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幺幺咬牙切齿地说:“常年玩鹰的却被鹰啄了眼!”
好看的东西都有毒!这话绝对没错!
想到昨晚自己像傻子一样背着那奶娃娃跑了半个山头,她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捏死的动作!
“奶娃娃,你最好不要再出现,不然本小姐……捏死你!”
到了一定岁数,你就会发现,你越是不想见到的人越是容易见到,而你越是想见到的人,兜兜转转却总也见不到!
正在顾幺幺义愤填膺之时,一只野兔突然窜了进来。
待它看见巨石上坐着的顾幺幺时,紧急刹车向着一旁蹿去。
“咣”的一声,兔子脑袋撞到了石壁上,死了!
真疼啊!
顾幺幺简直不忍直视,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幸好,这世间还有一个比我蠢的生物!”
不得不说,顾幺幺的阿Q精神没人能比,什么事情都能拿来安慰自己!
她站起身走向了野兔,拎着它的后腿瞧了又瞧:“你这么笨,放心吧!我是不会嫌弃你,肯定将你吃干抹净!”
顾幺幺吃兔肉时,每一口都有些恶狠狠,在她的心中已然将这只又蠢又肥的兔子想像成了奶娃娃!
这年头吃过烤乳猪,还真的没有吃过烤奶娃娃!
人活着就得这样,得自己给自己解压、消气!
想想顾幺幺前世的特工生涯,要是不自己开解自己,估计早就成了一缕魂魄了。
吃饱的顾幺幺将啃干净的兔架子扔在一旁,在旁边的石壁下洗了洗手,又躺回了巨石上。
半盏茶的功夫,她突然睁开了眼,坐了起来,不悦地说:“你真是烦死了!这么窝囊!自己已经送了命还想着救别人!”
原来,真正的顾幺幺在别院的时候已经死了。
下人们强行为她沐浴更衣时,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便吞下了早就藏在簪子内的毒药。
下人们见人咽了气,根本不敢声张,便将其梳妆打扮好,送进了主人的房间。
而杀死山羊须男和发福男的正是恰巧穿过来的二十一世纪不杀人特工顾幺幺。
所以才会有杀人坏规矩一说。
顾幺幺真是烦透了这具身体和这具身体内的魂魄!
体质差不用说,还特窝囊!特执着!
都死了这么久了,魂魄迟迟不肯去阴曹地府!
不过,破戒的顾幺幺之所以不纠结杀人之事,很大的程度是因为这缕魂魄!
原来人死后真的可以停留在人间,日后如果她真的有那么一天,一定在这人间活得逍遥快活!
想到这,她竟有些期待阿飘的日子!
顾幺幺站起身来,不高兴地说:“真是没有见过你这么窝囊的阿飘!知道了!别哭哭啼啼的了,这就回京都!”
澜王府书房,一个修长的身影正站在窗前,看着墙角的那片翠竹。
竹影摇曳,仿若观看人的心情。
这时,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抱拳说道:“禀王爷,顾宰相想见你。”
“不见。”男子的声音毫无波澜。
“王爷,他给了这个,说你见到这个一定会去见他。”
修长身影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转过身来。
浓密的眉毛,犀利有神的鹰眸,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上位者的气息!
真的没想到澜王夜庭澜竟是是山洞内抛下顾幺幺的那个修长男子。
待夜庭澜看清黑衣人手中的东西时,脸上闪过惊慌!
他是个表情极其不丰富的人,常年都是一张冰块脸。
从昨日到现在,他的面部表情突然有了变化。
大家自然高兴,自家王爷终于不是一潭死水了。
可是现在见他脸上不是生气就是惊慌,大家有些不期待他的变化了。
夜庭澜快步走向黑衣人,接过了他手中的簪子,那是一只雕工精细的白玉簪,雕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无论是做工还是质地都是极好的,簪子的下面刻着宝玉楼三个字。
宝玉楼,幽晋国皇宫内打造首饰的地方。
这个簪子出自皇宫。
夜庭澜握着簪子的手有些颤抖,这支白玉簪他太熟悉了!
他将簪子小心地放进了怀里,径直向外面大跨步走去。
夜深人静,偶尔有几声鸟叫响起,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马车正向京都天牢飞奔而去。
帷裳晃动,街边的灯火照进了车厢内,落在了坐车人棱角分明的脸上。
那张脸俊美无俦,却能在点点灯火中发现丝丝忧愁。
马车停在了京都天牢不远处,车上的人却迟迟没有下来!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只白玉簪。
人有时真的很难琢磨,越是接近真相越是不敢轻易触碰,生怕真相就是自己想得那样!
可是想要假装不知道,不追究,却发现自己依旧做不到!
许久,车帘掀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今日的夜庭澜穿了一件玄色窄袖蟒袍,袖口绣金线祥云,腰间黑色腰带,气质冷然。
他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天牢门口,但他并未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许久,他转身离开了。
当晚深夜,万籁俱寂之时,两个黑色身影从澜王府跃身而出。
一路飞檐走壁,没多大功夫便到了京都天牢院内。
一衙役将二人领进了监牢。
监牢深处,潮湿阴暗,那是关重刑犯的地方。
此时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盘腿坐在墙角。
他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一点也没有将死之人的躁动。
尽管他的衣服已经脏破不堪,头发也凌乱地夹杂着草屑,但依然让人觉得正气凌然。
牢房外的黑色身影久久望着里面的老者,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仔细看过他了。
轻微开锁的声音响起,老者睁开了眼睛,他嘴角含笑:“你终于来了!”
夜庭澜走了进来,声音毫无波澜:“你应该知道本王为何来这里。”
老者点点头:“知道!要不是那支簪子你恐怕永远不会来见老夫!没想到那支簪子竟成了老夫最后的救命稻草!真是因果循环,天道轮回。”
“本王没空、也没心情听你说这些!”夜庭澜将目光看向了别处,明显地不耐烦。
老者扶着墙站了起来,经此一事,他俨然成了一风烛残年的老头,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今日老夫叫你来,便是想与你做笔买卖,用当年事情的真相换老夫一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