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阳 诚惠小说全文阅读,《游荡在修真界的幽灵》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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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快到了宵禁的时辰,李朝阳还是在漫无目的的满大街游走,心情虽已经平复大半,但脑中还会时不时闪现人贩鞭笞孩童的情形。

失神时一不小心与人撞了肩,李朝阳立刻弓腰赔罪:“心不在焉,失神冲撞,错在在下,还请见谅。”

对方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一手抓住李朝阳头发,用力一提,不等李朝阳看清对方相貌,视野已经被硕大的拳头填满了。

一时间李朝阳眼中金光大冒,酸辣感充斥整个口腔,紧接着鼻梁又被那人擂了一拳,一股热流霎时灌满鼻腔。

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迫使李朝阳张嘴想要呼吸,可不等空气进入口中,第三拳正中门牙,牙根上的酸胀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宣告李朝阳永久性丢失了两颗门牙。

“少爷,莫要再打了!”这个声音略显苍老,吐出的字实在劝告,语气却不咸不淡,“出了人命,其中皱折不提了,老爷若是再家法……”

闻言,打人者迟滞了一下,抬起的拳头忽的垂下,低眉看了半死的李朝阳,打鼻腔里挤出一个哼字,随手把李朝阳扔在路边,歪歪斜斜的远去了:“家法家法,家法!老头子总有死的那一天!”

李朝阳只觉得手里被人塞块什么东西,只听那个不咸不淡的苍老声音说道:“少爷醉酒,失手伤了你,这锭银子你拿去看伤吧。”

“呵呵。”这笑声似在回应,又似在自嘲,李朝阳很想像网文中的那些大佬一样,说一句莫欺少年穷。

可这幅半死不活的孱弱身体,飙任何狠话都是没有威慑力的,甚至都不会让对方动绝后患的心思。

说话的老人早已走远,只留李朝阳躺在路边发出疯人的痴笑,偶有行人路过,也是快走几步生怕惹下什么晦气。

朦胧中,李朝阳只觉得有人把他抬了起来,强烈的眩晕感使得李朝阳一口掺着血的胆汁破口而出,下一秒就听到有人发出嫌恶的声音,也有人幸灾乐祸的笑,李朝阳不知道这伙人善恶,但好歹不会死在今天。

再醒来时李朝阳发现自己躺在一块草坪上,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阳光是暖的,空气是清新的,忽听闻有人呼唤自己,坐起身来,看到不远处自己的好友们正围着烧烤炉子,一个个举着啤酒对自己摇晃:“大哥,别睡了,肉好了!”

咕噜噜,五脏庙也在催促,李朝阳单手撑地,却一下摁空,整个人顺着摁空的地方跌入了无底深渊。

一时间李朝阳只觉得身体急速下降,这感觉像只有一秒,也像过了一个世纪,忽地身体摔到地面。

嘴里像是打翻了料盒,酸的苦的辣的甜的咸的填满口腔鼻腔,又一股血腥味灌满整个大脑,李朝阳心头一悸,睁开了双眼。

光有些刺眼,李朝阳伸手遮挡了一下,哪知这一动,又是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本能一侧身,再次喷出一口胆汁。

脑震荡。

李朝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心底咒骂揍他那人下手歹毒,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缓了半天,李朝阳才注意到这是一间牢房,墙体斑驳,阳光挤过高处的小窗,给这里提供了唯一的光源。

噔噔,木制的牢门被人敲了两下,是两个衙役,手里拎着锁链:“出来!过堂了。”

“啥?”即使掉了俩门牙,说话有些漏风,李朝阳语气还是能准确表达震惊,“两位搞错了吧?在下不过一个行脚书商,从未触犯王法,囚在于此已属荒唐,又何故过堂啊!”

二人好似知道些什么,也不过多解释,两步上前拉起李朝阳,其中一个壮实些的衙役说到:“念你有伤就不锁了,到堂上,不管对方说什么,你就认了,起码能免去皮肉之苦。”

消瘦些的衙役手却是给李朝阳套上了锁链:“老易,你这个妇人之仁的毛病啥时候能改了去?”

