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鸡48块钱一只，羊肉串6块一串，加上两根烤肉肠10块，老弟，一共274块钱，收您270。”
那个秃头老板，看到林森眼中有一些黑色血丝，好像确实有些疲惫和饥饿的样子，便让烧烤师傅连忙去烤炉上烤制了。
林森用一张半透明的玻璃卡片付了钱。
这是联邦的公民身份卡，玻璃卡片边缘有金属条，整块卡片是一个屏幕，有账户支付功能和公民身份信息。
付完款看到卡上显示着自己的余额，林森有些茫然了：
“还剩251块？？”
这几天吃肉，每顿都要花两三百块钱，几乎把他的裤兜都要吃穿了！
他现在还在上高中，其实不想一直靠外公的退休养老金生活。
所以去年，在他满16周岁，达到了联邦法律不算童工的年龄，便开始放学的时候打学生工赚钱。
虽然赚得不多，一个月2200块工资左右，但这一年多以来，他也确实改善了一些家里的开支状况，并且他账户里还存储了一万多的积蓄。
可这几天，他一天吃七八顿，每顿都花个小几百，直接把他一年多的积蓄都干完了！
就当林森苦逼自己卡里的余额之时，后面那桌零元购的黑人，突然对前台的老板大声喊道：
“喂！老板！酒呢？先端一箱啤酒上来！”
秃头老板似乎很惧怕他们，连忙赔笑道：
“来了来了，猩哥，我刚让师傅给你们烤羊腿，还有羊肉串。”
说完，老板又转头对旁边的一位女员工催促道：
“还愣着干啥？快搬一箱啤酒到门口那桌！”
“老……老板，他们几个好像又不打算付钱的……”那个女员工显然听到了，刚才老板跟那几个掠夺者联盟的人说话，所以有些不太情愿的低声说道。
她的语气之中，还夹带着一些对老板的不理解。
因为那些人几乎每次来吃饭都不付钱，只要是有点骨气的老板，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何况那些掠夺者联盟的人还一向是臭名昭著。
那秃头老板也没多说，只让她快点去搬啤酒：
“哎，小玲，有些事，你涉世未深还不太懂，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会找上你。”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两步风平浪静，退三步与世无争，去吧，搬一箱啤酒出来！”他看到女服务员小玲还是不爽的表情，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
现在已经深夜十二点。
林森环顾四周，店里那十几桌客人的气氛很热闹，有说有笑，还有一桌人似乎带着孩子在这凌晨过生日，正在餐桌上切着一个小蛋糕。
最里面的店角落里，还有放置着一个类似于驻唱歌手的机器人，在电子琴前面弹唱着，从刚才应外面雪景的《发如雪》，改成了现在应过生日的《生日快乐歌》，看来这个歌手机器人，很会整活。
天花板上的电视机，依然持续在播放着无聊的联邦新闻。
而后面那桌掠夺者联盟的五个人，却在大声讲着一个很荤的黄段子，几人一阵放肆的笑声，在这个烧烤店里回荡。
那个染着彩虹七色头发的女人，用机械手臂将玻璃酒杯举到红色的唇边。
听到同伴继续讲着荤段子，她也放荡地仰头大笑起来，露出一口黑色的金属牙齿。
“哈哈哈……！你可别说，昨天那个老头的小女儿，那身材是真的极品，贼带劲！”另外一个侏儒模样的人，接着大声笑道。
“要不等下找个时间，我们再去一趟？”
侏儒的话音刚落，一阵无耻的笑声，再次在餐厅里回荡开来。
林森瞟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侏儒，他嘴里叼着半根雪茄，一脸络腮胡。
但旁边的一个扎着非洲脏辫的黑人，却一巴掌打在了侏儒的脑袋上，恶狠狠地骂道：
“芭蕉！你特么的是脑瘫？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黑人对着酒瓶吹了一口酒，把酒瓶砸在桌上接着又说道：
“我们昨天搞了那个老头子的女儿，他现在肯定急眼了！我们还回去，这他妈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个叫芭蕉的侏儒被一巴掌打得头皮发麻，连忙摸了摸脑袋，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我错了，猩猩！可今天我们吃了这么多的羊肉，我们等下晚上能去哪里发泄？要不，我们再找个别人家的女儿？这次我特娘的要第一个上！”
终于，烧烤店里的一些客人，听到他们几人下流放肆的话之后，有些无可奈何地小声议论道：
“芭蕉跟猩猩？他们这是在搞狂野CP组合吗？”
“这群人，真是一帮精力充沛的傻逼！但凡我要是有点能力，也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没想到他们掠夺者联盟，还有一个半械人，手脚都没了还跟他们这种人混在一起，这就是传说中的身残志坚？”
林森在等菜上来的时候，已经饿得不行，他一边吃用筷子夹着桌上的那碟花生米，一边听着后面那桌人肆无忌惮地大声嚷嚷，而老板躲在吧台后面忍气吞声。
这油炸的红皮花生米很香，林森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心里也不由想着：
“难道这个世界上，坏人总是能够横行霸道，而好人总是唯唯诺诺的么？”
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而林森却不是那样的人！
从小，他的性格就很倔强，也不服软。
上小学时，他被一个三兄弟在校门口的巷子里欺负，按理说，一打三绝对没有胜算，但林森根本不怂。
他放下书包后冲上去撂倒一个，疯狂在那个人的脸上锤击，专门打地上的那个，最后几个人纠缠在一起满地打滚，林森摸到路边一个鹅卵石，握在拳头里直接将那个人打的鼻青脸肿。
后来，那三兄弟再也不敢来找事，还请林森到他们家去玩玩具。
总之要是真碰到事的话，不管人多人少，要动起手来，林森也能算得上是个狠人！
因为他从小就对自己发过誓。
