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是要气死娘啊!”
王婆子还是有些不甘心。
钟老爷子说了王氏几句,王氏才消停,然后都回屋歇息了。
钟家算是村里比较殷实的人家,有一个大院子。
正房有三间,一间堂屋,一间耳房,一间卧房,都是最方正的屋子,全是黄泥砖砌的,由钟老爷子王婆子老两口住。
左侧是大房,两间屋子,右侧是二房,两间屋子,在二房隔壁又起了两间屋子,是三房的,都是黄泥墙,而厨房在正屋耳房的外面,是用竹篱笆糊了点泥,给围起来的,所有屋子呈一个宝盖头样式分布,前面则是一个大坝子,用来晒粮食的。
钟小月出生第二天,天边才刚露出一丝鱼肚白,钟家人就都起来了。
这几日日头毒,大家都是天一亮就去田里收稻子,等一热起来,便挑着箩背着篓,把收好的稻子弄回家晒着。
要等到下午,日头弱了再去。
见所有人都在为家里做事,白秀兰也不好意思躺着。
好在经过一夜的休息,她总算有奶水了,喂了钟小月后,见孩子乖乖睡着,还是坚持爬起来,去厨房准备给大家做早饭。
饭还没好呢,远远就听见王婆子的喊声,“这可咋办哦,当家的啊,你咋样啊?”
只见钟大朗背着钟老爷子回来了。
“爹怎么了?”白秀兰见钟老爷子一脸的痛苦表情,赶忙帮着扶他躺下。
“你爹挑稻子时,脚一崴就摔到河沟里了,这一担稻子也跟着进了水,这腰还撞到了石头上。”王婆子心疼的说。
“啊,那要不要看大夫?”
白秀兰闻言也担心着。
“看啥大夫?去把我屋里的那罐药酒抱来,我给你爹揉揉就行了!快去!”王婆子虽然着急,也不想花钱请大夫。
白秀兰照做,钟大朗还是赶紧回田里收稻子,他不去不行,免得二房三房闹意见。
三天后的夜里,大家歇下不久,二房便闹起来。
钟二郎过来拍钟家二老的门,“爹,娘!你们快起来,华儿高热了,烫得厉害,都抽起来了!”
“什么?!”
王婆子坐起来赶紧用脚摸索了一下鞋子在哪,穿上便去开门,“咋啦,咋就突然高热了?”
钟老爷子腰还疼着,咬着牙忍着痛也扶着墙走到门口,“现在咋样了?”
“眼下就一直打抖,一抽一抽的,晚上也没吃两口,我和他娘很害怕,爹娘也知道,以前平儿就是这么去的。”
钟二郎是越想越怕,大房的钟长平三岁时就是突然高烧不止,迷迷糊糊了几天,那个时候钟家更穷,也没急着请大夫,等实在不行了去找大夫时却晚了,人就没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你赶紧点个火把,去叫大夫啊!老婆子,去把老大老三都叫起来。”
钟老爷子也有点担忧,他可不想再失去一个孙子。
“等等,这么晚了,古大夫怕是都睡下了,他脾气不好,不像隔壁村的柳大夫好说话,还是直接背着华儿去古大夫家里瞧吧!”
“快去叫老大起来,陪你去!”
钟老爷子想了想立即安排着。
钟大朗听到响动就已经起来了,刚走过来便立马表示陪老二去。
付氏也跟着去了。
他们走后,钟三郎也起来了,问出了何事?
这时钟小月刚好要换尿片了,就扯着嗓子哇哇哭起来。
钟家二老一听到孙女的哭声,都把头转去大房,疑问道:“难不成,真的不祥?”
钟三郎问:“啥不祥?”
还没等老两口回答,三房的向氏却突然叫起来,“天呐!三郎快来!”
老两口和钟三郎都是满头问号,又咋了?
“咋了?媳妇儿?”
钟三郎快步跑回房。
“刚你起来后,我正准备起来去解个手,想着先给孩子们把个尿,刚一摸到小欢,就觉得手是湿湿的,我还以为尿床了。
才把灯点起来,凑近一看,我手上是血,就发现小欢的鼻子都是血,她爹,你说这咋办?”
向氏也是吓得不行,孩子长到现在也没这样过。
“你先别慌,我马上去找爹娘。”
钟三郎赶紧跑去正屋,“爹,娘,小欢流了好多鼻血,把床都染红了一片,现在人还是睡着的,也没看到哪儿受伤。”
“啊?这,这怎么突然这样呢?”王氏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快背上小欢,也去找古大夫吧!让你媳妇儿给你打火把,你娘去看着小长富。”
钟老爷子依然是立即做出最好的安排。
等三房两口子带着女儿出了门,王婆子干脆把小孙子钟长富,抱到自己房里睡了。
老两口躺下许久都睡不着。
“老头子,你说这一晚上的事儿哦,加上你前两天摔沟里了,咱们家今年一直挺顺利的,咋就突然倒霉不断呢?”
王氏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越来越强烈。
“谁说不是呢?”
“难道,那小月真的出生时间不祥?”
钟老头觉得这一切没法解释,便只能往玄学上想了。
“我看就是那丫头八字不对,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要不分家?”
王氏害怕继续下去会发生更多不好的事。
“老大两口子呢,一向老实本分,也是命不好,第一个儿子傻了,第二个又没了,这第三个是个丫头,第四个也是个丫头。
加上这往后老大媳妇怕也生不了了,分家怕是对他不好吧?”
老钟头觉得老大做活最勤快,也最不怕吃亏,一提分家,还有点舍不得呢。
“他是老大,让他提前当家做主还不好?”
“再看看吧?没来由分家只分老大,不分老二老三,不是摆明了落人口舌吗?”
钟老头决定再观察观察。
之后王氏在老头的制止声里,才没有给钟小月继续戴灾星的帽子。
随着几声鸡鸣,钟家院里再次热闹起来。
钟小月是被外面的吵架声惊醒的。
“大哥!就算我求你了,你就行行好,要么把那丫头给丢了!要么就搬走吧,我们这么大一家人,真的经不起折腾!”
二房的付氏一直在闹,钟二郎也不阻止她。
向氏也顺势着哭喊道:“大嫂,原本我也是不愿相信的,但是你们看,自从小月出生,先是大嫂差点没了,接着爹就摔伤了,还一直躺着呢,这还没两天,两个孩子突然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