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辛夷触电般的丢了石头,呆若木鸡。
她只是想教训教训朱逵三而已,根本没有想到朱逵三居然不闪不躲,让她砸了正着。
朱逵三血流不止,满脸是血,胸前都是一片殷红,吓坏了她。
“怎么办?”
“招娣,我……是不是杀人了,砸死了他?”
辛夷慌了。
“赶紧给他止血!他还没死!”
苏招娣蹲下身子,探了一下朱逵三的鼻息,也被吓得不轻。
胡寇昏迷不醒,现在朱逵三又被辛夷砸成了这样,头大了。
“对,止血,先止血!”
辛夷回过神来,转身就去找止血的草药去了。
从小就跟着老爷子四处采药,对于各种能止血的药草,并不陌生。
很快,辛夷就在不远处的岩石上找到了“天青地红”。
这种药草,一叶两色,向天的叶面是绿的,靠地的那一面是红色的。
叶子背面的那些红色泥茸,就是一种很不错的外伤止血药。
辛夷扯了一把天青地红,用指甲挂落上面的红色泥茸……
而此刻,苏招娣正在纠结不已。
而且,苏招娣纠结的事情,还不止一件。
现在,她手中有两样东西,一样是找到了朱逵三的手机,另一样就是一只黑色底裤。
手机可以用来叫救护车,而那只棉质黑底裤,暂时可以用来堵住朱逵三脑门上的伤口,作为吸血,止血之用。
都是芳华正茂,待字闺中之人,用少女的底裤,去堵一个大老爷们儿额头上的伤口,她很纠结。
另外,有手机就可以叫救护车,胡寇和朱逵三两人都可以得到很好的救治。
但是,这么一来,胡寇和辛夷之间的事情,势必会随之暴露。
以朱逵三记仇的个性,想保住辛夷的名节,难!
无论是哪一件事情,都不是苏招娣愿意看到的。
“掐指一算,今晚有人请喝酒,喝不喝,喝不喝……”
就在这个时候,朱逵三的手机响了。
如同这奇葩的手机铃声,苏招娣心乱如麻,继续纠结了。
电话上显示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姐。
朱逵三的姐姐朱颜打电话过来了,她接不接?
“朱逵三,你死到哪里去了?你找的医生呢?”
苏招娣接起了电话,朱颜劈脸就骂。
“胡寇他……他病了,来不了……”
苏招娣秀眉紧蹙,酝酿的措辞才开始发挥,就被朱颜打断了。
“苏招娣?我弟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他人呢?”
朱颜诧异。
“他……他摔破了脑门儿,晕了过去,我们正在想办法……”
苏招娣语速极快的掩饰,赶紧挂了电话。
刚挂电话,就看到辛夷找药回来了。
“我找到了止血药。”看到此情,辛夷的庆幸,立马变成了愤怒,“你,你……太过分了!”
自己的底裤,此刻正被苏招娣按在了朱逵三的脑门儿止血!直接变成了一团血布。
苏招娣的样子,亦是狼狈不堪。
脸上血迹未干,双手满是鲜血,白色的衬衫之上,血花斑驳一片。
“对不起,我……”
苏招娣触电般的松开了那只染成了血色的底裤,无言辩驳。
接电话的时候,她竟然把人家的底裤,当做了止血纱布用了。
用底裤擦了朱逵三的血脸,然后……直接堵在了朱逵三的脑门上了。
这误会,大得去了。
“这事儿谁都不能说,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要你好看!”
朱逵三不要钱的血,还在一直流,瞬间让辛夷清醒了过来。
止血要紧,救人要紧。
辛夷把药茸敷在了朱逵三的伤口之上,羞得小脸绯红。
天青地红,止血的效果,立竿见影。
朱逵三的血止住了,伤口不再渗血。
“我发誓,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否则……出门被车撞死,过河被水淹死,吃饭被噎死……”
苏招娣无奈,只得赌咒发誓。
“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了。”
辛夷打断了苏招娣的毒誓。
事已至此,纠结亦是徒劳,胡寇还不省人事呢。
辛夷转身来到胡寇身边,蹲下身子,不禁诧异万分了。
此刻,胡寇面色红润,呼吸沉稳,完全不像是中过蛇毒之人,倒是像在酣睡一般。
之前中毒之后紫色的嘴唇,变成了正常的血色……
种种迹象表明,残留在他体内的蛇毒,已无大碍,苏醒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怎么了?”
苏招娣研究着辛夷的神情反应。
就算是不懂医术,苏招娣也看出来了,胡寇的状况好了很多。
“他好像没事了。”
“睡觉也能解毒?!”
辛夷百思不得其解。
苏招娣完全是一头雾水,半信半疑。
此刻,迷迷糊糊之中的胡寇,骤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春山春水,诱惑无边。
一片雪白深处,春水幽涧,丘壑荒芜,黝黑葳蕤丛中不免有些大煞风景,药之气息混杂着少女幽香,蛇毒残臭,还有淡淡的血腥,扑鼻而至。
那是辛夷的一片春水之地。
那一丁点招摇的紫色,正是他在郭欣那里买回来的紫色蕾丝。
“无耻!”
“你醒了?”
一声咒骂和一声关切,几乎同时飘出。
两人花容色变的起身,不约而同的退后了几步。
咒骂的是辛夷,关切的是苏招娣。
但两人共同之处,都是面色绯红。
所不同的是,一人羞得无地自容,一人羞涩自矜。
辛夷的无地自容,很好理解,胡寇毕竟还是他哥哥。
而苏招娣则是另一门心事:恐你看见,又恐你看不见。
“想我就此一睡不醒,就此双腿一蹬,躺棺材板儿,等着吃席,是吧?”
胡寇老脸涨得通红,骂骂咧咧起身。
“你赶紧看看朱逵三。”
苏招娣打破了尴尬,转移了话题。
胡寇回头,就看到了血人一般的朱逵三,不禁也吓了一大跳。
“他怎么会搞成这幅鬼样子?”
胡寇没往深处想。
“他胡说八道,我气不过,就……就砸了他。”
辛夷说着说着,便心虚了起来。
如何善后,是个麻烦。
朱逵三是村长的独子,要是被砸坏了,变成了痴呆傻,等待他们兄妹的,只有死路一条。
朱家有钱,整死他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朱逵三说你们在这里……”
苏招娣在胡寇的耳边一阵低语。
“我有办法!”
胡寇嘴上如此说道,心底诅咒个不停。
之前朱逵三在村里横行霸道,坏事做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想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为所欲为,胡寇就忍不下去了。
放任朱逵三去四处瞎嚷嚷,就是断了自己的生路,还得搭上辛夷的一生幸福,胡寇办不到。
一念至此,胡寇运指如飞,封住了朱逵三的昏睡穴,草草处理了一下现场,然后就扛起朱逵三,准备回去再说。
刚刚抬脚,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看你往哪里逃!”
一道身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
“金旭东?!”
胡寇放下了朱逵三,被惊到了。
他还解析出了另一种声音。
那是蛇形枯叶丛,惊慌逃窜的声响。
很显然,金旭东正在追捕一条蛇。
这个恶少,豢养了不少毒蛇,寻常之人,一见到金旭东的身影,都得绕道而行。
“机枪美人?哈哈……发财了!”
说时迟那时快,金旭东拧着一条蛇,走出了山坡树林,就愣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招娣的身上。
苏招娣宁愿投河自尽,也不愿意嫁给他,可现在居然和胡寇兄妹混在一起。