同,张铭必须赔偿!
他们要是拿不到这个钱,那可不会让张铭好过!
“呵呵。”
“钱?我没钱。”
张铭自嘲一笑,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戏谑的看着二人。
“你说什么?”
“特么的!耍我们?”
两人大怒。
没钱还让他们出来?
还说钱而已?
这不是耍他们?
当下就揪住张铭的衣领,气势汹汹。
“张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活?我早就不想了,你们要是想弄死我,那就弄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要不是你们动手脚,魔芋厂也不会破产!”
“我妈在里面躺着,所以我没心情和你们计较。”
“不过想要钱,不可能!”
张铭恶狠的眼神,瞪得两人有些心虚。
不过,转瞬即逝,当下骂道。
“你特么说什么?”
“张铭,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钱必须赔给我们!”
“要是没钱,呵呵,那你妈,就算手术了,也活不了!”
“你要是觉得我在开玩笑,那你大可试试!”
“张铭啊张铭,你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张总了。”
“就你这种废狗,就应该被人踩在脚底下!”
“砰!”
一拳狠狠的打在张铭的脸上。
这一拳来得太过突然,打得张铭头晕眼花,脚下一个踉跄,顿时摔在地上。
下一秒。
一脚踢在腰部,疼得张铭龇牙咧嘴,顺势就给倒在了地上。
赵明一脚踩在张铭的脸上,闷哼一声。
“这是给你的教训,要是拿不出钱,你,你妈,都活不了!”
“那可是明面上的法律程序,你想抵赖?”
“是!就算我们动了手脚,又如何?你有证据么?”
“张铭,别太自以为是,如今的你,只是一条狗。”
“就如同现在这样,永远都会被踩在脚下!”
“要是没钱,那也好说,把魔芋厂,转给我们!”
“当然,也会给你点好处,给你十万块。”
“现在,就要给我答案!”
“不然的话,呵呵,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人,可就不是你了。”
说着。
赵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病房里面。
他们今天就是有备而来!
只有成功!
张铭是什么人,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名副其实的大孝子。
只要拿他妈来做文章,张铭不敢不从!
怨恨、怒火。
充斥着整个胸膛,脑子也是逐渐发热。
张铭紧咬牙关,恶狠狠的瞪着两人。
眼角早就流下不甘的眼泪,可他根本动弹不得。
伤上加伤,再被两人这么踩着,就算他想反抗,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法对付两人!
呵。
是啊!
他就算知道这一切是个局,又能怎样?
他能反抗么?
能挣扎么?
不能。
他只能是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
兴许没错,他只是一只废狗,连叫唤,都叫唤不出。
三十余载,他还是如此窝囊。
连自己重病的母亲,都保不住?
呼!
长舒一口气。
脸上的执念,逐渐放下,自嘲一笑。
“好,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