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别墅二楼的露台上,萧叶二人相对而坐,两盏香茗奉上,张伯很识趣地离开了。
萧流云不喝茶,只是看着叶轻雪品茗的樱口红唇,露出欣赏之色。
叶轻雪余光注意到他的眼神,却从中感受不到任何猥琐之意。
这与她印象中的萧流云不符。
当年那个想看她又不敢看的男生,既幼稚又胆怯,既好色又不敢。
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那时喜欢的是成熟稳重、言行得体的男人。
七年浮沉,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大叔型男人,知道了男人稳重面具下隐藏的东西,却有些怀念当初那个有些幼稚的小男生。
如今小男生归来,却也变了。
萧流云和她印象中不一样了。
与刚从学校里出来时相比,萧流云除了黑了一点、脸型瘦削了点,相貌并未有太大变化,但眼神中深深地蕴藏着些连叶轻雪都看不透的东西。
叶轻雪并不惊奇,隐藏情绪是成年人的基本技能。她这些年商海沉浮,识人无数,心里藏着事的人见得多了,不少他一个萧流云。
但萧流云毕竟身份不同,相当于有七年脱离了她的掌控,如果生出了什么坏心思,她不得不防。
还是叶轻雪打破了沉默:“你……这么多年去哪了。”
“一个很远的地方。”
“远到连一封信都写不了么?”
“对。”
“你母亲来找过我很多次。”
“给你添麻烦了。”
“谈不上麻烦,除了不能给她变出儿子来,生活上的照顾不难。毕竟我不缺钱。”
“多谢你照顾她。”
“……”叶轻雪无言以对,萧流云对她生疏而客气,这曾经是她想要的,但放到这个场景,总觉得不适。
“什么时候去看她?”
“……”萧流云难得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近乡情怯。”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我也正在想,用什么方式去见她。”
“你可能会被打。”叶轻雪笑了一声。
萧流云低头也是一笑:“没事,我皮糙肉厚。她不会大喜大悲就好。”
“据我所知,你母亲身体并无什么异常。”
“你有心了。”
“毕竟我是儿媳妇,应该做的。”
萧流云盯着叶轻雪的眼睛,他的眼神柔和,叶轻雪看不出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改嫁了,或者至少会有一个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叶轻雪笑道。
“你没有。”萧流云淡然道。
无形的气场在周身流动,意念的触手拂过,萧流云早已知道面前这个美艳女子还未经人事,该有的全有。
甚至不该有的都有。
“按说你对我没什么感情,为什么不宣布我死亡,重新找一个。”
叶轻雪轻叹了口气:“你就这么自信?”
她对萧流云失望了。坚持一个猜测赌到底,能不能蒙对五五开,这样的人她见过,无一例外是没出息的赌棍。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七年就能出人头地不太可能,没有叶家的底蕴,萧流云只是一个苦苦挣扎的穷小子。
没出息很正常。
“不过你蒙对了,我确实没找过。原因嘛,信不过。”
叶轻雪牵动面部皮肉,笑了一下。
萧流云感受到对方的冷却,知道是自己又被误会了。
太久不需要动脑子猜女人的想法了,直男本色暴露无遗。
不过这不重要。
他没必要跟叶轻雪解释自己能感知一切。
“你回头给我母亲打个电话,就说我回来了,等会去看她……不,算了,我直接去,地址没变吧。”萧流云强行挽回话题。
虽然他的语气像指挥下属,但毕竟涉及到长辈,叶轻雪还是点了点头:“没变。”
“还有,我这次回来,什么都没带,我需要合适的行头、手机,这些你去置办一下。”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你没空,给我钱,我自己去买。我不太清楚现在的物价,你看着给吧。”
“对了,还有他们俩的,也得买。”
叶轻雪气笑了。
这个男人消失七年,一回来就把自己当根葱。
竟然对自己颐指气使。要钱要得理直气壮。
就算你没出息,就算你吃软饭。
吃软饭不应该有个吃软饭的态度吗?
不会叫声姐姐?
她玩味地看着萧流云。
萧流云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客气,于是加上了一句:“麻烦你了叶轻雪,谢谢。”
叶轻雪扭头看向外面的街道,这条街来往的人不多,偶尔有人溜狗路过。
她想端一会儿架子,看看萧流云还有什么说的。
结果等了老半天,萧流云竟然一句话不接。
这个男人就这样办事的吗?
她转过头来,只见对面的男人悠哉悠哉地半躺在椅子上,一双毒辣的目光肆意地欣赏自己的曼妙身材。
她拗了半天造型,结果被人当成维纳斯来观赏?
愚蠢的男人,无可救药。
她拿过自己的随身皮包,掏出一张黑色的卡来。
“这张卡你拿去用,没有密码。”
她想了想,还是加上了一句:“但是如果你单次花销超过十万我会知道。”
如果对方是个聪明人,这句话没必要说。
但叶轻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心里没有B数,还是得提醒一句。
反正这张卡是她名下的,如果萧流云太过分,她一个电话就可以冻结所有交易。
花出去多少钱都能追回来。
不要说江海市,即使在整个华国,叶轻雪这个名字,有这个能力。
如果萧流云懂事,自己就不需要做什么。
如果萧流云乱花钱,那么在离婚的天平上,她又加上了一颗筹码。
是的,这桩婚事,她几年前就已经后悔了。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爷爷的遗愿,她与他原本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她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不是为了和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维持婚姻。
他可以没出息,但必须懂事。
萧流云不客气地收下了印刷精美的黑卡,随手装进他那件大路货休闲外套口袋,并没有任何扭怩的神色。
好像从女人手里拿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叶轻雪又在心里悄悄提高了一点评价。男人嘛,不管做什么,哪怕做着最无耻的事情,也得理直气壮,不能畏首畏尾。
要么别干,要么一往无前的干。
这一点,萧流云倒是挺符合她的观感,至少……他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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