在10岁那年，他在殡仪馆看到父母的骨灰盒，那是个春天，林森背对着所有人看着窗外的淫雨连绵，攥着小拳头看着窗户中倒影的自己说道：
“以后啊，你的背后就没有人给你撑腰了，所有的一切，你只能靠自己，很难呢，很难啊，但你活着，要比别人坚强十倍，比别人努力十倍！永远，永远都不要做一个懦夫！！”
参加父母葬礼的时候，所有的亲戚都安慰他和林溪，6岁的林溪哭得稀里哗啦，但他没有哭。
碟子里的花生米很快吃完了，好在那个女服务员小玲没多久就上了菜：
“您好，您点的烤鸡，这只是师傅提前先备烤的，还有两只现烤的要稍微等一下，羊肉串也还要等一下，因为刚才您后面那桌人，也点了50串羊肉串和两个羊腿，同时烤的数量有点多。”
“好的，谢谢！尽量快点！”
想到自己刚才也点了20串羊肉串，林森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催促了一句。
也不等那女服务员小玲应答，林森直接抱起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腿就撕扯了起来！
他的肚子里在来的路上，就早已经翻江倒海，不知道是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异，还是胃酸强烈了很多，他只感觉这几天自己的消化能力相当惊人！
而且饥饿的时候，是全身上下的细胞都透支到顶的那种！
甚至让他怀疑不是简单的肚子饿！
“真香！”
他一边抱着烤鸡撕扯，一边也瞥了一眼烧烤店那天花板上的显示屏。
那个联邦新闻的画面里，依然是在报道一则匪夷所思的消息：
“紧急快讯！在今天夜里，北方安全城也发生了一起诡异人物的抢砸事件！”
“一家商场里的高清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有四名身形诡异如骷髅状的人物，将那些货架上的食品洗劫一空！”
“它们一边抢夺，一边疯狂往嘴里塞食物，由于整个过程非常混乱，期间还撞倒了商场里的很多货架，逛商场的所有游客在短时间都飞奔逃离现场……”
“最后其中一个诡异人物，骑着只有两只脚的半匹骷髅战马，直接将商场的玻璃大门撞碎！那几个骷髅士兵，随后跟着绝尘而去……！”
“但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联邦战军部队赶到之前，有一名身穿白色武服，头戴面具的男子，竟然提着一把战刀在街头上勇猛追杀那几名骷髅士兵……”
“后续我们新闻频道，将持续关注此次事件的最新进展……为您带来第一时间的……”
林森一边吃着油汁四溢、香气喷喷、回味无穷的烤鸡，一边盯着新闻画面。
他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几口就狼吞虎咽完毕，那鸡肉进入喉咙的一瞬间，让他的灵魂也在酥颤，重新感觉到了人间真实！
完事后，林森用纸巾擦了擦手，目光却突然一滞，整个人麻了。
“难道这个联邦新闻不是忽悠？”
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
全世界的人们，根本没有看过这样诡异的事情！
冥冥之中，林森感觉这个世界，即将要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巨变……
但他的肚子依然很饿，一只烤鸡还远远不够！
“啊，这家店上菜速度怎么这么慢？”
看着店里那些人吃的津津有味，林森又吞咽了几口津液。
那个女服务员小玲终于端了一盘烤羊肉串出来，但走到林森桌前，却说道：
“您要的两根烤肠打包好了，你的羊肉串要等……”
她把用盒子打包好的烤肠，放在林森桌上。
但林森看到那盘烤好的羊肉串，然后听到她说一个等字，直接就蒙圈了！
他等不了了：
“我不是也点了20串羊肉串？要不先给我上一下，谢谢！”
那个女服员小玲，原本是想要给后面那桌黑人上的，但想到那桌黑人把零元购的习俗，带到了东联邦来，她心里就一直很不爽，想要为老板讨回公道。
听到要给林森先上羊肉串，她当即也点点头正色道：
“也行，付钱的客人当然要先吃。”
说着，她便把那盘羊肉串放在了林森的桌上，“这正好是刚烤好的20串，请您慢用。”
谁知就在这时，后面那个染着彩虹七色头发的半械女人，用机械手臂捅了捅那个外号叫做猩猩的黑人。
那黑人似乎喝了不少酒，当场就不耐烦一摆手：
“别闹！我特娘对半械人没有性趣！”
但看到那个半械女人朝林森这边看来，黑人的目光也顺着这边一看，好家伙，正好看到那个女服务员，把刚烤出来的羊肉串递到了林森的桌上。
黑人那满是愠怒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笑：
“嘿！我说，这是什么情况？”
说着，他十分响亮地敲了敲桌子，“我们这桌十分钟之前菜就已经吃完了，怎么还给这小子上菜？什么叫做先来后到，你他妈不懂吗？”
他扯着的嗓门声音很大，林森自然听在耳里。
但林森却津津有味的吃着一根羊肉串，吃肉让他感觉身体的能量慢慢恢复起来。
那个黑人几乎怒眼圆睁，盯着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林森，立马飙了一句相当地道的粤语：
“叼毛，丢你老母！”
然后借着酒劲，那两个体型彪悍的黑人和彩色头发的半械女人，拿着啤酒瓶大摇大摆的走到林森的背后，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个叼毛！在我这装深沉？”
听到后面那几人开始骂娘，一向不怂的林森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漫不经心地缓缓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请叫我靓仔。”
说完，林森使劲晃了两下脑袋，脖子‘咯咯’作响，然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