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天蹲下身子,抬起手抚摸着司马如青坚挺的肚子,倾首靠近。
“孩子,好好成长,以后有爹保护你们。”
闻言,司马如青身子明显一颤,内心却一阵酸楚。
司马云天已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能让他的老婆孩子受半点委屈。
砰砰砰!
此刻,院门传来阵阵敲门声。
之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天!云天!”
司马云天身躯一震,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切齿间,口中轻哼:“李洪财!”
深吸了一口气,悠悠站起。
“青儿老婆,你先回屋。”
司马如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打开房门进了屋。
司马云天起身顺起墙角一把尖刀,移步打开院门。
他的眼眸布满了血丝,阴沉如炭的面色,宛若疯魔上身。
刚打开大门,他的眼神刹时斜视前方,眸光芒寒暴闪。
门外站着三人。
李洪财,张光福与陈大勇。
三人看到司马云天那异常的状态,齐齐一怔。
转而看向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尖刀。
眼神直直的盯向李洪财。
李洪财一愣。
很快他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哈哈哈……云天,我刚才不过有点事,离开一会儿,你怎么跑回来了。”
李洪财说着伸出手便要搭在司马云天的肩膀。
司马云天一个侧身,躲过了李洪财的手臂。
只听一道噗哧声传出。
那把尖刀已刺穿李洪财的胸腔,从其后背穿出。
刀尖银光暴闪。
“呃……”
李洪财表情一阵惊诧,噌噌后退了两步。
“财哥!”
“财哥!”
张光福二人大惊,慌忙冲来要去扶李洪财。
却被李洪财抬手制止。
他们发现李洪财那惊恐的表情,很快转换成了一股邪笑。
他伸出右手握住刀柄,慢悠悠地拔出了尖刀。
尖刀光滑依旧,却未沾染一滴血液。
众人一阵愕然。
他的身躯似乎完好依旧。
司马云天亦是一阵错愕,眼神微眯。
李洪财看去莫约二十五六的样子,但却满脸横肉,头上竖着一条线未长出头发,显然是一道刀疤,绝对是个狠人。
哐啷!
以他的狠戾,他也差点暴走。
但他的脑海中想起了那女子的警告:
“……行动前,绝不可暴露!〞
李洪财将尖刀甩丢在地,诡笑着看向司马云天。
“怎么?兄弟,你真的生你财哥的气了?刚才我就当你发疯。”
“咱俩算是扯平了,走走走,咱们现在再去喝个痛快,你财哥自罚三杯。”
李洪财却当啥事没有。
司马云天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他明明暴发力量将尖刀插入李洪财胸口。
可是他却完好无损……
简直诡异至极!
司马云天深吸了口气。
看来现在想杀掉李洪财是不可能之事。
未弄清楚之前,得从长计议。
“我有点头疼,改天吧!”
司马云天说着便顺手要关上大门。
“云天,你……”
李洪财看到司马云天的举动怔然,竟然自己的面子都不给了,顿时脸色黑了下来。
“云天!财哥的面子你都不给了吗?”
一旁的陈大勇怒喝,显然是对李洪财的讨好之态。
可当他的视线触碰到司马云天那如鸷鹰般锐利的目光,心中震颤。
这小子今天邪门了,上来就捅人。
还好财哥未计较。
否则哪还有你蹦达的份。
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他就有点心虚?
难道先前被他打了一拳我就心虚了?
陈大勇心中努力的否定。
司马云天并未多言,砰的一声关闭了院门。
“财哥!他……”
张光福说着便被李洪财抬手制止。
“财哥,我发现这小子今天有些不对劲。”陈大勇说道。
何止是他陈大勇觉得不对劲,他李洪财也觉得司马云天很反常。
难道他的计划暴露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大勇你们今天和他喝酒时,嘴巴是不是漏风了?”李洪财眼神微眯盯着李大勇的双眼。
“财哥,绝对没有!绝对没有!”陈大勇慌张的连连摆手,说了两个绝对。
“是啊,财哥,我俩都没喝多少,一直都很清醒着呐。”张光福附和道。
“哼!最好没有!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是!是!”
“那现在怎么办?财哥。”
李洪财看了看眼前的大铁门蛮牢固的样子,眼眸中闪过一抹腥红幽光:“走!先回去!”
铁匠家的大铁门当然牢固。
司马云天回到屋内,心中暗暗发誓:李洪财,早晚我弄死你!
李洪财如同一颗埋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
自那天被他领到家里吃喝,李洪财见到司马如青的刹那,便已心生歹念。
觊觎她的美色,心中早已埋下了邪恶的种子。
此时,他刚回屋,发现屋里司马如青似乎正准备煮饭,在淘米。
米缸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动,显然米缸里的粮食已经见底。
“老婆你别动!今天我来做饭。”
司马云天急忙去扶司马如青到藤椅上坐下。
“啊~啊~”
司马如青使劲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米缸。
“不!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来照顾你,好吗?”
司马如青愣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让她感到陌生。
司马云天淡淡微笑,从司马如青手中接过那黑乎乎的饭锅,走去淘米。
米缸中确实已没多少大米了,只够他们今晚最后一顿了。
他现在才发现,自他入这门以来,从未给家里带来过一米一素。
家里养的鸡都从未长到过一斤,半大的鸡都被他宰光,用来招待他那帮狐朋狗友。
现在家里只剩一窝小鸡崽了。
从未下地的他,都无法想象他的妻子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心中泛起酸酸的苦涩与羞愧。
他偷偷的瞄了眼正端坐的妻子。
司马如青却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
他立马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嘿嘿~老婆别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其实他还是能烧得一手好菜的,从小父母常年在外奔波,自小他就学会了做饭。
十六岁初中毕业后,他本来打算去读个高中上个大学。
或许会是大好前程。
可人算不如天算,父母双亡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这场变故令他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娶了媳妇也对家里不管不顾。
司马云天到后院摘了些蔬菜,这是司马如青平时打理的菜园子。
但她现在怀有身孕,干不了重活,家里的男人却犹如一废人。
自养父过世,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都荒废了半年。
养父之前所铸的农具早就卖光了,现在只剩一些废铁。
正需要营养的她,都有好几个月未吃过荤菜。
司马云天很快做了三道素菜,过程中他暗暗心惊,整个家里连个鸡蛋都找不出来。
他才知道之前他有多渣了。
摆好了一桌饭菜,殷勤的扶过司马如青坐到饭桌前。
三道菜:炒青菜,炒土豆,蕃茄汤。
看着清苦,还好上面还能闪亮出油光。
“青儿老婆,对不起!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司马云天慌忙的为司马如青夹菜。
“老婆,快吃!”
司马如青鼻子一酸,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掩饰着抬起饭碗埋头吃了起来。
她心里委屈,但从未表现出来。
其实她也渴望有个依靠,也想象做个会撒娇的女人。
可就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缺陷,从未得到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爱,一切都成了奢望。
司马云天此刻沉默着不断的给司马如青夹菜。
他虽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一年多的思念,一年多愧疚。
他亦承受了莫大的磨难。
他真觉得自己之前很混很傻,同是苦难沦落人,为何还要施于伤害呢。
且还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还好他还有弥补的机会。
司马云天眼圈泛红,默默看着司马如青,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