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直接气笑了：“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她俩就不是你亲生的？你们就这么逼孩子饿死？”
后面的人也议论纷纷，虽然这年头粮食就是命，但也没有谁能忍心为了自己吃饱把孩子撵出去，更别说还净身出户，这不纯纯不给孩子活路吗？
顾红旗低垂着头，说话声音也小了：“就当抵了以后的赡养了，老了也不用她们养。”
“你糊涂了！”队长仿佛在看个智障，“你难道能守着几十斤粮食过一辈子？”
顾来借机说道：“既然我爹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了吧。我顾来和我妹顾盼从此跟顾红旗、马荷花断绝关系，我们姐妹俩以后的死活不关他们任何事，老了之后的赡养也不管我们管。顾叔，你给立个证明吧。”
队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红旗一眼，苦口婆心地劝顾来：“来妮啊，你也大了，这年头啥情况你也知道，粮食就是命啊！他们两口子就算再不干人事，咋说也是你们爹娘，能给你们口汤喝，你们这一断关系，你俩吃啥？上哪住去？”
“顾叔，到了这个时候了，再说不断有啥用，回去我俩也是饿死，还不如断个干净，就是带着我妹出去要饭也比待在那强。”
“你……哎！造孽啊……”见顾来怎么说都不听，队长只能同意了他们，不过还是为顾来顾盼强行要来三十斤棒子面。
顾红旗还想占便宜：“那她们拿了粮食，老了可得拿赡养钱……”
“你良心让狗吃了！还赡养，你咋就那么大个脸！证明也都写好了，你们两家啥关系都没有，赡养个屁！”队长对着顾红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由于顾来还未成年，没办法独立开户，她们的户口只能留在顾红旗的户口本上，队长也承诺只要顾来一到年纪就亲自带她去开户。
轰走了顾红旗和围观人群，队长叹着气跟顾来说话：“你们俩这以后可咋活啊，且不说这吃的，你俩上哪住？来妮你在队上也干了这么多年，咱们队没有空地方你该也知道。”
“没事顾叔，我们有地方去，”顾来早就想好了去处，“就是得拜托您开两张介绍信了。”
“哦？你们这是要去哪？”
“您应该还记得，我老姨，现在在镇上收废品，她孤家寡人的我俩去正好陪她。”
提起她，队长也有了印象：“是她啊，当年跟你奶奶闹的动静可是不小，她能同意你俩去吗？”
“能，她上回还托人带话让我俩去跟她作伴，就是我爹……顾红旗他们不让，怕我们耽误工分。”
顾盼也在记忆中搜索老姨的存在，似乎是有这么个人，但是大概因为太久没见面了，模模糊糊记不太起来。
“那你们这粮食可咋整，也不够你俩吃的。”想想两个孩子拼死拼活一年，到头来就得了三十斤棒子面就心酸。
“到了镇上，咋也能找个啥活干，给人打扫卫生都行，我俩吃的不多，能养活的起。”
顾盼在顾来怀里捂着嘴偷笑，之前有一回让顾来放开了吃，她一下子吃了两个肉夹馍一个大鸡腿还喝了一盒奶，就这样还意犹未尽。
顾来当然也察觉到顾盼在偷笑，悄悄掐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