言此,手里一拉链条,拉着李朝阳就往外走,瘦些的衙役嘴里也没停下:“状告他的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到了堂上,见人贩没锁,能轻饶了你我?你清高,莫带着我遭殃。”

今日受审的犯人还是不少的,等排到李朝阳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衙堂上两列衙役手持水火棍威武而立,正中高案里坐着巡城司主官,是个五六十岁的干瘪老头,头上房梁上悬着块“严明公正”的衙匾。

主管下手位置,不知何时坐了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身边还有两个丫鬟,右边端着茶盘,左边摇着蒲扇。

能在公堂坐下的人都不一般,有能力让管家在公堂上坐下的,能量有多大,就不难想象了。

李朝阳心里是凉了半截,路上听俩衙役聊天,明白自己不是受人陷害,就是被人当了替罪羊,现在只能祈祷对方不是来找替死鬼的。

“人犯姓名!”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是一个干瘪老头能发出来的。

“行脚书商,李朝阳。”

叙述案件经过,带人证物证,李朝阳就跪在公堂中间,看着这伙人表演舞台剧,待到堂上主管惊堂问李朝阳是否认罪时,李朝阳算是明白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了:

昨天晚上,府城巡按的二公子打了李朝阳,正好被总兵下属看到,巡按与总兵分属不同派系,二人平时就不对付,巡按为了不给总兵留下子不教的口舌,差人把事说成了李朝阳行窃败露,二公子怒击盗贼。

肯定要认的,对李朝阳来说,现在对方就是想要他的命,也是易如反掌的,可何况只是让他认个盗窃罪而已。

“窃贼李朝阳,认罪服法,且赃物追回,罚一年徭役,发配柏山开路。”

巡城司主官响木惊堂,扔下令箭:“易萧然接令,本官命你押送一众人犯配送柏山工场,立即启程!”

“得令!”

柏山是云州府城西面一座峭山,山上除了几棵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柏树就剩石头了,柏山两主峰之间有个峡谷,是府城西出的必经之路,但因为柏山多石,崖壁陡峭,经常有碎石掉落堵住道路,要经常派人开山清路。

午饭都没吃,李朝阳一众囚犯就跟着易萧然和其他两个衙役出城西去了,一天多没吃东西,再加上脑震荡带来的眩晕感,李朝阳很多次都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好在易萧然这个衙役心善,知道李朝阳是个背锅的,路上会不时给个果子让李朝阳垫一下肚子。

晚上没找到落脚的村落,易萧然只得下令原地扎营,生营火的时候,才发现白天走的匆忙,没带火折。

“我有办法,”说话的是李朝阳,“找些干草麻绒来。”说着捡起路边一根木棍,又从身上撕下一缕布条,见没人动换,嘴角翘了起来:“我被链条锁着呢,不然还有劳几位啊?再不生火,月上三竿可是要喂野兽的。”

把布条捻成布绳,绑在木棍两头,再找一根略粗的木棍,用布绳在棍上缠上一圈,一把火弓就做好,李朝阳伸手对易萧然说到:“借匕首一用。”

看易萧然有些迟疑,又补充一句:“我一个有伤的文生,还能打伤三个衙役跑了不成?”

用匕首把钻木用的木棍两头修了毛刺,又找了个木棍一劈为二,再刻出V型缺口,方便钻木时氧气通畅。

看着升起的营火,易萧然很是惊奇的看着李朝阳:“没想到你一个行脚商人还会这些手段。”

“行走江湖嘛,总有在野外露宿的时候,”李朝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营火边盘起腿,“早上为什么给我提示啊?”

“嗨,”易萧然嗤笑一声,“都是爹妈生养的穷苦人,再说你本就是受害的那一方,还要受冤,不能帮你平冤也就罢了,不忍再看你受刑,我就想着能帮就帮吧。”

“那他们呢?”李朝阳指着在一旁引火的犯人,“白天赶路时,我看你也给他们递水了。为什么帮他们?”

“跟帮你的理由一样啊!”易萧然很健谈,仿佛李朝阳不是他押送的罪犯,而是自己的朋友,“当然不是说他们也是被冤枉的,比如那个老汉,”易萧然指着一个给身边众人说笑的老人。

“他是我邻居,平日里靠清理巷子里屎尿卖给菜农过活。就一个女儿,也嫁人了,前些日子听说外孙女病了,亲家不肯给女子治病,借了高利贷,还不上……”

易萧然刚说道这里,被早上那个消瘦衙役插了话:“哪儿能还得上啊!八爷给赌货才九进十三出,给白老头倒好,七进十三出!还是他妈的日利!就为了白老头的那三间房子,你的事情也是操蛋……哎,狗世道。”

“那白老爷子的外孙女呢?”李朝阳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奴隶孩子,不由的问了一句。

“白老头亲家拿了钱,没给治……昨天就死了。”易萧然声音压得很低,“白老头还不知道呢。”

给犯人们分配食物的衙役也回来了,一屁股坐在易萧然旁边:“头儿啊,明天路过张家庄,我想回家一趟,您看……”

易萧然笑骂一声滑头:“明儿一早你就先走吧,回来的时候我再叫你。”

“谢谢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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