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道，落了下乘…”
这刻。
听着陈子期口中的话，通天陡然愣住。
怔怔的看着他，有些不大相信。
剑道实力不如这挚友，通天是认的。
可若是说他剑道落了下乘，那通天自然不愿意。
如今整个洪荒世界之中，他通天的剑道，可谓是最强。
若是连同他的剑道都落了下乘的话，岂不是证明着，整个洪荒世界，剑道皆是落了下乘？
这怎么可能！
故此这刻，通天干脆的看向陈子期，眸中之意很是明显。
不信！
或者说，这是通天的自信，对于自己剑道的自信。
举凡天资极强者，皆对自己有着极大的信心，这令得他们无往不利的同时，也有弊端。
便是，若有相反意见，极难相信，或者说的干脆些，不撞南墙不回头。
陈子期了解了这些，故此并未多从言语上解释，而是…
嗡！
随着一声轻响，他手中灵剑散去，进而出现了一缕剑意。
那剑意凝实，给人足以切割天地之感。
当通天看到这剑意后，便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剑意很是不同寻常。
便是圣境都未必能够拥有！
陈子期开口：
“你化出一缕剑意，尝试切割开。”
通天一愣，尽管并不明白这么做的意思，但是依旧照做。
嗡！
同样的一声轻响。
自通天手掌中心，有着淡淡银白之芒的剑意出现。
通天的这缕剑意要粗大不少，闪着淡淡光华，极为璀璨。
“靠近些。”
通天照做。
随着两道剑意的接近，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异状，可随着距离越近，变故陡生。
两道剑意尚且有着一尺距离时，再难接近。
这非是通天主动停止，而是…
属于他的剑意，竟在颤抖…
再恐惧，再踌躇不前，任凭他百般用力，都不能寸进分毫！
这怎么可能？
他当下抬头，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子期。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剑意带来的触感：敬畏、臣服；
就仿若臣子遇到了帝王般。
分外清楚的阶级感。
这…
他刹那愣住，然后怔怔的回忆着陈子期方才的话。
莫非…自己的剑道，真的落了下乘？
通天眉头深皱，刹那凝固。
接下来，他不相信的再次进行了尝试。
结果依旧。
他的剑意始终难以靠近陈子期的剑意。
别说靠近了，一尺之内，压根动都动不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
一开始他尚且觉得，二人间有差距，但不会大到哪里去，可眼前这一幕，又令他不得不信。
呼！
重重呼出口气，通天身上漫起了金芒。
闪耀间，一股圣威顷刻迸出。
圣人境界的实力，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他眸中有着坚定。
这次，他要全力一试！
剑道囿于此境界，已有十二万五千六百余年。
他认为自己，早已达到了剑道的顶峰。
尽管挚友剑道天资超群，但通天自认剑道实力或许不如，但至少还是同一阶层。
这是属于他的骄傲，亦是对于剑道的自信。
这刻。
随着通天气势越强，那一缕银白剑意也越加壮大。
而对于这一幕，陈子期仅是淡淡看着，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那缕银白剑意壮大到某种程度后，通天便是选择停止。
而后深吸口气。
他看了陈子期一眼，没再停留，选择了继续尝试。
这次，那缕壮大了的银白剑意，要有着更为强横的威能。
便在原先一尺距离之上，挪动了三寸。
但，仅限于此。
三寸之后，再难前进。
陈子期脸色平淡。
而通天面色难看。
稍顷。
他散去了手中剑意，没再进行尝试。
然后抬起头来，盯着陈子期：
“这是为何？”
他眸中有着渴求。
确乎如此。
当他增强了自己剑意后，那种层次感更为清晰。
他能够清楚感受到自己剑意的恐惧，那是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惧意。
仿若是来自于血脉，灵魂深处的臣服。
这不该如此！
通天百思不解，最终选择放弃思考，继而抬头看向陈子期。
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子期淡淡一笑：
“我先前与你说过，我曾数次自斩境界，将自己从圣境斩落。你可知为何？”
通天愣了一下，然后双眸瞬间一滞，试探问道：
“你是说，圣境影响了剑道？不对…”
通天看向他，“我能够感受到，他对于剑道是有益的。”
通天眸中疑惑更重。
陈子期解释：
“圣境对于剑道，确乎有益。在步入圣境后，足以更为清晰的感知大道，感知天地，这对于剑道来说，是好处。但…”
他顿了顿，“影响了剑道的纯粹。”
通天面露不解。
陈子期再问：“你当日破境入圣时，是渴望更强大的力量，还是剑道的高远？”
闻言，通天顿时一滞。
当日破境入圣时，自然是渴求更为强大的力量。
毕竟成圣，乃是他们几人的心愿。
除却道祖鸿钧外，自女娲第一个成圣后，便是深深刺激了三清。
见识了圣人的强大后，成圣便成了执念，难以消去。
见通天无言，陈子期接着道：
“你破境时的执念，只是更为强大的力量，对于力量的渴求，早已压过了剑道，自那时起，你的剑道便已入了歧途。”
“时至今日，兴许你已经修道了这条路的尽头，剑道难以寸进，自认为达到了终点。但…并不是！”
听着陈子期的话，通天面露骇然。
确乎如此！
他看向陈子期，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
“那我现在，是否还有补救之法？能让我追求更高的剑道？”
“有！”
陈子期看向他，“只是代价极大，看你愿不愿意接受了。”
“什么代价？”
通天询问。
“如我当初一样，自斩境界，跌落下圣境！”
陈子期毫无隐瞒，一字一句的说着。
而通天听闻此言，则是瞪大了双眸，而后闪过了一抹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