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言瞪大杏眼，不敢相信。
“本王可以满足你。”盛君萧提高音量，再次重复了一遍，“本王会告知伊其，通知王府中的下人把你当做真正的昭王妃来看待。”
“真的？”
盛君萧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多谢王爷！”凌言激动地鞠躬感谢。
“不必客气！“盛君萧冷冷回拒，然后问道：“你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凌言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瓷瓶，举起给盛君萧看，“喏，扶骨散。”
看到扶骨散，盛君萧眉头一皱，幽潭般的眸子却让人看不出情绪。她怎么会知道扶骨散？又怎么得到的扶骨散？
“从何而来？”他问。
“什么？”
“扶骨散。”
凌言看着盛君萧，显得有些犹豫。江蔓洄没有告诉这药从何而来，只道是秘密。
“昨天在京城中救济了一个乞丐，乞丐为答谢，送了我这瓶药。”凌言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一个谎。
“乞丐在哪？”
“乞丐居无定所，我怎么知道？”
盛君萧盯着凌言，凌厉的目光似要将人看穿。凌言有些不自在，但想到不能心虚，又挺直了身子，迎上盛君萧的目光，眨巴着眼睛，“王爷怀疑我？”
盛君萧收回目光，同样脸不红心不跳，“没有。”
“扶骨散给本王，你出去吧。”
这么快就赶人了？凌言走近些，有些不情不愿地将扶骨散塞到盛君萧手里，“王爷拿好。”
盛君萧拿过扶骨散，一边仔细打量，一边赶人，“你可以出去了。”
真不近人情！凌言望着盛君萧，在心里默默吐槽，方才转身走出去。走出门后，她又回头望了眼男人，然而后者还是在打量瓷瓶。
“也就那张脸好看了。”
凌言的声音很小，可盛君萧却突然抬眸，往门口瞧了眼，目光耐人寻味。
……
明月如盘，清晖洒落，寒风瑟瑟中，一个白色身影轻松跃上墙头，单脚撑坐在月下。听到门开的声音，他回头望去，勾唇微微一笑，像是在打招呼。
江蔓洄睡不着，出门透气，却没想到竟然遇到爬人墙头的王爷。她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墙头上的男人，却又怕弄出动静，一句话也不敢说。
皎洁的月光下，男人站起身，落下朦胧的倒影，墨发也随风飞扬，仿佛随时将乘风而去。只听他轻笑一声，纵身一跃，白衣飘动，转眼便到了江蔓洄身前。
江蔓洄冷冷看着男人，竖起指头，示意他安静。
盛洵微微歪头，挑眉勾唇笑了起来，“本王不想。”
他的声音很小，微弱到几乎要被风声淹没，可面对面，江蔓洄听得很清楚。她害怕地回头，看了眼主屋的方向，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
“进屋。”她说了句话，是命令的语气。
盛洵听了也不恼，反而面露惊喜，乖乖跟着江蔓洄走进了她的屋子。
江蔓洄的屋子离凌言的卧房不算远，却也隔着两间屋子，尚有些隔音效果。盛洵一进门，她便将门关上，然后点亮油灯，“扑通”跪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着跪着的江蔓洄，盛洵剑眉一皱，连忙上前想要将人拉起，“蔓洄，你干什么？”
然而，江蔓洄却格外执着地跪在地上，“婢子虽不知成王深夜造访，有个事情。不过，恳求成王勿将此事传出。”
若让外人知道成王深夜闯入王妃住所，那王妃名声定然不保。至于她，既然已出卖了贞洁，那她的名节又何谈重要？
盛洵凤眸微眯，“你觉得本王会是多舌之人？”
“婢子不敢多嘴。”
看着江蔓洄如此冷漠，恭敬顺从的模样，盛洵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拜别自己之时，他顿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蔓洄，你别这样。”
江蔓洄沉默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俯首在地道：“婢子身份卑微，恳请成王殿下勿要如此亲切唤婢子，婢子甚是惶恐。“
“江蔓洄，本王……”
江蔓洄打断了盛洵的话，“王爷，婢子无德无才，容貌不佳，恳请殿下放过。”
“……”盛洵脸色顿时五彩斑斓，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叹了口气，认真道：“本王虽风流，但绝不会让你入府受委屈。蔓洄，不，江蔓洄，请你相信本王。”
“婢子自然相信王爷。”江蔓洄淡淡说道，声音无波无澜。
“江蔓洄，本王深夜造访，并无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盛洵突然解释。
江蔓洄终于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盛洵，“王爷为何想要看我？婢子不记得在昭王府之前，与殿下有过交集。”
“你不会懂。”盛洵突然苦笑，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解释，“但你只需知道，本王心悦你。”
心悦？成王的心悦谁敢接受？江蔓洄身体突然一阵发寒，再次低下头，“婢子惶恐！”
看着江蔓洄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盛洵突然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无力感。他望了眼窗外的明月，眼神复杂，微长的睫毛掩住了浓郁的悲伤。他弯腰，强行将江蔓洄抱起，然后大步走向床。
“啊……”江蔓洄惊叫出声，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于是她又立马降低了音量，挣扎道：“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谁知，盛洵仅仅是把放在床上，然后盖上被子。他微微弯腰，看着惊恐的江蔓洄，声音温柔似水，“江蔓洄，你放心，在成婚之前，本王不会动你。”
成婚？江蔓洄瞪大眼睛，她一个婢子怎么可能和成王成婚？而且，这一切不是身为婢子她的痴心妄想，而是身为皇后嫡长子的盛洵胡言乱语。
她是市井随处可见的污泥，而他是九天不可触碰的谪仙，即使不谈感情，这云泥之别，怎么可能跨越？
“天气寒冷，你莫要着凉了，先睡吧。”说完，盛洵转身，衣袖一挥，熄灭油灯，走向门外。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又朝江蔓洄看来，笑容温柔，如同三月的春风，执意给寒冬带来少许温暖。
“本王还会来找你。”
随着渐渐门关上，江蔓洄也逐渐头痛。成王的表现格外奇怪，说的话也不明所以。
想了很久，她还是想不明白，索性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