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怎么死。’
我心里碎碎念着。
一股快意油然而生。
真是开心。
但是。
很快，内心里另一股声音起来了。
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不过是排挤我一下，占有了原本属于我的荣誉。
我就妄图让他去死？
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毒辣？这么无情？
这还是原本的我吗？
深呼吸几口气，试着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
很快，那种阴郁的情绪，驱散一些。
等着地中海讲完。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一部分是给我的，一部分是给这个地中海经理的。
而且，显然给这个地中海经理的，要比我的多得多。
在他的讲述中，简直把他描绘成了一个圣人。是在他的指导下，我才一步步地上升到了不错的水平，直到签单的。
但丫的，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可我又说不出什么。
莫名地。
听着周围的掌声，我也笑了起来，鼓起了掌。
只是，周围这些应该都没发现，这笑容是带些狰狞意味的。
不像是在为他喝彩，反倒像是为他送行。
会议继续。
直到结束。
都是中午了。
简单的吃个午饭，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按照规定，又到了月初分客户的时候了。
一般来说，公司会把一些从各个渠道搜寻到的客户，分发给下面业务员，来推销自家的软件。
从这些客户资料来看，就能立马分析出成交率了。
越是那些没什么实力的小公司，越是容易成交，因为他们买不起大公司的软件。
越是有实力的大公司，则越难成交，因为他们实力雄厚，根本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公司的产品。
此时，我一看到手的客户资料。
立马怒了。
全部都是难成交的大型客户。
有几个，甚至比‘苏美电器’还要大。
这怎么可能成交嘛！
这地中海经理走过来，又拍了拍我肩膀。
“小林啊，希望你再接再厉。”
“刚给你分得都是高难度客户，你要再创佳绩，给整个部门树立榜样哦。”
我乐呵地笑着，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把容易成交的，给自己的亲属：把难以成交的，给我。
你怎么不去死呢！
还好。
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这个家伙应该立即就会死去了。
只是，什么时候呢？
一整个下午，都有意无意地盯着这个地中海。
只见这家伙，一如既往的清闲。
安排好任务后，就开始在电脑上看视频。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作为领导，本身就不忙，就把大量时间用来消遣娱乐。
最近这几个月，什么《大明王朝》《大宅门》《还珠格格》都看了一遍。
在一旁忙碌的我们，是真叫一个羡慕。
我看了一会。
一直在想着，死神会以什么办法让他去死呢？
总不能是看着看着，电脑爆炸了吧？
或者忽然一道雷下来，劈中了他吧？
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模样。
这地中海吃着一根香蕉，忽然接了一个电话。
情况很着急的模样，一边讲着电话，一边眉头紧皱着。
我隔得老远听着，大概判断出来，应该是哪个客户的软件出了故障吧。
但软件工程师一时之间解决不了，所以对方找来地中海，表示要退款退货。
地中海经理苦心孤诣地解释着，顺手把香蕉皮丢在了地上。
走出去，又拨了几个电话，跟另外的人解释着。
我暗自感叹了下。
作为业务经理，最怕得就是售后和退货了。
软件系统不像实际物体，可以改下包装再次售卖……这些软件一旦做出来，都是按照客户要求单独做的。
一旦退货，就等于功亏一篑了。
不仅钱没了，几个月来的努力也白费了。
而且，上面也会追究下来，业务经理要负主要责任。
这会，这个退货把地中海整得火急火燎的。
挂了电话，也没消停，继续在原地来回踱步着，皱眉思索着什么。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朝着我们这办公区，走了过来。
小跑冲刺的那种。
‘小李啊，前天那个单子……’
说到这里时。
忽然，身子一个踉跄。
向前摔了过去！
这一瞬间，我仔细看过去。
地面上是有个香蕉皮。
正是刚刚他自己吃的香蕉，因为接电话匆忙，随手扔到了地上。
此时踩到了。
身子往前栽着，倒了下去。
恰好！
这前方，是一扇落地窗！
上面管理层，为了让我们业务员更安心谈业务，给了我们配了极佳的办公室。
旁边就是巨大的落地窗，上下都是紧闭的，唯独中间是开着的。
这地中海个头稍高，向下摔倒之时，身子以巧妙的弧线，钻进了这开着的落地窗中。
在办公室里的诸位同事，都没反应过来时。
以一道弧线，栽了出来。
……
我，愣住了。
揉了揉眼睛，以为看到得是错觉。
可是，这办公室里同事们的尖叫声，以及着急忙慌地拨打120的声音，证明这不是错觉。
这个地中海，从高楼中摔下去了。
这可是12层。
这还是头朝下摔出去。
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