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兰只得又坐回去哄,小声说着,“小月乖,跟姐姐玩,娘去洗衣服,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钟小月不依,继续哭。
“好好好,娘抱抱,才吃饱了,也没尿啊?奇怪。”
白秀兰又检查了一下钟小月,纳闷着。
钟小月:身体那么差还要去干活,还是去洗衣服沾冷水?不行,怎么着也得这个月过了才行,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嫂子坐月子时,妈妈什么都不让嫂子干,只让嫂子负责吃睡,外加负责喂孩子。
虽然喝了灵泉水,这个娘的身体好一丢丢,但也只是起了点点辅助作用,要想调理好,肯定是个长期的过程,这坐好月子休息好就是第一步。
见钟小月不哭了,白秀兰又出去了。
钟小月又开吼,“娘,妹妹还是哭。”
钟长荣赶紧出门跑到母亲身边说,“娘,小妹又哭了。”
白秀兰只得往回走,她本打算到小河沟洗衣服的,才走一条田埂。
放下竹篮的白秀兰:唉!这一胎咋就这么离不得人哦?
见自家娘亲进屋,钟小月马上就收口了,然后白秀兰又提上篮子准备走,一抬脚,钟小月又哭,如此反复了三次,令白秀兰彻底放弃了。
“小月是舍不得娘吗?你啊,就可劲儿苦着你爹吧!”
没办法,这屎尿片加脏衣服只能等山上那位回去洗了。
钟小月:又不是洗不得。
没法子的白秀兰,只得继续陪着钟小月,两个大孩子便又出去捡柴了,捡了一会儿笋壳子,又去挖了一会儿曲蟮。
直到太阳快下山时,钟大朗才担了一担柴回家。
“孩子们,我回来了!看有好吃的哦。”
钟大朗一边放柴,一边取下肩上的背篓,只见里面有几乎半篓的带叶的刺泡儿,红红的,很诱人。
山村的孩子,平时没啥零嘴,像这种野果子是他们的最爱。
钟小安和钟长荣两兄妹,听见声音就赶紧跑过去围着钟大朗。
看孩子们开心的抓着藤,摘一颗喂一颗到嘴里,那满足的表情,钟大朗也忍不住笑意,“小心刺啊。”
然后又把背篓提进屋,“秀兰,你看!”
只见一小堆橙红色的松树菌在背篓底躺着,还夹着铺了一些松针。
“哟!捡了这么多菌子?”
白秀兰要不是坐月子没出门,往年每逢夏秋就喜欢去山里捡蘑菇,而最喜欢吃的就莫过于这松树菌了。
“你等着,晚上我定给你娘三做顿美味。”
听着钟大朗有点显摆的语气,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钟大朗放下背篓,去洗了个手回屋就抱起钟小月,“月儿,今天想爹没有?”
钟小月还不会抬头,只看到钟大朗布满胡渣的下巴,然后咕噜一声,算是回答。
“你别说,这孩子今天可魔怔了!我一出门她就哭,一抱就不哭,搞了几次,害得我今天是真的啥也没干,那堆尿片趁着天没黑,快去洗了。”
白秀兰有些嗔怪的对丈夫说着。
“哦?那说明咱们月儿可是个好孩子,知道心疼娘,不让娘干活,哈哈,对不对呀?”边说边朝钟小月努嘴,被这大饼脸逗得,令钟小月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就夸她吧,要是一直要人抱着,我看这家里以后该咋办哦?”
“不怕!抱着就抱着,这么贴心的闺女上哪儿找去,以后我去地里干活,你就在旁边抱着月儿,安儿和荣儿就在边上玩,咱们一家人这样多自在?”
钟大朗觉得这才过了一天分家的日子,就仿佛未来都是充满快乐的。
夫妻俩说笑了一阵,钟大朗还是把钟小月放回了白秀兰怀中,然后吹着口哨,挎着篮子开心的去洗尿片了。
刚走到河沟边一块石板处,只见河沟边已经也有两位在洗衣服的妇人,钟大朗想着不能在人家上游洗屎尿片,便又绕了绕走到两位妇人的下方。
“咦!大朗,你个大男人还给娃儿洗尿片屎片呀?这秀兰啊,真是嫁了个好人呐!”
大妈甲有些羡慕地说。
“可不是嘛,虽说你们钟家瞒得紧,但大伙儿一猜也能猜着,看着大朗你这么心疼秀兰,我们也替她高兴呐!”
大妈乙说。
白秀兰在村里妇人圈,一直人缘还不错。
“谢两位嫂子,等秀兰满月再和嫂子们唠嗑。”
钟大朗也不敢多和嫂子们说话,一为避嫌,二是为了早点回家做饭,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
洗洗搓搓一通,再在水里晃一晃,拧一拧,就算完事,如此反复两三下,一篮子衣服和尿片很快就洗完了。
钟大朗快步回到茅屋,顺手找了根竹篾做晾衣绳,搭好了衣服尿片,就立即开始做饭。
这家庭煮夫是忙得脚不沾地,经过两天的实践,他终于知道家里的活也不轻松。
似乎总是干不完一样,也更心疼白秀兰的不容易,以前在钟家院里,人更多,活更多,自己媳妇儿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晚餐比较简单,但也很美味,就是用松树菌做的粥,还加了点菜叶,粥就没用全大米,还加了一半的小米,不过还算很稠,不是稀汤寡水的那种。
两个小家伙吃得香甜,钟长荣喝完一整碗才说,“爹,我还要!”
“爹,我也还要!”
钟小安抬手用袖子擦了下嘴角,意犹未尽的也还想吃。
“好好好,有,都有。”
钟大朗赶紧帮两个孩子盛饭。
白秀兰看着这一幕却是眼眶红红,俩孩子这两天才终于吃饱饭了,自己也是,很明显,这两日奶水都多了,有时甚至会发胀。
钟大朗瞧见妻子的神情,知道她可能在担心以后,怕粮食吃完了饿肚子,赶紧出声安慰,“秀兰,你放心,一切有我。”
“明天一早我就去山里,先看看有没套住野味,没有就多割点茅草回来,过几天再去后山上面的无主林子里砍几根树,我想把这房子彻底翻新一下,现在还好,就怕冬日里下雪。”
钟大朗说着自己的计划,白秀兰也点点头表示赞成。
躺在白秀兰身边的钟小月:这亲爹行啊,还能想到后面的事。
从搬来的那一刻,总是只能看屋顶的小婴儿钟小月,已经担心了无数次,怕哪一天自己被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