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的手握到了黄铜的门把手上，然后，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似乎是之前一直堵塞在他的血管、内脏等区域的魔药消化了一些。
他也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沙雕途径序列9的魔药名称：“骗子。”
相对应的，“骗子”拥有两种特殊能力，一种类似于被动，是所有序列9的非凡者都拥有的能力，叫做“欺骗自身。”
这种能力顾名思义，就是欺骗自己，包括但不限于自身的器官、感受，以及其他暂未探明的东西，可以欺骗自身和其他物质的属性隔离，从而完美容纳各种金属、木质、塑胶等材料的义肢和附属物。
难怪了，我说怎么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改造人……张睿将抹布放回房间的架子上，边往外走边想。
除了这种广泛拥有的被动能力，每个非凡者都会随机拥有另一种能力，有概率相同或不同。克利尔拥有的能力，叫做“笑容感染。”
在超过三个人的范围内，克利尔能够发动对周边人群的笑容感染，从而使他们丧失一定程度的行动能力，只能原地傻笑。
但是这个能力的发动前提是，他自己要首先傻笑至少三十秒，吸引周围的视线，成功率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九十不等。
以克利尔的性格，这种能力简直是让他当众社死……难怪没有他使用这种能力的记忆……张睿回想着克利尔的生前片段，一抬头，那个墨绿发色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一双大眼正盯着他。
“啊！”纵使有所准备，张睿仍然再次被吓了一跳。同样，这反应也再次吓了那名少女一跳，两人一前一后“啊！”出声，仿佛未经训练的双重奏。
“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儿？”张睿指着她，说话都有一丝颤抖，“你，你的非凡能力是不发出声音吗？”
“不是！”少女听到这句话，突然兴奋了起来，“我的能力叫做‘木头人’，我可以变得像木偶一样，站在角落里绝对不会被发现！”
“说实话，你哥不是去看飞空艇了对不对？”张睿露出看智障的眼神，“而是被你吓走的对不对？”
“不是的！”少女又露出着急的表情，“他真的去看飞空艇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好了，好了，”张睿摆手，“我这就带你去找，一菲勒啊！不能赖账！”
少女重重地点头，然后小步跟在张睿身后，往楼梯方向移动。
张睿则边走边回想刚刚还未思考结束的事情：
克利尔二十年都没有晋升，是不是和他从未使用过非凡能力有很大关系？他不想被当做沙雕，但是又不得不选择了沙雕途径，这确实让人痛苦……
刚才自己找这个少女要钱以后，体内的魔药好像消化了一些……
难道是因为，我刚才不经意地充当了“骗子”的角色？
扮演骗子，就能够消化魔药？
张睿感觉自己好像把握到了一些关键。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女，“你……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我叫希亚，”少女老实地回答道，“我目前是疯子途径的序列8，忧郁的人偶师……”
“这么傻不愣登的，居然是疯子途径……还什么忧郁的人偶师……”张睿无声地嘀咕了两句，已经和她走出了公寓。
远处的火焰已经暗淡了许多，并非是灭火的人越来越多，而是火焰烧到了旁边的水塔，被里面的水浇灭了一大部分。
“你们这儿……飞空艇坠毁经常发生吗？”张睿忍不住问道。
希亚摇头：“不是的。”
张睿心道：“我就说嘛，不然这也太危险了……”就听到希亚补充了一句，“一天最多就能见到一两次。”
一天一两次？这也太危险了吧！这下面的人能受得了吗！
“但是在丁字街住着凯丽医生一家，”希亚又突然兴奋，“他们是疯狂医生，能够救治病入膏肓的患者，也能快速将损坏的东西复原……”
丁字街是和三角街十字交叉的另一条街道，聚集了大部分拥有医疗能力的非凡者。医疗能力，不仅仅是指医治病人，也包含了修复损坏物品的神奇能力。
“免费吗？”张睿随口问道。
“当然不，”希亚摇头，“他们和警局有合作协议，每次进行修复工作都收取一定的费用，视物品具体的损坏程度而定。”
“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没人来处理，原来是等烧的差不多了再来修复，就能获得更多的费用，”张睿恍然大悟，“这可不傻啊！”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希亚，“疯狂医生，当然也是疯子途径吧？”
希亚点头，“是的，疯狂医生是疯子途径的序列6。”
疯狂医生……等“病人”病入膏肓再救治，和等物品损坏到最严重再复原，都符合“疯狂”和“医生”的定义……
这么说来，只需要严格按照序列名称来进行“扮演”，就能够消化魔药，快速晋升？
这种事情应该很明显吧？不知道克利尔为什么没有看出来？还是说，他早就知道晋升是需要扮演，但是却一直不愿意低下头颅，去扮演沙雕和骗子？
那这个人从某方面来说倒是还挺厉害的……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还能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张睿莫名地对这身体的原主人有了一丝敬佩。
两人走上了三角街，在这午夜时分，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有面上涂着油彩的小丑，笨拙地摆弄着一个手指头大小的气球；
有站在树枝上表演的魔术师，而他的魔术道具藏在衣服里，从树下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坐在路边唱歌的哥特风姑娘，只不过歌声实在是难以入耳，但她的周围却围满了人；
就在他走路的当儿，有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大叫着从他身旁跑过，边跑边脱衣服，宛如神经病……
克利尔真不容易。张睿带着希亚从这群人身边穿梭而过，脑袋已然发胀，他再次佩服起身体的原主人。
而希亚几次都被路边的表演吸引，如果不是张睿不断地回头叫她，她早就混到一个表演天鹅舞的队伍里面，去往丁字街巡游了。
这种表现，真的是疯子途径，不是沙雕途径吗？
希亚丢的次数太多，张睿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拉住希亚的手带着她不断往前走，而自己在心中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