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的妻子一年前，便是从你刚才跳下的地方跳下的吧？”
河底，宛如洪钟的声音又幽幽响起。
然而，这一次随着声音的渐去。
一道巨大悠长的金光虚影浮现在了司马云天的眼前。
司马云天一阵惊诧，脑海闪过了一个字眼，撞击在了他的灵魂。
龙！
眼前呈现的分明是一条四爪金龙。
虽然这龙的形象与他以往的想象有些出入。
但他敢肯定眼前就是一条巨龙无疑。
只是它现在这般状态，似乎和自己现在的形态很相似，虚幻而飘渺。
亦是没有肉身之躯。
但身上的金色鳞片却依然幻闪华光，金光灿灿。
“你真是一条龙？”
司马云天疑惑问道，龙是何物，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现实中真的存在？
他满腹疑云，不过他很快也想通了，自己这个样子也根本不是现实的存在。
“我确实是龙，不过……我现在只是龙魂形态。”
金龙宛若灯笼的瞳眸幻闪幽光盯着司马云天。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妻子，是因为那晚你不回家，才跳的河？”
金龙似是能看穿他的心灵般，道出他的内心所憾。
“难道不是吗？”
司马云天莫名，反问道，他一直认为自己冷落了妻子，她才寻的短见。
“嗯……是也不是。”金龙沉吟片刻，又道：“也有你的直接原因。”
“如果那天你在家里，或许就不会发生……不过，人心难测啊……”
“躲得一时，也未必躲得过人心贪念！”
“人间因果，无法言预。”
听到这里，司马云天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还有隐情！
他的妻子跳河的前一天，他被李洪财一干人拉去喝酒。
一个晚上烂醉如泥，便直接醉倒在小菜馆里。
直到第二日早晨，他还在惺忪的睡意中，便被人慌张的唤醒。
直到他听清那人所言，如遭晴天霹雳。
他身怀六甲的哑巴新娘跳了河！
那一刻起，他便开始疯疯癫癫，借酒度日。
此刻，司马云天呆滞而涣散的眼神盯着金龙。
“你……知道的，对不对？”
“唉……你，确定想知道？”
司马云天木纳的点了点头。
金龙又一声叹气，抬起一只前爪空中一点。
一道华光从它的指尖飙射而出，转瞬没入了司马云天的眉心。
“这是你妻子生前的记忆碎片，她身死之时我收过来的。”
随着那道光晕没入司马云天的眉心，一股能量在他脑海爆裂开来。
脑瓜子一阵嗡鸣，一幅画面徐徐展开。
司马云天的瞳孔刹然增大，目眦欲裂的面孔已扭曲变形。
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令他的心脏宛如随时要爆破的炸弹，猛然暴动狂跳。
“呃……啊……”
此时的司马云天已变得无比癫狂，双手攥紧拳头，仰天嘶吼长啸。
八只指甲已嵌入手掌心，鲜血淋淋！
“嗯？”金龙一愣眼神微眯：“灵魂泣血！”
按理说，司马云天现在是灵魂体，自然不会流血。
但有特殊情况除外。
譬如司马云天现在的状态。
恨意达到极致入魂，才会灵魂泣血。
司马云天恨意滔天，眼球中布满了血丝。
“李洪财！”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我不是要结束我的生命，结束我痛苦了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次看到这样的结果？
司马云天的内心已被摧残得支离破碎。
“为什么……”
他已匍匐倒下，痛苦哀嚎。
自责，仇恨，懊悔……拉满全身！
那画面……
他身怀六甲的哑巴新娘被李洪财凌辱至天明！
之后，她的孩子也随之流产！
这样的打击，她的天已塌了下来。
她是多么的绝望，才选择了跳河！
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身子。
头发凌乱，面颊已被泪水糊花，衣裳不整的身躯布满了血渍。
她颤抖着小手拾起一块毛巾，包裹起了那稚嫩而没有了生命迹象的他们的孩子。
晨风萧瑟，雾霾凄凉！
她亦如没有了灵魂的尤物。
拖沓着单薄瘦弱的躯壳。
怀中抱着染血毛巾包裹着的孩子。
孤独的向着村尾那条河的方向移去……
……
“我该死！我该死啊！……”
司马云天深深自责中，心口像是被千刀万剐，疼得他全身痉挛，颤抖，麻木。
做为男人自己从来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老婆孩子。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状若疯子双手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脑袋。
“唉……”
金龙又一声叹息，前爪在身前一点。
二道金色光晕，咻地飞射而出。
撞击在了司马云天的后脑，刹时便没入其中。
司马云天一声闷哼，便昏厥过去。
下一刻，水底空间震荡。
一道环形水波涟漪以司马云天为中心旋转扩散。
转瞬形成了漩涡隧道。
卷起了司马云天的灵魂体吞噬而去。
他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了幽暗的隧道之中……
………………
司马云天悠悠转醒……
却发现自己伏在一张酒桌上。
脑子一阵发懵，宛如一汤浆糊，晕晕沉沉。
“八匹马啊！”
“六六顺啊！”
“四季财啊！”
“……”
他的耳畔传来吵闹声，似是有人在划拳。
他侧首看去。
张光福与陈大勇正在斗酒。
桌上酒菜凌乱，桌下一地花生壳。
他面前一杯粮食酒，散发着浓浓的酒精味道。
他看向天色，正值下午，阳光斜斜射下，拉长了路边的树影。
嗯？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村头小菜馆。
“哎？云天，你这么快就酒醒了？”
“不行！来来来再喝点。”
陈大勇发现司马云天醒来，立马抬起酒杯，就要灌他酒。
司马云天眉头紧皱，捏了捏太阳穴，并未理会。
他在努力回想……
“哎？兄弟，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陈大勇立马拉下脸说道。
“来，云天，你不和大勇喝，和我喝。”
一旁的张光福抬起酒杯嚷嚷。
司马云天看了眼酒杯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哈哈哈……兄弟，我看你没喝多少啊，咋就问些胡话哩？”张光福大笑，心想，再喝几杯这小子应该倒了。
“今天几号？”司马云天脸色微沉未理会张光福的话语，继续问道。
“兄弟你是不是喝糊涂了，今天是8号啊！”
“8号？9月8号？”司马云天睁大双眸又问道。
“当然是9月8号，兄弟，我看你是酒不够，来，我们……”
张光福还未说完，便见司马云天霍的起身，冲向门口。
“哎？云天，你上哪去？”张光福说着向陈大勇使了个眼色。
陈大勇刷的冲到了司马云天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说兄弟，今儿个我和福娃好心请你吃喝，你咋一点面儿都不给？说走就走？”
司马云天面色阴沉如碳，握起拳头向前一甩。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