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梓萱 付晓楠《狐狸的鱼》小说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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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回家,渝梓萱瘫倒在沙发上,空荡荡的房间里,依旧那么冷清,安静地仿佛每一种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

虽然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绪,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也许是身边太久没这么热闹了吧”,她心里默默地想。

渝梓萱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机,起身走进厨房,熟练地为自己做好了晚饭。

可是饥肠辘辘的她,面对热腾腾、香气扑鼻的饭,却忽然没有了食欲。

或许对她来说,饿得不是胃,而是心里某个地方在等待填满,她拿起遥控器不停地转换频道,试图找到一个能够激起她食欲的的节目。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找到一个中意的节目,她拿起筷子,毫无欲望地咽下一口饭,才发现,饭早已凉透。

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渝梓萱的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迅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又黯淡下去。

依旧不是母亲的电话。

“外婆,怎么了?”,渝梓萱接通电话,撒娇似的语气,刚才那个阴郁的少女瞬间消失不见。

“死丫头,当然是担心你,开学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外婆还是依旧那么的大嗓门。

不过听到这样熟悉的声音,倒是让她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挺好的,我都高三了,是大人了,有什么可担心的,新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挺方便的”

“你妈还是没有消息吗?”,外婆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声音也弱了下来,有些小心翼翼。

“没有”,渝梓萱没有灵魂的吐出两个字,这两个她已回答过很多遍,再熟悉不过了。

“外公呢?怎么没听到?”,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渝梓萱赶紧转换话题,她知道继续聊下去,只会徒增烦恼,今夜也会多两个彻夜难眠的人。

“因为你没打电话,在那生闷气呢,怎么也不接电话,倔驴一个”

渝梓萱“噗嗤”一笑, “哎呦,怎么还是这么爱生气,你跟他说,再生气,下次回去可不给他买茶了”。

“老头子!听到没?”,电话那头,外婆得瑟地喊了起来。

“对了,梓萱,新班级怎么样,适不适应呀,有没有交到朋友?”

渝梓萱愣了一下,脑海里忽然闪过白天与安以寒、付晓楠他们一起打球的画面。

有些迟疑地说,“嗯,有,班里同学挺好的”。

“那就好,以后记得带朋友回来玩,每次光听你说,也没见你带朋友回来过”

“好好好”,渝梓萱乖乖附和道。

她也想带朋友去外婆家玩,但她哪里有什么朋友,只不过是应付外婆的一套说辞。

“到了新班级,要谦虚,多和同学交流,多笑笑,不然同学都不敢和你亲近,知道吗?”

外婆虽然平时很严厉,有点凶,脾气也有点大,但是对她的事却总是很耐心,循循善诱,不会过多的苛责,总是能看到温柔的一面。

渝梓萱拨弄着碗里的饭,思绪开始游离。

“我知道了,放心吧”

“应该算是朋友吧”,挂了电话,她的脑海里忽然有了这样的疑问。

但更让她觉得郁闷的是,刚才和外婆说起交到的朋友,她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了韩夏舟的脸,这让她的心里很是不爽。

渝梓萱摇摇头,心想一定是太讨厌这个人,所以才会想起他。

她不再胡思乱想,低下头,继续吃饭,随便对付几口,便走进卧室,开始写起作业。

客厅里的电视依旧开着,每每在卧室里学习,她都喜欢这样开着电视,就仿佛小时候,她在房间里写作业,父母就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所以当她关上门,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电视的嘈杂声,才会觉得无比的踏实与安心,感觉无论学习到多晚,都好像有人默默陪着。

凌晨1点多,渝梓萱已困到不行,可还有一张卷子没做完,她揉揉眼睛,抬头看向桌子一角的鱼缸。

她将鱼缸的灯打开,一片淡蓝色的光照进鱼缸里。

小小的鱼缸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一下子有了生机,能清楚的看到鱼缸里的每一个角落,一摇一摆的水草,在水草里窜来窜去的小鱼,躲在水草和贝壳后面若影若现的辣椒蟹,一弹一跳逃窜的迷你虾。

她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

这是渝梓萱刚来这座陌生的城市时,母亲送给她的礼物,或许是母亲知道她还在怀念海边的生活,怕她一下子适应不了新的环境,便送了这一缸的“小可爱”,希望能借此安抚她的心。

她很是喜欢这个礼物,每天用心饲养、小心呵护,不单单是因为这是母亲买给她的,也是因为对小时候在海边生活的那段记忆的执念。

每当觉得孤单、难过的时候,只要看着这小小的鱼缸,思绪都会被拉回到那座海岛上,忽然就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开始变得平静, 一些个小小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可以说,这是她心里的一剂“止痛药”。

她出生在南方的一座海岛上,在她小时候的记忆里,父母总是会带着她去海边吹着海风,散步,看夕阳。

然而随着生活压力的加重,父母不得放弃岛上的生活,去大城市打拼,她也跟着到处漂泊,她的身边不再有固定的玩伴,不再有固定的学校,她走走停停,身边的人也来来往往,渐渐地她的心也开始变得坚硬。

甚至开始刻意地遗忘,刻意地躲避。

在她心里觉得,只要没有了羁绊,分别时就不会难过。

她也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变得沉默寡言、自卑、敏感。

后来生活慢慢有了好转,父母在深圳贷款买了房子。

渝梓萱开心地以为再也不用为转学而发愁,却不想住进新房子不到一年,父母就离婚了。

那时她虽然感觉到父母之间有了问题,但没想到真的会离婚。

在得知父母离婚的那天,渝梓萱独自一人来到了海边,从日暮坐到了黄昏,直到母亲找到她,两人坐在海边,久久没有说话。

“我想以前的家了”

渝梓萱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大海,眼睛里没有了光。

“对不起”,母亲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渝梓萱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默默的说了句:“以后我们去哪儿”

“回妈妈的老家,那里虽然没有海,但是很多很大很漂亮的湖,有森林,有草原,还有大片大片的白桦树,秋天的时候,像油画一样,可美了!”

渝梓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靠在母亲肩膀上,对她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待久一点就好。

她看着眼前的鱼缸,闭上眼,儿时的记忆像电影片段似的一幕幕地播放。

她想象着,自己站在微微的海风里,等待被一片暖橙色的夕阳拥抱,侧耳倾听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咸湿的海风轻轻拂过脸庞….

“嗡~”,正要进入梦境的渝梓萱忽然感觉手机震了一下,她挣扎着醒来,看了看手机,是一条短信:

“作业写完了吗?不要太辛苦,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原本有些困意的渝梓萱,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揉揉眼,马上回复到:

“嗯嗯,快写完了,你也是,早点休息,新学期加油!”

“好的,新的笔记等我过两天整理好再给你”

“嗯,好的,谢谢啦”

放下手机,渝梓萱的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此刻的她瞬间没了睡意,她马上拿起笔,继续写起了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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